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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命運的鑰匙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沒有過野外露營的體驗,何況周遭還盡是嗜血野蠻人的情況。這一切遭遇讓我一直處在極度的恐懼不安之中,七上八下,瑟瑟發抖。


  肚子終歸餓了,胡亂吃了幾塊安森人攜帶的肉幹,滋味實在難以下咽,不要說跟地球上的美食相比,就連帝國的食物都甩他八條街。趕緊就了一口溪水,咳咳咳咳,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個天選者大個子一直站在我身後,盲眼薩滿示意由他負責我的安全。我知道他在監視我,但他的存在同樣阻止了來自其他野蠻人的騷擾,這讓我略微踏實一些。


  安森人都已經退回了森林,但營火下他們有些騷動和摩擦。這次針對性的襲擊,他們試圖集結附近三個部落幾百人,最終卻功虧一簣,而這要歸罪於某個擅自發動攻擊的酋長。


  兩倍的兵力進行襲擊通常是可以奏效的,盡管安森人的裝備並不精良,但孔武有力和悍不畏死往往能夠成功擊敗大部分商隊。然而這次並不是商隊,他顯然錯估了形勢,尤其低估了親衛騎兵的戰鬥力,這一誤判不但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因計劃最終失敗而招致兩個鄰居部落的不滿。


  然而盲眼薩滿最終阻止了事態的激化,他安撫了激動的野蠻人,並打消他們試圖吃掉淄重彌補損失的企圖。麵對山丘上逐漸成型的防禦工事,更主要的是大魚已經走失,強攻意味著會出現完全不必要的損失,這實在不是什麽合算的買賣。


  我坐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看著遠處的盲眼薩滿在一群麵目可怖的野蠻人麵前慷慨陳詞,我聽不懂太多的安森語,隻能通過眾人的情緒反應連蒙帶猜。


  夜風寒氣更甚,而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連驚帶嚇,盡管很幸運地沒有受到明顯的外傷,但還是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起來,渾身有些不對勁。


  等到野蠻人營地的躁動平息下來時,我最終迷迷糊糊地陷入了黑暗。


  時而好轉時而迷糊地反複著,眼前一切都影影綽綽,周圍模糊不停地晃動,顛簸得十分難受,嘴巴味道怪怪的,一定是吐過好幾次了。


  或許我那時候我不該抱怨馬車的,神啊,我錯了……


  喉嚨好像被喂下藥物,難喝得讓人舌頭都快痙攣,一股強烈的藥味通過鼻腔直撲腦門,要吐卻被強塞著咽下去。


  也不知道被折騰了幾次,才終於清醒過來,身上滿是粘糊難受的汗。


  等到我徹底清醒,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座木屋裏,簡陋的牆壁,簡陋的各種家具,以及一個簡陋的安森小女孩。


  簡單接觸下來,小女孩並沒有正式的名字,隻有個勉強算是稱謂,我不喜歡安森語的發音,就按照字麵意思,我圖省事就叫她“小花”。


  她比我大幾歲,跟姐姐差不多,但個子比預想得要瘦小,幹活卻非常的麻利。


  當初那身衣服早已破損不堪,簡單清洗過身體後,小花給我換了一身安森小女孩的服裝,畢竟材質粗糙,穿在身上磨得不怎麽舒服。小花當然不會帝國的發式,而我同樣不會,於是她就簡單給我編了幾條辮子盤起來,我在水邊照了照影子,妥妥的一身安森小女孩行頭。不過不是我自戀,實話實說,畢竟姣好的相貌和膚質擺在那裏,真是穿啥都好看。


  ……


  這是個安森人的村落,我不知道這在森林的哪一處。


  村落裏我頭次看見安森人的婦孺,比起那些臭烘烘的男人,這些女人意外的幹爽,好吧,其實也沒那麽幹淨,但至少比男人強多了,沒那些強烈類似羊膻味的銷魂味道。更出乎意料的是,安森男人似乎都有點妻管嚴的味道,我親眼看見一個安森戰士在看起來像他妻子的女人麵前,被罵得一句話都不敢回,就像個驚雷中瑟瑟發抖的鵪鶉,甚至腦門上還挨了一下。


  這些女人強壯有力,膀大腰圓,按前世的說法,都該算是些超級女漢子,單肩扛木頭,宰殺野豬應該都不在話下。安森的男人都是些戰士,隻負責打架鬥毆,整天遊手好閑,家務和勞作全由女人承擔。


  ……


  也不知道已經過去幾天了,等到我差不多病好了,盲眼薩滿才讓大個子帶我去見他。我有些忐忑。


  “過來孩子”,薩滿示意。這次見麵他意外的溫和,如果不是上次他揍人的印象讓我深刻,我甚至覺得他不是個敵人,盡管眼睛有點嚇人。“這些天,我讓人取來了這件東西。”


  他手裏拿著一塊奇怪的小東西,像是金屬材質,刻畫著奇怪的花紋,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等待解釋。


  “這是塊有趣的東西……”


  繼續,我在聽。我撇了撇嘴,但習慣讓我挺胸收腹雙手相握站得筆直,微微低頭,這很淑女。


  “他原本屬於一個帝國貴族,挺久了,在你們卡蘭迪爾家族擔任諾森佛利亞總督之前,叫什麽來著?”他想了想,隨後聳聳肩,”叫什麽無關緊要了,沒落的家族多不勝數,你不必在意。“


  ”……“。


  “他是當時駐紮在諾森佛利亞軍團的一個軍官,有次他巡邏時被我們安森人襲擊了,他是孬種,試圖交出這個東西換取自由。”


  ”那然後呢?“


  ”當初我們襲擊者的首領對此有點興趣,他把這個軍官蒙著眼睛帶去見了我們當時的老薩滿。有些事情非常有趣。“


  ”比如說?“


  “他說有個寶藏。”


  “寶藏?”,我是有點驚訝,抬起頭看著老人。


  “他是這麽說的”,老頭再次聳聳肩,“他甚至給我們講了個很長的故事,如果不是有老薩滿在,那群糙小子隻怕會把這個故事當屁,直接把那個倒黴的屁股腦袋砍了,然後哈哈大笑。”


  看來你挺了解自己人的麽……


  “根據當年老薩滿的記錄,好像是說,當初帝國還是個小王國的時候,有幾個家族發現並打開了一個遺跡,一個上古時代的遺跡。嗯……好像叫……阿什帝國,傳說他被自己的魔法所毀滅。”


  “魔法?”,我瞬間豎起了耳朵,轉世到異世界,可到現在連個火球術都沒見過,我一直深以為憾。


  “嗬嗬嗬嗬”,老薩滿幹笑著,“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都沒見過魔法。”


  等等,你不是薩滿嗎?

  ”我做了半輩子草藥,祛病,占卜,與神靈溝通,給凡人建議,但我確實沒見過魔法。“


  話說你這些技能有效的話也已經夠魔法了啊。


  ”不,這不一樣。“


  “怎樣的魔法?”,話說我肚子裏想什麽你都知道,還不夠魔法?

  “移山換海,可以這樣說”,老人坐了下來,看著依舊站的筆直的我,說,“坐吧,你這樣站著不累嗎?”


  “好的,謝謝。”這次見麵讓我疑惑,我不像是個俘虜,而更像個客人。我找了座位,試圖坐得舒服一點。


  然後他接著又說道:“這裏都是些滿腦子肌肉的笨蛋,很少能有人陪我愉快的聊天。我能感覺你不像個五歲小女孩那樣簡單,有時候感覺比眼睛更好使。”


  後麵這句讓我有些不自然,幸好薩滿並沒有在這個問題糾纏。


  “據說那是個很神奇的國度。”老人看著屋子中央的爐火,那雙盲眼裏仿佛跳動著向往,“我年輕的時候做過帝國的書記官,曾經有機會在圖書館裏見過很多記錄。”


  “!”


  “奇怪嗎?帝國裏有很多奴隸,各種奴隸,有些奴隸甚至可以做些高級的工作。“


  仔細一想,在帝都度過的幾年,還真的見過不少各族的奴隸。


  “那你……”


  然而薩滿轉而問我:”你一直在帝都長大?“


  ”我……”,我有些反應不及,遲疑了一下,“從出生起就在帝都,這才是第一次來諾森佛利亞。“


  ”繼續孩子。“


  ”父親在北部修築了多座要塞,並把最北麵的這座作為自己的居所,前些時間他向皇帝請求舉家駐守。“


  ”然而你的兩個哥哥還在帝都?“


  ”是,是的。“


  ”嗬嗬,兩個兒子留在帝都當人質嗎,卻把兩個嬌嫩的女兒帶到這個又冷又濕的破地方吹風?“


  這樣吐槽自己的故地真的好嗎?

  ”你似乎挺了解我的父親?“


  ”那當然,你父親可是我們目前主要的敵人,但你父親的敵人不止我們一個。“老人看著我,嘴角上吊,顯漏出兩顆……發黃的犬齒,“有時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是吧?”


  意味不明的笑容讓我有些發毛,我下意識的繃緊坐姿,這很淑女。


  老人繼續說,“放心,我會放你走,而且很快。”


  “……”我不置可否。


  “回來這些天我天天向神靈請示,幻相依舊模糊不清,除了……你父親……還有你,手裏就拿著這個東西。我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但我感覺到你將會是個關鍵。”


  說完盲眼薩滿又用那兩個白色瞳孔看著我,這讓我很是不安,雙手暗暗攪著衣服的下擺,手心都是細汗。


  他繼續看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很有……你無力選擇自己的命運,卻將影響著很多人的命運”,老人歎了氣,“神靈一再提醒我。”


  我僵硬地挺直腰背,這種評論讓我腳底有些發冷。


  ……


  爐火裏的木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言歸正傳,這東西據說有七塊,當時分別由七個家族掌握。”老頭摩挲著道具的紋路,沙啞底層的嗓音有著特殊的滄桑,“而且每一塊還有對應的密令咒語,缺一不可。“


  ”這種東西那個軍官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上千年了,誰都沒見過魔法,那些記載甚至被人認為是些神話和無稽之談,很少有人再去在意。當初那七個家族,不少都沒落了,有些甚至連傳承都斷了,他們根本不再在乎這些傳說的東西。實際上,連寶藏的位置都模糊了。“


  ”那這種情報不是毫無用處?“


  ”所以那個軍官還是被笑著砍了,權當講了個無聊的神話。“


  ”……“,我為那個病急亂投醫的倒黴蛋默哀一秒。


  ”但有趣的地方在這裏”


  薩滿走向一個黑暗的角落,對著手裏的道具,嘴裏說了一組詞,呢喃的咒語讓我恍惚,那個東西,微弱地閃了一下。


  “咦?”


  “那個倒黴蛋被拖走時喊著咒語,那時候沒這麽暗,誰也沒有注意到。”


  還真是個倒黴蛋……


  ……


  從薩滿的屋裏出來後,我還是有點恍惚,手裏卻拿著那個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個東西,這個形狀我想不出有什麽用。或許湊齊七塊後才會發生神奇的變化。


  姑且,就叫他寶藏密鑰吧。密鑰並不是很大,比前世的鑰匙大不了多少,不是我想吐槽,怎麽看都像是個edc工具,上麵甚至還有孔洞,我回屋後幹脆向小花要了根線係在脖子上。


  我仔細研究了這東西,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試著學薩滿念咒,不知道是發音不對還是怎的,密鑰沒有任何反應。一想到薩滿那神神叨叨的樣子,我甚至想把這東西偷偷扔掉。


  ……


  薩滿不再限製我的自由,允許我在村裏晃悠。村落裏的女人和孩子們時常好奇地打量我,有些小孩甚至過來想摸我的臉和頭發,但都被大個子的目光瞪走了,有幾個膽小的幹脆被當場嚇哭。


  我無聊地觀察著村子,這地方又窮又髒,到處都是亂糟糟的牲口糞便和垃圾,各種飛蟲和跳蚤讓我坐立不安,從沒想到我那間破房子竟然是最幹淨的。晃蕩到了村口,突然發現村頭的杠子上插著幾顆人頭,忍著惡心仔細一看,有幾個果然是那會的親衛騎兵頭顱,就經過簡單防腐處理那樣晾著,咪著眼縫微張著嘴,說不出的淒慘。


  想到那會親衛死命護著我的舉動,我心裏相當愧疚不安。


  ……


  不久薩滿又召喚了我,站在那裏仔細地看著我。


  “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最好別再見了。


  他咧嘴一笑,“你會知道的。”


  所以說最討厭神棍什麽的,總是話說半截。


  “現在你可以走了,帶上這些東西,阿布會送你出去。”


  我到今天才知道那個大個子叫阿布。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說一下,“能,請求您把那幾個頭顱埋了嗎?”


  “哦“,薩滿眯著白色的眼睛,又是那討厭的戲虐表情,”那可是我們的傳統。“


  我微垂著眼簾,但一動不動。


  “有意思。”


  “……”


  “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我聞言抬頭。


  “如果,以後有更多的人因為你喪命,你也會這樣愧疚嗎?”


  這,這是什麽意思?心莫名地吊起來,空蕩蕩的,完全沒有踏實感。


  “還有,別忘了記得帶好那個東西,——它很重要。”


  看著薩滿那白茫茫的空洞眼睛,似乎盯著我掛在脖子前的密鑰,心裏一陣陣發毛,差點落荒而逃。


  ……


  薩滿給的東西,也就是一個簡單的背包和一個水壺,裏麵有一些幹糧,藥品甚至武器,好吧,隻是一柄小短劍,或許我能用他對付一些兔子什麽的。


  大個子阿布背著我跑了幾天,複雜多變的環境讓阿布不時地變換路線,他似乎總能避開一些東西,也讓我完全弄不清方向。漸漸沿途的森林裏各種人為痕跡越來越多,更有不少馬蹄印,或許父親這些天一直在派人找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最終阿布把我放在大道旁的樹林邊上,轉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密林的幽暗裏。


  我踏出林子,站在帝國大道上,環顧四周,不同於林中的昏暗,大道上明亮的光線讓我眯著眼,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然後我看到了遠處半山腰的哨堡,上麵飄蕩著我們家族的族徽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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