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武館偷藝
一層兩層三層.……十二層。
沒了人阻擋，程缺扛著野狗屍體一口氣直奔十二樓。
爛尾樓占地巨大，不僅有二十多層高，橫起一列更是多達五十幾間寬。
程缺的家在十二樓略靠北的位置，四個窗戶，東西通透，站在窗口向下看去會發現，正對著少女匿藏的武館。
剛灌了一肚子狗血，精力十足，又把孫老大一幫人暴打一頓，心頭鬱氣發泄一番，程缺現在那個神清氣爽，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累。
他舉起雙手，晃了晃肩膀，感受下半年都沒有過的感覺。
很好，體力充沛，精神飽滿。
現在程缺一點想要休息的感覺都沒有，索性把這隻野狗收拾了，省的天熱，壞掉。
他的動作很利落，一把菜刀上下飛舞，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把一整隻野狗剝皮斬首，大卸八塊。
“可惜了這身狗皮，沒有東西腿毛，隻能扔掉，其實帶皮狗肉更香。”
程缺歎息一聲，拾起狗皮扔得遠遠的，省的招蒼蠅。
簡單洗漱下，看了看天色，程缺悄然來到窗口，貼著牆跟向上攀爬，三下兩下蹬到屋頂，沿著窗口沿下一掏，摸出一個長筒高倍望遠鏡。
嫋無聲息、飄然落地，程缺隱在窗口把望遠鏡支起一點點，左眼一閉，右眼小心翼翼的向武館望去。
樓下對麵四合院，月光下，一個幹瘦的老漢提著一杆煙袋坐在橫幾上，煙火隨著他的呼吸明晦閃爍著。
在老人麵前，兩個與程缺年紀相仿佛的男女正在對打。
“臥牛雙倒！”
女孩一聲嬌喝，兩腳蹬地跳在空中，斜仰著身子，平衡在空中，兩腿交叉蹬直，挺身，以便用兩腳蹬倒對方。
“滾龍！”
男孩身子踉蹌的向前仆倒，在躲過少女蹬來雙腿的同時身子一翻，雙腳甩開，如同剪刀般一開一合，上蹬少女的臉，下蹬少女的頸部。
一閃一扭，兩人一上一下橫空繞開。
翻翻滾滾的，煞是好看。
“住手！”
老漢嘴裏叼著煙嘴，一口青煙噴出的同時，從牙縫裏擠出十分難聽的兩個字。
少女靈巧如鳥般落地，少年雙手在地麵上一撐，蛟龍般跳起，一個折腰落在少女身側。
兩人對視一眼，眉角間都蘊含著一抹笑意。
“笑，笑，看看你倆打得什麽玩意，你剛才那腳為何不蹬她的胸，蹬什麽脖子。一顆腦袋一段脖子，需要你用雙腳去踢嗎？”
老漢站起來，擎著煙袋啪啪的拍在少年腦袋上。
少年憨憨的一笑，一邊咧著嘴，一邊偷偷的瞟著少女。
少女盈盈一笑，捂著嘴也不說話。
顯然，她知道少年為何不去踢她的胸脯。
“騰、翻、扭……還有什麽？”
下麵老漢訓斥著少年，少女再偷笑，卻不知對麵高高的爛尾樓上程缺悄然收起望遠鏡，皺著眉頭思索著少年少女剛剛施展的功法。
腳步向後連連退卻，左腳微曲，在右腳向後回掃時猛然用力一撐。
程缺整個人借著腰椎扭動的力量，騰空飛起。
這一刻，他的兩條大長腿宛如兩條蛟龍般在空中飛剪。
翻騰，扭動。
簡直跟對麵武館裏少年的動作一模一樣。
然後飄然跪落，單膝單手拄著地麵。
程缺沒有站起來，而是緊皺著眉頭回想著剛剛少年的動作，然後想到老漢提著煙鬥敲打他額頭的原因。
半晌，程缺支起腰身，兩隻手上下比劃一下。
“兩腳距離太近了，一腳踢頭，一腳踢頸，還飛剪什麽，不如直接蹬過去了。怪不得感覺別扭！”
程缺看著雙手間距離，頓時反應過來，剛剛那股別扭的感覺從何而來。
雙手拉伸一下，放到將近一米的距離。
兩支眼睛上下晃一晃，他右腳突然一蹬，身子驟然向後翻起，腰椎一扭，人在空中翻騰中，兩條大長腿劈開一米多距離飛剪起來。
騰空、翻轉、扭動！
砰砰砰，程缺接連三百六十度翻轉，雙腳瞬間三個開合。
落地，彈起，繼續翻身飛起，這一次不是開合，而是交錯間踢出五個連環腳。
當他還要繼續蹬出第六腳時，終於控製不住身形，摔落在地。
“可惜，滯空時間太短！”
程缺左肘支在地麵，左腳橫伸，右腳微曲，擺出一副睡羅漢的姿態躺在地麵。
右手撓了撓臉，他撲棱一下跳起，微伏身軀溜到窗前，拾起望遠鏡，悄悄探到窗外，偷偷的瞄著下麵。
武館內，老漢一通發泄，似乎心情變得十分舒暢，煙鬥比劃一下，吩咐兩個人一句，然後背著手要走。
突然，老人似乎感覺到什麽，扭過頭，奇怪的向對麵看了一眼。
瞬間程缺的心一跳，手中望遠鏡迅速向後一縮。
僅是縮回一點，大約不過一二公分的樣子，可就這一二公分的距離使得望遠鏡隱在窗口後麵，讓對麵人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絲毫。
老人是有所感覺，可爛尾樓一眼望去黑洞洞的，窗口無數，沒有一絲光亮，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搖了搖頭，老人無所謂的走回上房。
“又是內擊拳！”
少女背著老人做了個鬼臉，舌頭吐了吐抱怨了一句。
老人沒回頭，冷冷道：“內擊拳配內八腿，黃牧外擊拳配外八腿。不知道什麽叫基礎不牢地動山搖，不知道沙土地上蓋房子，房子越高倒塌越快嗎？”
這一次，少女再沒敢說話，撅著嘴回頭瞪了少年一眼。
黃牧感到很無辜，卻沒敢說什麽，身子向後一縱，拉開架勢練了起來。
少女癟了癟嘴，抻起架子也練了起來。
衝、彈、啄、劈、掃、掟、勾、圈配上彈、蹬、勾、跨、鏟、擺、掃、剛。
兩個人，麵對麵對練，一個左側身，一個右側身，一模一樣的功法完全擺在程缺眼前。
在此期間，兩人不光有拳法，有腿法，進退騰挪間還有步法。
上、落、進、退、偷、扭、閃、擺。
當兩個人收回最後一式，合手站立時，程缺腦海裏驟然傳來一聲輕響：“基礎功法開啟.……”
瞬間，程缺身形向後暴退：“誰？”
一聲低喝，程缺回旋一腳踢出，然後看也不看轉身，驟退，貼靠在兩麵臨牆的角落裏。
可惜，偌大個房間除他之外，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