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朋友（9）
樂言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帥大叔。
他有著高大健壯的身高，一頭時髦的頭發，還留著讓葉楓羨慕不已的小胡子，看上去男人味十足。
如果不了解這個人，隻是單純看外表的話，樂言確實很具有魅力。
隻不過葉楓很清楚，這個人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兩人相約在一間舒適、空閑的咖啡館見麵。
在一番還算友好的握手寒暄之後，葉楓和樂言相對而坐。
“我找你麵談的目的很簡單，打算弄清楚你是不是殺害李程程的凶手。”葉楓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亮劍，“樂言，人是你殺的嗎？”
“當然不是。”樂言顯得十分詫異，“你在說些什麽呢？葉警官，殺死李程程那個賤女人的不是那個小白臉徐文弱嗎？”
葉楓攥緊了拳頭，死死的瞪著樂言。
“你、你幹嘛？”樂言本能的意識到自己此刻很危險，他幾乎要站起身逃跑了，“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把嘴巴放幹淨點。”葉楓冷冰冰的說道，“如果你不想受傷的話。”
樂言困惑的看著葉楓：“．．．．．．你是在威脅我？”他搞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引發葉楓如此的反感。
葉楓笑了笑：“你說呢？”
樂言色厲內荏的瞪著葉楓：“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我沒什麽想和你說——”
“你最好坐下。”葉楓說，“否則後果你可能無法承擔。”
“你TM——”
“坐下！！”
葉楓這一聲嗬斥十分奏效，樂言立刻重新坐在椅子上。
“人不是我殺的．．．”他低著頭，神情有些頹廢，“我可以對天發誓——”
葉楓很清楚，對付樂言這樣的人，嚇唬他一下是很有幫助的。
“你這樣的人發的誓，隻要其中有十分之一應驗的話，你墳頭上的草都得有一人多高了。”葉楓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殺人凶手，我自會做判斷。”
“．．．．．．”
葉楓麵無表情的問道：“案犯當晚，你身處何處、都做了什麽。”
“我在家裏睡覺。”
“誰能夠證明。”
樂言嘟囔道：“我一個獨居男人，沒人能證明。”
“其實很好證明。”葉楓說，“你居住的地方肯定有監控攝像頭覆蓋吧——除非你已經淪落到住水泥管子了。隻要查一下案發當晚你沒有沒出過門，就一目了然。
“你小子運氣很好，因為文弱的自盡和那份自白書的出現，讓警方沒有對你展開的調查。因為沒必要，凶手都已經自首了，還浪費精力幹什麽。否則的話，你以為你能保守你的小秘密直到今天？”
“．．．．．．”
樂言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葉楓。
“需要浪費時間，我去調查一趟嗎？”
“你為什麽死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樂言抬起頭，困惑的看著葉楓，“事情已經過去了，李程程那個賤女人死了，殺她的人也自盡了，你還想怎樣？”
“人不是徐文弱殺的。”
“證據呢？”
“我正在找。”
“你TM是有病！”憤怒戰勝了恐懼，樂言的臉由於激動而略顯猙獰，葉楓看出他似乎有整容的痕跡，“李程程是誰殺的我不關心，總之與我無關！！”
“既然如此，案發當晚，你人在哪兒？”
“我說了，與你無——”
“你那個破產老爹身上可是有不少可以挖掘的曆史，我最近也沒什麽事情可做。”葉楓漫不經心的說道，“讓他老人家在監獄裏頤養天年這件事，我可以幫幫忙。說不定看在父子的情麵上，他也會讓你去裏麵陪他團圓。”
樂言直勾勾的盯著葉楓，眼神中的怨恨幾乎要凝結成了實質。
葉楓等著他的回答。
但是樂言隻是冷哼了一聲，站起身，徑直向咖啡店的出口走去。
這有些出乎葉楓的意料。
他原以為這個軟蛋一定會屈服的，把一切都說出來。但是從這個架勢看，他寧可拚的魚死網破，也不打算攤牌。
“有點意思．．．”
葉楓往桌上丟下一張百元的鈔票，快步去追趕樂言。
在人行道上，葉楓追上了正要打車離開的樂言，他關上出租車的車門，示意司機離開。
“TM神經病。”
罵了一句，司機開車走了。
“你什麽意思？”樂言驚恐的看著葉楓，“我要投訴你，我要報警——喂？你幹什麽？！”
葉楓也不言語，拽起樂言的手臂，硬是把他拖進了一條陰暗的小巷中。一名邋遢的流浪漢正依靠著垃圾箱打瞌睡，兩條流浪貓似乎在為了地上的一點吃的而大打出手。
把樂言死死的抵在牆上，葉楓微笑著說道：“案發當晚，你小子究竟在哪兒？嗯？現在還是不想說嗎？”
葉楓用胳膊肘架在樂言的喉結上，另一隻手空閑出現，用手指按在樂言的痛穴上，重重的按了一下。
“啊啊啊，你在幹什麽？啊啊啊，痛死了！！啊啊，痛死我了！！”
樂言的慘叫聲把兩隻打的熱火朝天的流浪貓嚇跑了。但那名流浪漢隻是翻了個身，嘟囔了幾句什麽話，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還不說嗎？”
葉楓的手指再次加大力度。
樂言慘叫的更加淒厲了，似乎有過往的行人聽到了他的慘叫，有幾名駐足觀看、看向小巷，不過高高的垃圾桶遮擋住了葉楓和樂言的身影，人行道上的行人看不真切。
即使算看到了，這幾個人也隻會當作沒看到，扭頭走掉。
樂言疼昏過去了，不過又被葉楓弄醒了。
他這樣嬌生慣養了一輩子的公子哥，哪受到過這樣的折磨。別看身材高大，此時已經變成了哭哭啼啼的林妹妹，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哀嚎著。
有人說，痛苦才是真誠溝通的最有效的橋梁。
葉楓認為這句話是真TM的精辟。
“說不說？嗯？說不說！！”
“我不能說，啊啊啊，你鬆開我！！我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難不成李程程真的是你殺的？”
葉楓手指的力度又加重了。
“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啊啊啊，你快住手啊！！”
葉楓相信他的話。
在這種劇烈痛感的折磨下，人是不可能有思考的餘地的，完全依靠本能在進行對話。也就是說，沒有經過相關訓練的人，是不可能在忍受劇痛的情況下說謊。
“即然李程程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麽不肯說案發當晚的行蹤？”
“因、因為我說了，你們就會認為是我殺的人！啊啊，媽媽！！！”
“為什麽？”
“因為、因為那天晚上，我到過那裏，啊！！！”
葉楓鬆開了手指，震驚的看著幾乎已經脫了相的樂言：“你在案發當晚去過現場？”
“沒錯．．．”
樂言滑落下去，靠著牆，成了一灘爛泥，不住的喘著粗氣，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去，時不時還嗚咽一聲。
“你去的時候——”
“李程程已經死了．．．”樂言說，“我到的時候。我原本是想找她要點錢，我知道她平時喜歡躲在什麽地方玩。但是等我趕到那間公寓的時候，門虛掩著——”
“門是開的？”
“嗯，是開的。我還以為是李程程玩的盡興，才故意開的門，她能幹出這樣的事兒。”樂言說，他已經緩過來不少了，說話也有了力氣，“我當時打算拍幾張照片，管她多要點錢。但是走進客廳後，看到的卻是李程程的屍體．．．”
樂言臉上的驚恐表情不像是偽裝的，除非他擁有奧斯卡影帝級別的演技。
“你到那間公寓是在什麽時間？”
“大概是淩晨三點吧。”
“這麽晚？”
“我是一個一個找過去的。”樂言說，“李程程有好幾間專門用來取樂的公寓，我每次都隻能看運氣。”
“嗯．．．三點。”
三點的時候，徐文弱應該已經去過案發現場了。因為在此之前，他就已經給程東升、李成晚和李妍妍三人打過電話。
“大哥，我都交待了，你能不能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啊？”樂言眼淚汪汪的看著葉楓，“李程程真的不是我殺的，我隻不過是離開的時候，拿了點值錢的東西而已——”
“這就是你不肯明說的原因？你從死者的家中偷東西？”葉楓厭惡的看著他，“你TM還好意思活著？”
樂言抱住葉楓的大腿哀嚎著：“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求您了，放我走吧，我——”
“滾蛋！！”
“好的，好的，我這就滾，我這就滾．．．”
樂言的求生欲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即使腿腳發軟、站都站不起來了，但是樂言仍手腳並用的逃走了，時不時的還回頭看看葉楓有沒有追上來，已經被徹底嚇破了膽。
他那身價值不菲的衣服是徹底報廢了，至少那條褲子是肯定不能再穿了，除非他能洗幹淨．．．．．．
“廢物。”
衝著樂言離去的方向吐了口痰，葉楓活動一下手腳，轉身向人行道走去。
已經確定了，樂言也不是殺害李程程的人。
具有嫌疑的四個人被排除了。
葉楓再一次陷入到迷茫中。
接下來該做什麽呢？
他腦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