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吃飯
因為程璞瑜打從小時候起就胖胖的。於是，在他從廣王姒寶叫王小八起，王姒寶便給他起了個『小肥魚』的綽號。
怎麼？不願意？只許你叫我王小八，還不許我叫你小肥魚了？
看到程璞瑜瞪的大大的眼睛，擺出一副吃人的樣子，王姒寶索性以眼還眼。
等到兩人雙眼都酸了，二人立刻做著同樣的動作，就是拚命的揉自己的眼睛。
「哼，王小八。這不是宮裡，今後你最好是不要惹到我，否則有你好瞧！」小胖子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握成拳頭的右手威脅道。
王姒寶也不示弱，還擊道：「那你倒是說說，今天是誰上趕著跑膳堂門口來堵我的？起開，你這麼胖，堵著門了知道不？」說完，轉回身拉著鄭湘君徑直往膳堂裡面走去。
在經過程璞瑜時，王姒寶還嫌惡的用胳膊肘往程璞瑜的方向拐了拐。
「起開。」
「哼！有能耐你別走！」看著王姒寶離開，小騷年還不忘在背後逞口舌之快。
王姒寶聽了這話也不惱，轉回頭，看著程璞瑜示威道：「即使我不走你又能奈我何？不要忘了，即使這裡不是皇宮，可我家三哥以及好幾位堂哥，另外還有我兩個表侄子可都在皇家書院念書。就這樣你還敢跟我叫囂？說你腦子不好使都是誇你。」
你家就你老哥兒一個，還敢跟我這不算表哥，還有七個哥哥護著的人叫囂？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要說平時王姒寶很少與人爭口舌。但是這麼多年來，唯有這一人，卻是王姒寶不得不爭，也不得不去碾壓的一個。
至於王姒寶和程璞瑜的恩怨，那還要從程璞瑜的娘親寧和長公主和王姒寶的娘親蔣氏之間的恩怨說起。
說白了，這其實不過就是一幕相當狗血的言情劇而已。
男主也不是別人，正是王姒寶如謫仙一般的美人爹。
現在的王子義長相都是那麼俊美非凡，如畫中仙人。何況當年？
也正因此，寧和長公主夏婉瑤在初見王子義之時，便芳心暗許。奈何王子義這廝不領情不說，還慣會隱藏自己的真才實幹，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空有其表，腹中空空的無能之輩。
王子義在書院念書時，幾乎每次都是低空過關升入到上一級。別人都考上了國子監，他還光榮的落榜了。
寧和長公主出身高貴。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女，也就是先皇后所生的唯一女兒，廢太子的嫡親妹妹。
當年為了給廢太子增加助力，先皇后又豈能讓自家女兒嫁給王子義這樣的花架子。於是便做主將寧和長公主嫁給了各方面都比王子義優秀的，當時還是錦襄侯世子的程康成為妻。
為了防止人家錦襄侯府拒親，先帝讓寧和長公主住進錦襄侯府，並且不再單獨另設公主府。
這麼做也是因為，歷來就沒有讓人家好端端的世子爺不當，倒插門去當什麼勞什子駙馬爺的。因此先帝便給了錦襄侯府如此大的恩典。
後來廢太子捲入了巫蠱案被奪去太子之位，貶為庶人攆出雍都。錦襄侯府也多少因為長公主的身份受到了牽連。
但是再怎麼說，人家寧和長公主都是先帝唯一的嫡女。而且在之後眾位皇子奪嫡的時候，寧和長公主和錦襄侯府選擇了明哲保身，從而讓她和錦襄侯府躲過了一劫。
回過頭來說到蔣氏和長公主交惡。那還不是因為『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這句至理名言。
雖然程康成樣樣出類拔萃，但是人家長公主心心念念的始終都是王子義。
等王子義娶了蔣氏為妻，自然而然寧和長公主便開始羨慕嫉妒恨起蔣氏來。一來二去沒少在各種場合奚落過蔣氏。
畢竟蔣家當年才是三品伯府而已。
那時完全是寧和長公主一個人在戰鬥。蔣氏只能選擇避其鋒芒，甚至忍氣吞聲。
直到當今聖上，蔣氏的親表兄即位，蔣氏的親姑母成為了太后，蔣氏的娘家一躍成為了國公府。蔣氏身份自然而然的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這時蔣氏的身份雖然仍不比寧和長公主高貴，但卻再也不是寧和長公主可以隨便拿捏之人。
畢竟拼後台，寧和長公主當皇帝和皇后的親爹、親媽全都沒了，人家蔣氏的後台那可是目前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這樣一來，寧和長公主雖然更看蔣氏不順眼，但是卻只能暗中憋著，還差一點憋出了內傷來。
蔣氏也算是揚眉吐氣起來。
也正因為兩家母親交惡，連帶著程璞瑜看王姒寶也不順眼起來，總是想著法欺負王姒寶。
王姒寶雖然不屑和這種小孩子鬥氣，但是為了蔣氏，她最親的親人，她不得不站出來，在文斗中用智力碾壓對手。至於說武鬥，只要給王姒寶一個契機，王姒寶會讓這熊孩子後悔當初被她母親生出來。
不去管身後如何咬牙切齒的程璞瑜，王姒寶和鄭湘君開始逛起膳堂來。
整個膳堂大概有三四百平，裡面擺放著一長排一長排的桌椅。在最裡面，有好幾處窗口對外開放，可以打飯。整個樣式和現代的食堂很接近。
「寶妹，右邊那處窗口飯菜最便宜，每個月只需要二兩銀子。但是每頓飯就只有一葷一素兩個菜。而且飯菜那叫一個難吃，別不信，真的很難以下咽啊。」進了膳堂改為鄭湘君拉著王姒寶往前走。她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向王姒寶介紹著。
「中間這個窗口每個月需要五兩銀子，每頓飯會有兩葷兩素。味道嘛，只能說還湊合吧。」
「左邊這個窗口，就跟我們平時去的酒樓差不多。飯菜味道也和那些大酒樓里差不多，畢竟這裡也是聘請的名廚親自掌勺。在那裡，可以根據菜單任意點菜。只不過比較貴，甚至比外面大酒樓還要貴上一些。付賬時，可以在點菜后當場付銀子，也可以記賬，到月末統一付賬。那兩個窗口的飯菜是已經提前做好的了，去了直接端走就行。這個嘛，就需要等上一些時候了。」
鄭湘君領著王姒寶直接朝最左邊的窗口走去。她為自己點了份她最愛吃的紅燒肘子和一碗米飯，王姒寶則只點了一份炒青菜。
王姒寶和鄭湘君剛一落座，香蕪便提著食盒走了過來。在給自家主子見禮后，香蕪將王姒寶帶來的飯菜一一擺放好。
這裡面有王姒寶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紅燒排骨和清蒸魚，另外還配有王姒寶平時吃的稻香貢米。
這種稻香貢米是王姒寶封地湘南所出。而且每年出產的貢米十分稀少。等供奉到宮裡之後，也只有蔣太后、皇帝、皇后和少數幾個高品級的妃嬪才可以餐餐食用。
既然王姒寶可以享受到自己封地內的三成稅收，自然其中的特產也可以享受一二。因此宮裡每年都會特意給王姒寶撥出一成這種貢米來供她食用。
王姒寶小小的年紀自然不可能吃得了那麼多的米。但是全府上下也不可能頓頓跟著她食用。
畢竟宮裡的貴人們還有好多都不能頓頓食用的，他們一個侯府豈能越過這群貴人去。因此就以王姒寶孝順自家長輩為名，王老侯爺、侯夫人李氏和王子義夫婦才可以頓頓借光，其他人只能偶爾為之。
吃慣了這種貢米，再吃旁的米，確實沒滋沒味。因此，剛剛王姒寶便沒有點這裡的米飯。
她分出一大半的米飯給鄭湘君，自己則留出一小碗。
還沒等開吃，鄭湘君就被這種米香給吸引住了。
「這個是不是稻香貢米？說來，我還是在去年進宮時吃過一次。打那之後的很長時間，吃府里莊子上產出的大米來，都很不是滋味。你說，這次食用之後，是不是同樣會有很長的時間會覺得府里米飯難以下咽啊。」鄭湘君一邊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飯，一邊猶豫不決。
吃與不吃同樣是個問題。
曾經有一份珍貴的米飯擺在她面前，她如果吃了，那麼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會覺得別的米飯難以下咽。但是如果不吃，這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胃，更對不起這粒粒堪比黃金價值的貢米啊。
於是鄭湘君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吃，而且還要細嚼慢咽，好好享用。
再配上和順侯府王姒寶指導廚娘們研製出來的特色菜：紅燒獅子頭、紅燒排骨，還有蒸的鮮嫩的清蒸魚，很快一碗米飯便被鄭湘君消滅的乾乾淨淨。
鄭湘君看著手裡的空碗望著王姒寶碗里還剩下一半的米飯，望碗興嘆。
哎呀，要是還有更多這種貢米做出的米飯就好了。
等紅燒肘子上來，鄭湘君拿起自己點的那碗飯開始繼續攻堅起來。
這也充分展示出了她的吃貨本質。一個肘子，她居然吃了一大半。
不過說實話，王姒寶也覺得這個紅燒肘子做的真的很不錯。
像他們這些名門淑女，從小都受過極好的禮儀教育，尤其是在食上面。因此，即使鄭湘君吃的多，她的吃相也絕對不會難看。
再加上王姒寶帶來的菜肴，鄭湘君最後吃的肚子圓滾滾的。
王姒寶雖然每頓吃的也不少，但她從來都不會暴飲暴食。即使遇到自己最喜歡的飯菜，也是淺嘗輒止。尤其是侯府外面的吃食，她吃的更加謹慎，每樣菜最多只會動一兩口，絕對不會超過第三口。
這也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形成的一種自我保護。畢竟如果真遇到有人下毒的話，也不可能每樣菜都會下。另外，常年吃府里精貴的食物，外面的東西自然而然也引不起她太大的興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