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賊心不死
車子飛快地急馳在柏油馬路上，古湛透過後視鏡，悄悄睨向打從開始上車，就一直冷著一張臉的老男人。
老爺子這會兒似乎情緒不高！
咦？奇怪？看過親孫女，不是應該心情大好嗎？
車廂的氣氛有些壓仰，古湛單手支著嘴唇，想要打開窗透透氣，可是側頭看了一眼陸老爺子臭臭的臉色，隻能又作了罷。
“古湛！”
聽到身後渾厚而又冷冽的叫聲，古湛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將手指從唇邊拿開，正色回道：“陸董，您有事？”
陸國山蒼修而又骨格分明的手指，輕擊著大腿，每扣動一下，都讓人的心就再驚一分。
比起陸靳錚那種直觀的冷漠，陸國山則是緩慢型的。他是打從心底，慢慢消磨你的意誌力。再出手時，你的內心防線，早已潰不成軍。
“狄鉞與蘇棄的關係，你上次的調查報告裏，怎麽沒有？”
古湛看了一眼後視鏡，將心裏的石頭放了下來：“因為狄校長與蘇小姐隻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所以當時，我覺得沒有特別匯報的必要。”
陸國山雙眸沉沉地看向窗外，外麵的夜色已經漸漸籠罩過來。黑色的風景交錯，顯得他的雙眸神色晦暗不明。
“他們之間關係怎麽樣？”
“當初蘇小姐從寧時芬芳走了之後，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直到後來去了芳華。狄校長因為看中了蘇小姐的個人能力，特意將她留了下來。而蘇小姐可能也是因為這份賞識，一直特別努力工作。所以兩人的私交似乎不錯。好像他們私下裏還聚過幾次。所以，狄校長跟小小姐也比較熟悉。”
在蘇棄是如何被寧芬擠兌走的這件事情上，古湛聰明地選擇點到即止。
“嗯，我知道了。”聞言，陸國山點了點頭：“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專程接送我了。從家裏調個司機過來給我開車，你負責幫我留意夫人那邊的動向。”
夫人？寧芬？
古湛驚訝地挑了挑眉梢，眾所周知，老爺子對夫人，那可是寵到心尖上的，這次怎麽反倒調查起了夫人？
不過，對於他而言，隻要無條件地服從好陸國山的命令就好，其它的，都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範圍。
“好，我知道了。”考慮到這些，古湛領命辦事。
晚上，陸家。
“姑媽，你好長時間沒有寧家，我都想死你了。”寧晚秋穿著一身水波色的連衣裙，一臉嬌笑地摟著寧芬。
寧芬看著寧晚秋溫柔可人的模樣，嘴角微微勾了勾，“你這孩子淨說好話糊弄我。真的想我了，怎麽這麽長時間，我也沒見你來看姑媽呀？”
“哎呀，姑媽！”寧晚秋將頭撒嬌似的靠向寧芬，“人家怕打擾你和姑父的二人世界嘛！”
說著，眼角餘光瞟向明亮寬敞的客廳，賊心不死，她的雙眸微微一暗。
當初，她到底是有多傻，才會放著這麽好的家庭不嫁過來？現在的自己，真的腸子都悔青了！
“就你嘴甜！”寧芬精致的妝容上，浮現一抹無奈的笑意：“你啊，姑媽知道你們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交際。不喜歡陪我們這些老古董。”
“哪有？”寧晚秋嘴裏嬌嗔道:“我最喜歡姑媽了，也最樂意陪在姑媽身邊了。不過，就是怕姑媽會嫌我太煩。這不，我知道姑媽最喜歡奢侈品，這兩天剛好有個海外的拍賣會舉行。我一早就托了人，搞到二張入場券，到時候，姑媽陪我一起去呀！”
“好好好，好孩子，別老是亂花錢。”寧芬慈愛地嬌嗔一句，雖是責怪，可是眼底卻盈滿了感動。
她這輩子，沒能跟自己的親生女兒續上母女情，不過好在，有寧晚秋這個知冷知熱的親侄女，彌補了一生的缺憾！
恰此時，大門被傭人拉開，緊接著，一身黑色大衣的陸國山走進了客廳內。
“姑父，您回來了！”寧晚秋見狀，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陸國山心情不好，態度也不熱情，隻是任由傭人蹲著，幫他換好拖鞋，嘴裏淡淡應了一聲。
熱臉貼了冷*，寧晚秋臉上滑過一抹尷尬之色。
脫完衣服，陸國山徑直越過寧晚秋，朝著樓上的方向走去。走到樓梯口時，他回過頭來，看向寧芬，“對了，小芬。暖暖住院，你沒事的話，明天就去醫院看看孩子。”
“我沒時間，剛剛跟晚秋說好，最近這幾天要去掃貨。”寧芬想都不想地回複。
要她看那個小丫頭，做夢！在她心中，蘇暖暖和蘇棄一樣，都是討厭的存在。
聽完寧芬的借口，陸國山下頜角緊緊繃成一條直線，神色也難得多了一抹冷厲，“你是暖暖的奶奶，必須到場。”
“奶奶？什麽奶奶？笑話！”寧芬很是生氣，蹭的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雙眸冷冽地看向站在樓梯間的男人。
頓時，一室劍拔弩張。
寧晚秋見狀，趕緊小跑上前，一把拉過寧芬的手臂，“姑媽，沒事的，拍賣會改天再去就好了。”
說到這兒，她還討好地看向陸國山，“姑父，姑媽說的就是一時氣話，您別生她的氣。她一定會去醫院的。”
“嗬！”陸國山掃了眼站在那裏默不作聲的寧芬，冷哼一聲，甩手上了樓。
房間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寧芬的臉也一下子拉了下來，一把甩開寧晚秋的手，她氣哼哼地獨自坐在沙發上。
“晚秋，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蘇棄和她那個野……”
野種兩個字眼看就要脫口而出，寧芬急急住了嘴，四下張望，壓低著音量。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她們娘倆，還讓我去看她，不是存心給我添堵嗎？還有，你看看，他那是什麽態度？什麽叫我是她奶奶，就必須要去？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跟我紅過臉，今天打算怎麽著？居然因為那個小賤人，就這麽命令我？”
一想到，結婚多年，第一次被陸國山甩臉子，居然是因為蘇棄母女，寧芬的心裏就說不出來的堵心。
“現在，這還沒正式進門呢！如果將來他們真的舉行了公開婚禮，我看以後我還是住回娘家得了。省得日後，被人家趕走。”
寧晚秋伸手幫著意難平的寧芬，撫著胸口，“姑媽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剛剛還……”寧芬不悅地嗔怪了她一眼。
“姑媽，您別急，先聽我說。”寧晚秋止住寧芬往下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