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故地重遊
半個小時的時間，顧曉一行人到達養老院後，立刻有那邊負責對接的人員主動前來。
來人大概三十多歲，見顧曉她們行李不少，年輕男人立刻動手招呼幾個男醫生幫著拿了進去。
看得出來，這人在這家療養院比較有地位，“顧小姐你好，我叫朱強，是顧女士的主治醫師。”
“朱醫生，您好。”顧曉趕緊跟對方道謝。
本來在醫院就是司機幫忙把行李弄上來的，養老院這邊她正犯愁該怎麽辦呢！
“不用客氣！顧女士的病沒什麽大問題，你可以陪她在療養院四處多走走。這樣對病人來說，可以更加輕鬆地融入這個環境。”朱醫生說話十分客氣，“我的辦公室就在二樓左手邊第一間，你有什麽事隨時來找我。”
“好的，謝謝您。”主治醫師都這麽說，顧曉自然沒有意見。
一邊，秦月芳安靜地站在一邊，倒並沒有表現出對於新環境的排斥，這讓顧曉暗暗鬆了一口氣。
“媽，我陪著你溜達溜達吧！”
秦月芳扭過頭來，看著顧曉，也不知道到底是聽懂還沒有聽懂。
於是，顧曉扶著母親圍著療養院走了一圈，明顯感覺秦月芳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顧曉低頭看了看她，知道這是走累了，“媽，你再堅持一會兒，前麵有個石亭，馬上就到了。”
話一出口，顧曉狠狠一震，因為她目前肉眼能看到的地方，並沒有什麽石亭。可是她剛剛就好似對這裏，有一幅早已了然於心的藍圖似的。
帶著這份疑惑，顧曉扶著秦月芳往前走去。
果然，在前麵不遠處的轉角處，有一處不大的石亭立在那裏。
下一秒，顧曉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了一般。
“唔唔……”秦月芳依唔的聲音，拉回顧曉的思緒。
垂眸一看，隻見秦月芳伸著手，指了指腳，又指了指石亭。
“好，媽，我陪你過去。”顧曉將顧母扶著進去後，秦月芳立刻安靜地坐在石椅上，揉著自己的腳。
顧曉沒什麽事情可幹，環顧四周之後，又無聊地盯著秦月芳。
盯著盯著，她眼前的景象突然被換了一波。
石亭裏，一個長相溫婉的中年女人，也安靜地坐在那個石椅上。旁邊還一個小女孩正趴在她的身上。
小女孩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惹得中年女人，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
緊接著畫風一轉，亭子裏又多了好幾個人，中年女人還是坐在那個位置，不同的是她的旁邊多圍繞了幾個人。
大家一起有說有笑，最中間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高挑女人側影，她盯著前麵，笑得一臉溫柔。
顧曉緩緩走上前去，想要看清那個女人長相。但她剛邁出去步，耳邊突然傳來刺耳的轟鳴聲，伴隨而來的是她的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嗚嗚！”秦月芳依依唔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拉住，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法，給她安慰跟力量。
顧曉穩住心神，扭頭對秦月芳安撫性地笑了笑，“媽，我沒事的，別擔心我。”
而秦月芳卻目光複雜，看不出是糊塗還是清醒。
因為頭痛的原因，顧曉也沒敢帶母親多逛，於是在好轉一些，便立刻與秦月芳一同去了安排好的病房。
顧母在外麵折騰了一圈，到了房間倒在床上就睡了。
顧曉由於頭痛的緣故，此刻也覺得全身都很疲憊，她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間也睡了過去。
再度睜眼時，是被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聲吵醒的。顧曉看了眼外麵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已經到了晚上。
秦月芳還在熟睡，擔心鈴聲響到她，顧曉趕緊按了接聽鍵，然後走出了病房，“喂，程醫生？”
“顧小姐，你們還在原來的地方吧！我被醫院臨時安排出國開會，沒來得及去找你，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就安排同事把你們接回來。”程穎被劉醫師一路拉上飛機，剛登機，手機就被要求關機。
到了國外，程穎又立馬去參加研討會，此時剛剛散會，她便立刻打電話過來。
顧曉揉了揉有些腫脹的太陽，“沒，我們已經轉到療養院這邊來了。”
“啊？”程穎一驚，語氣怨懟，“不是，我不是讓你不要轉院嗎？怎麽不聽我的呢？”
轉個院而已，顧曉覺得程穎過於草木皆兵，於是，她急忙轉了一個話題。
“對了，程醫生，我今天到養老院的時候，突然又出現了以前的那種記憶錯亂，好像對這裏很熟悉一樣……”
“你怎麽可能熟悉！”程穎打斷了她的話，聲音都帶著顫抖，“你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對了，我給你的藥還有在吃嗎？”
顧曉摸了摸自己的藥袋，裏麵空空如也，她老實回答：“已經沒了。”
“不要緊，我今天會從國外給你空運一些回去，到時候你拿到就趕緊吃兩粒。”
“藥還空運？不用那麽麻煩吧，程醫生，等下次見麵你親自給我就好了。”
“不麻煩不麻煩，”程穎卻堅持己見，“你這病不能拖，否則會更加嚴重的。”
現在秦月芳已經轉院，她再生氣也與事無補，如果再因為這事，讓顧曉起了疑心，反而以後不好對付。
想到這兒，程穎收了語氣：“好了，顧小姐。既然顧女士已經轉到療養院，那你就時刻注意她的情緒變化吧，別讓她接觸什麽奇怪的人，也別讓她用什麽奇怪的藥。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結束通話，顧曉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間走了很遠。她似乎迷路了，好在今晚的月色不錯，她便尋了一個長廊坐下來休息。
這個時候，很多醫生和病人也在附近休息。
顧曉剛剛坐下，便聽見不遠處傳來幾個醫生的說話聲。
“誒，你們聽說了嗎，今天院裏收養了一位精神病人。”
“聽說了，這可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話了。還真是*見有人把精神病送到養老院，讓我們照顧的。”
“噓，小聲點。人家可是有來頭的，我聽說是上頭那位親自吩咐的，我們在背後說說就好，要是讓有心人傳了出去，小心都得滾蛋！”
幾個醫生唏噓了一陣，便各自散開了。
角落裏，顧曉緩緩站了起來，雙眉蹙起，他們剛剛說的上頭那位，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