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聚會
帝國曆法同樣有著七天一周的慣例,其中每一天對應的都是帝國神話裏主要神祗的名號。不過用神祗名實在有些拗口,我依舊喜歡采用地球的習慣稱呼。
其實我想說的是,星期天休息。
這一天告知了蓋婭我準備外出,她詢問了地點後也沒有反對,隻是一再叮囑我小心,甚至給我加派了幾名強壯的隨從。
首府城內的勢力比較單一,不像帝都那樣多股勢力攪和在一起魚龍雜混的,大體上還算安全。
最終我帶著奧拉,自家的兩名護衛,以及多名隨從出去了,直奔巫師所說的旅館。
我對那個什麽魔法研修社是有點好奇。盡管從巫師的表現來看,業餘興趣小組的可能性更大,但說不定他們偶爾也能收集到些有趣的東西呢?
特別是巫師所說的“那個東西”。
到了旅館,發現巫師已經在外麵等了。他看見我們時還有些意外。
“小姐您真準時。”
那當然,我一向不喜歡讓別人等我。“我們進去吧。”
“等一下。”巫師有話好說,“我們,先換一下衣服。”
這是化妝舞會還是cosplay聚會啊?心裏偷偷吐了個槽。
護衛們留在外麵,我和奧拉跟著巫師進了一個小房間,他拿出兩件鬥篷,以及兩個麵具。看起來早有準備。
“小姐,穿上這個。”
“這是做什麽?”
“呃”,巫師略微有些尷尬,“這是研修社當年的傳統……”
心想不會是你們覺得這事太中二,特地拿這東西掩飾一下的吧。我接過遞過來的麵具,往臉上比量了幾下,發現大小竟然挺合適。
等我們兩人穿戴整齊,相互打量著,看著有點像那麽回事,神秘感十足。我有些玩心大起,學巫師神棍模式,裝腔作勢又胡亂念了幾段咒語,咳咳,這感覺還挺讓人上癮的。
咩哈哈。
打住,這性子還真是歡脫呢,我連忙急刹車。咳咳,你心理年齡應該是成年人啊,我不住地自我埋怨。
“等一下你們給自己取個代號。”巫師看我們差不多了,又說了句。
“嗯?”我一愣,還這麽講究?
“這也是傳統……比如我就叫‘狐獾’。”
“‘狐獾’?”我聞言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想了想,想起本,“那我叫‘夜鶯’吧。”
“‘烏鴉’。”奧拉跟了一句,看來她也確定了。
跟著同樣一副神秘打扮的巫師走在走廊上,莫名的羞恥,路上有幾個客人好奇地打量我們。
感覺臉上有些發燒,幸好戴著麵具。
繞過走廊,在最裏麵推開一個門進去,隻見一片黑漆漆的。這大白天的拉著厚厚的窗簾做什麽?
後來才發現裏麵點著不少火苗不怎麽旺的蠟燭,昏暗的火光下,房間裏已經站著同樣幾個如此打扮的人。雖說看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這房間還挺大。
氣氛渲染還真是挺專業的,看不出你們這些人挺會玩啊。明明這個異世界對研究魔法並沒有像很多那樣,有什麽教會搞迫害來著。
“很準時,‘狐獾’。”正麵一個男人發話了,“想必‘狐獾’所說的‘關鍵’就是你們兩位其中之一吧?”
“這是‘夜鶯’,”巫師開始介紹我,“這位小姐就是我所說的‘關鍵’。”
“這是‘烏鴉’,”隨後他又介紹奧拉,“她是‘夜鶯’的……朋友。”
“歡迎兩位女士,這樣這次聚會我們還是能湊成七席。”那個人行了個奇怪的禮節。
另幾個人也跟著行了同樣的禮節,嘴裏念著奇怪的語言。
巫師同樣如此作。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巫師,他低頭小聲解釋,“你們不必照做,這是歡迎新人的儀式。”
“‘山豬’和‘白梟’缺席,他們不會來了。‘胡狼’等一會就來。”那個人說道。
這都是什麽破代號啊,有點品味好不好。心頭差點笑出聲來,這些代號簡直煞風景。
打量著對麵,確實隻有三人。
接下來是一陣古怪的沉默,對麵三人隨後一直緘默不語。我對這股詭異的氣氛有些納悶。
所幸沉默最終被打破了,那個‘胡狼’推門而入,同樣如此打扮,隻是他走路有些風風火火的。
“你來晚了,‘胡狼’。”巫師對此似乎有些不滿。
“抱歉”,毫無誠意地回答,‘胡狼’隻是看了看我們倆,連招呼都沒有。這種不禮貌讓我有些蹙眉。“那麽趕緊開始吧。”他摸出一個包來,掏出一樣東西。
“讚美諸神。”巫師湊了過去,聲調有些微微激動。
“夠了,斯普利烏斯。”‘土狼’不耐煩地說著,“快讓這起鬧劇結束吧。”
“叫我‘狐獾’”,巫師聞言,抬起頭來,聲調有些生氣,“這不合規矩。”
“好吧,‘狐獾’”,‘土狼’似乎妥協了,“最後一次。這次再失敗了,你就按我們之前說好的‘規矩’,跟我回老家去。”
巫師沒有接話,而是把這塊石頭拿到我麵前。
“‘夜鶯’,”他輕柔地說著,“你能看見什麽?”
我接過石頭,挺大的一塊,有些殘缺,但跟所看見的體積相比,意外的輕。這不是一塊自然產物,而像是人工雕琢過的東西。
“這是什麽?”
“艾萊克恩之書。”
“什麽?”這名字我甚至都沒聽說過。
“總之就是……如果‘您’那晚沒說錯的話,根據某部記載,應該是阿什帝國某任首席製作了這個東西。”
“做什麽用的,還有該怎麽用?”我拿著東西上下打量。
“您說您會有辦法的。”巫師倒是很有信心的樣子。
我挑了挑眉,鬼知道異世界的降神術是不是也隻是些胡言亂語。
這連說明書都沒有,你讓們怎麽弄?看著另幾個神秘人往我這打量,驀然有種塌台的尷尬和無措,臉有點火辣辣起來。
巫師你這是把我放火架上烤啊,早知道不來了。丟人現眼……
“她不行。”‘胡狼’有些不耐煩,“現在你可以死心了。”
“再等等。”巫師依舊再掙紮。
“夠了!這麽多年了,”‘胡狼’吼了起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那隻是件意外,沒人怪你。”
“不,他就是被魔法殺死的,被我們召喚出來的東西。”
“你還不明白嗎!沒有魔法,沒有什麽狗屁魔法!那些隻是虛構出來的傳說,古人的囈語罷了!”那個人失控了,“他死於意外,那是個意外。朱利紐斯在上,沒人相信是魔法幹的!”
巫師沉默了。
我對他們的爭論有些好奇,但這東西讓我無處下口,上麵的紋理充滿了一種曆史的滄桑感,就算沒有其他用途,當做一個擺件都挺不錯。
“這東西你們從哪找來的?”我看了看再次沉寂下來的場麵,小心翼翼地問巫師。
“我們老家附近有一個很古老的遺跡”,巫師擔憂地看了看那邊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的‘胡狼’,才接過話頭,“小時候我們總是一起去那裏探險……有時候我們總能找到一些沒什麽用但奇怪的東西。那地方,其實早被挖的差不多了,連很多石頭都被附近的村民挖走蓋了房子……”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們從土裏刨到了它,大概以前誰從遺跡裏找出來,又隨手扔了吧。這個東西,連蓋房子都派不上用場,但我們很喜歡。”
隻是塊奇怪的石板而已,你們有啥稀奇的?
“對了,說到這個”,巫師一拍腦袋,他拿起桌上一杯水,淋了上去。
在被水淋過之後,石板的色澤變暗了,但有部分沒有。一個圖案顯像了出來。
“那晚您描述了那個東西,我越想越覺得會是這種東西。”
那還真是湊巧呢。話說那晚我幹嘛要問這種東西?
我邊聽邊打量著圖案的紋路,看著總覺得似曾相識。
“當年他總說自己能從這個裏召喚出一個幻影。”
“他?”
“‘胡狼’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