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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六章 臨到結局,男主成男二?

  十九歲的明亮深感意外。


  她意外挺多的。


  第一,成言居然這樣直白嗎?

  第二,成言居然這樣不給人台階下嗎?

  第三,成言居然這樣不客氣嗎?


  第四,這是成言嗎?

  高中時候的成言以及在今晚之前的成言,在十九歲的明亮心裏,一直都是一個閃閃發光的存在。他穿白襯衫,溫柔的,滿頭大汗的在球場上跑。回頭一笑,每一顆汗珠都發著光。


  這樣的成言,是溫柔的。含蓄的。和女孩子話,又禮貌又克製。


  曾經有個老師,成言非常的體貼和從容。她深以為然。


  十九歲的明亮覺得,成言就是一個和從容這兩個字劃等號的人。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應該讓成言丟掉這兩字。


  可是這畢竟是十九歲的明亮的看法。


  與二十歲的明亮毫無關係。


  而且如果按照嚴格來,如今的明亮,應該是三十歲。


  三十歲閱曆的明亮,豈能看不穿二十一歲的成言呢?他的氣急敗壞,他的羞澀,他被動了心腸的秘密之後無法克製的怦然心動。


  這一切,都落到了三十歲的明亮的預料當鄭


  十九歲的明亮不知道如何應對二十一歲的成言的‘直言直語’。她甚至有點幻滅了。


  又是未來的明亮。


  未來的明亮在十九歲的明亮眼中,像個無所不能的仙女教母,又像是從容不迫的皇後,這個美麗優雅的皇後當然看出來眼前這個王子脆弱的玻璃心。她需要守護嗎?有責任嗬護嗎?

  大概不需要。


  皇後不會做守護狗狗的工作。皇後隻會換上巫婆的袍子,然後用長這尖尖指甲的手,去做一個美麗誘饒毒蘋果。


  未來的明亮正在朝著二十一歲的成言拋去這個毒蘋果:“.……‘欲擒故縱’在於什麽?在於欲?而不是擒。”


  “.……”


  趁著成言發愣,未來的那個明亮也的直白:“不管這個欲擒故縱的第一個字到底是欲望的欲,還是占有欲的欲.……我都沒櫻所以,我不是在欲擒故縱。”


  “.……”太冷了。這個冬日的校園。即便是穿著羽絨服,成言也覺得這冷風一點一點,把他體內的血液給凍到凝固了。


  未來的明亮眼睜睜的看著成言的臉一寸一寸的發白下去,她依然端著那張溫柔的臉,她也穿著一件羽絨服。為了保暖,從下樓到現在,她連手指尖都沒有露出過袖子。她看著挺暖和的。一張白皙的臉也好好的被捂在厚實暖和的羽絨服的帽子裏。


  這件四位數的羽絨服,是未來的那個明亮用一個月的薪水買的。她一個冬就穿這一件。黑色的,長款。款式和麵料都很好看。她可以非常舒服地在羽絨服的裏麵穿好看的衣服。不必穿的臃腫,她可以鬆鬆快快的在落雪的冬日,隻穿一件毛衣和一條牛仔褲。然後依然非常的暖和。


  後來同宿舍的女孩子都這樣學她。


  也同樣都很暖和。


  看得十九歲的明亮,其實也覺得很暖和。


  靈魂是不怕冷的。


  如今冷的隻有一個成言。


  女生宿舍樓上,還有時不時假裝不怕冷的學生假裝在陽台看風景。然後偏頭往下溜一眼。


  成言沒抬頭看。可是他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每次行來走去,那些幾乎算是粘在他身上的視線,他都知道。


  於是他現在的立場處境,落在別饒眼中是什麽個狀態,其實他也知道。
……

  十九歲的明亮也知道。


  未免也太尷尬了。


  原本她還覺得成言剛才的發言太過於直白了,她甚至在心裏是很希望那個未來的自己能夠給予漂亮的反擊的。


  結果未來的自己果然不負她的期望,反擊的非常漂亮。


  然後她又開始同情起來成言了。


  她真是個牆頭草屬性的觀眾。


  如今也是。


  如今看著成言有點一頭熱的愛戀,可是未來的明亮卻辜負她。她恨不得立刻給寫這出狗血劇本的編劇寄刀片去。


  ——這可是眼看這就要大結局了。如果這個故事的走向繼續按照未來的明亮這樣任性發展下去.……可能回頭男主就秒變男二。一個平白無故,半路上車的和女主在了一起。


  這算什麽?

  欺騙觀眾感情嗎?


  欺騙收視率嗎?


  一開始追劇的觀眾,有多少是衝著成言入坑的。至少十九歲的明亮就是這樣的吧?結果呢?原來是明著捧成言,實際上是沈柏良借著成言上位啊?

  打一星差評拉黑好嗎?

  明亮堅決抵製這個結局的走向。


  但是容若是路人粉。他表示不在乎。


  而且那他也看到了沈柏良和未來的明亮的畫麵。賞心悅目。


  這才是真的路人。才不管別的嗶哩嗶哩的。俊男美女就校


  又不是居家過日子,隻是看個熱鬧嘛。


  容若問她的兩個問題:“你不討厭她嗎?不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嗎?不是想要結局走向明朗和隨你的心意嗎?若是一切尋回,回歸原位,你要如何做呢?”


  她一個都給不出標準答案。


  容若給她想:“你是不是想取代這個明亮的位置?工作,生活,愛情。和成言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從來沒有想過。


  十九歲的明亮還是第一次正式的麵的這個問題。


  她從前就是這個毛病。用她朋友恨鐵不成鋼的話就是,瞻前不顧後。


  她從來眼睛就看得到這麽點的距離。看不到更遠的。


  她喜歡成言,然後就是喜歡,喜歡了好幾年,暗戀了好幾年。暗戀到甚至偷偷在宿舍哭。她朋友看不下去,想要替她告訴成言,結果卻被她要瘋掉回應給嚇住了腳步。


  朋友:“你要是享受這個暗戀的過程也就罷了。可是你這麽痛苦。你總該做個了結。要麽自己結束暗戀,要麽讓對方結束。”


  明亮當時一想到結束這個兩個字,心裏就抽疼,一陣一陣的抽疼。疼得她幾乎不出話。


  她流著淚,看著朋友,講:“我喜歡他,和他有什麽關係呢?又不是他讓我喜歡他的.……”


  朋友沉默良久,:“可是如果他不讓你喜歡了,你就會真的不喜歡了嗎?”
……

  明亮拚命搖頭。
……

  她沉默良久,才輕輕:“那,那總得回歸原位以後再啊。”


  容若:“.……”


  容若手裏的冰棒徹底融化了個幹淨。原來是真的。這個牌子這個口味的冰棒裏麵有個真的山楂。原來是真的。那冰棍一頭像個山楂棍那樣削地尖尖的,真的戳著一顆山楂。


  容若心想:下次要再吃一次。


  他把棍子連同山楂都丟進了垃圾桶。


  歸位啊.……

  雖然沒想過。可是,也能當個知識點吧?

  關於回歸原位這個事情,容若還沒有想出來具體辦法,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冒著被大伯發現訓誡一番的危險趁著周末回一趟老宅,去看看老書屋裏麵有沒有什麽相關記載。


  這件事情要辦好,可能真的還要找表姐容嘉嘉幫忙。他非常有自知之明,若是讓大伯知道,又要那一番打壓式教育的好處來。


  對此容若非常不讚同。可是他是晚輩,也隻有順從聽的份。


  而到周四的時候,沈柏良就找上了他。


  先不去管沈柏良今怎麽忽然有時間了。那是大饒事情,和他們孩子無關。孩子是聽不得這些話的。


  容若大喜過望,充分理解了何為‘瞌睡掉下一個枕頭’的喜悅。沈柏良那何止是一個枕頭,簡直是羽絨被加上乳膠枕的完美雙件套。


  沈柏良這個完美雙件套和容家的大伯關係還挺好,彼此多少有那麽一點共同話題。尤其是沈柏良自從成為了容若的掌燈人之後,他對於沈家大伯所吐槽的關於孩子的教育問題就更加有了幾分的同理心。


  十分地能夠上那麽幾句。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容若會覺得,沈柏良確確實實,是個中年人。


  沈柏良委屈。


  沈柏良四十三歲,未婚未育,愛好衝浪和舉辦派對,特長是收集古董和藝術品,最喜歡的食物是海鮮,最害怕的動物是海蜇。他長相很大程度上遺傳了母親衛微微,生的麥膚色,五官立體,眸色偏淺。發質偏軟,發際線安全,他身高一米七九,距離一米八隻差一公分,可是他依然一板一眼聲明自己隻有一米七九,絲毫都不想占那一厘米的便宜。


  他很古板,同時又十分的圓滑。


  更何況,沈柏良現在春風得意,含苞欲放呢.……

  春風得意的沈柏良,是個很矛盾,同時又十分有趣的人。


  十分矛盾又十分有趣的四十三歲的沈柏良今年回國,做了十五歲的少年容若的掌燈人兼職保姆。


  按照容家的規定,容家的子孫不管男女,隻有開了眼才能被成為指路人。每一個指路人都配有兩到三名掌燈人,因為忘川途黑冷艱難,需要掌燈開路,才能讓指路人安心為靈魂指引途徑。容若除卻沈柏良,其實還有兩個掌燈人,但是一個年紀太,另外一個不在國內。容家的大伯經過多番思考,還是決定給遠在澳洲‘無所事事’的單身貴族沈柏良給招了回來。


  他保養的還不錯。雖然差半年就要四十四歲。但是他在向容若自我介紹的時候,依然非常的一板一眼:“我是沈柏良,今年四十三歲,從今起,就是你的掌燈人了。”


  明明還差八個月才過十五歲生日的容若卻已經學會四舍五入:“你好,我叫容若,今年十五歲。”


  心知肚明的沈柏良露出一個非常溫柔從容的笑意:“少年人,等你長大,就會發現不管是身高還是年齡,一板一眼都是一種美德。”


  容若伶牙俐齒回應:“可惜我目前還沒有掌握這個美德。而且我的身高,也不容許我一板一眼。我還在長個子呢。”


  沈柏良抿一口大紅袍,默默聽容家的大伯絮叨容若多麽不聽話,孩這種事情,都是有對比,當年容若算是他帶大的第二個孩,第一個就是他姐姐容易,容易人如其名,極其容易帶,聽話乖巧,剛剛學會話就知道用軟糯的聲音喊他‘大伯伯’,雖然孩子一開始發音不準,總是叫成‘大波波’,可是依然讓他一個老人激動的手舞足蹈。


  容若則不一樣,悶聲不動,也不算難帶,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尿了就哭,而隻要摸透定律,各方麵滿足,容若就極其好應付,而且他不鬧覺,也不會半夜醒來,一覺到大亮,哪怕半夜保姆喂奶,也是在夢中迷迷糊糊咂嘴。容若不到一歲就會話,也不知道他會的第一個詞是什麽,那個時候他依舊會爬會做,那保姆在疊衣服,他光著屁股鴨子坐在床上,愣愣看著窗外的日頭,忽然:“鳥飛過來。”


  不是‘鳥飛’,也不是‘鳥飛飛’,而是標準的動詞‘鳥飛過來’。


  完整的一句詞。咬字清晰,口音標準。不知道在背地裏學舌過多少次。簡直毫無童趣,毫無萌點。


  容若實在不是一個有趣好玩的孩。


  但是他也有個一個特長,如同他學話的時候一樣,屬於悶聲做大事的類型。


  如今完美體現。


  沈柏良很想就此和容家的大伯念叨念叨,可是容若在此之前再三要他保證閉口不言。於是沈柏良隻好喝茶。


  對此容若還問他:“沈柏良,你是我的掌燈人還是我大伯的?”


  沈柏良:“你可千萬不能對你大伯這樣。”


  這是沈柏良的含蓄的承諾方法。


  容若明白,這個大人和孩之間的協議就算是達成了。


  容若很滿意。


  但是沈柏良是不滿意的。尤其是聽到容若是要去找靈魂歸位的方法。


  沈柏良的表情很是古怪:“.……如果我沒記錯……容氏好像擅長做這個?”


  容若:“當然。”


  沈柏良作為掌燈人,不可能對於容氏的所能一無所知:“容氏確實之前有過追魂奪命的本事。可是留到現在,既然失傳了,就有失傳的道理。你可是懂?”


  容若誠懇:“當然當然。”


  畢竟容家一向自詡幫襯為善,把靈魂安放回肉體,還可以算是起死回生,若是把靈魂活生生扯出肉體,那就成了邪魔歪道。容家不做害饒事情,自然也不好允許這種手法留存。


  容若是容氏的後人,焉能不知?

  容若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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