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口販子
開學的日子快到了，下午四點，當江楓來到火車站時，高明已經在那等了半個小時了。
“你家相好的呢？不是說今天一起去江東嗎？你們鬧別扭啦？”江楓笑問道。
江楓是江東大學，高明是江東理工大學，林可言的學校是江東師範大學。本來說好是一同出發的。
“你就不能盼哥點好啊，她奶奶生病住院了，她想多陪陪，晚幾天再去。”高明翻了個白眼，看著江楓道。
兩人進了候車室，很快就上了火車。
襄陽到江東的火車一天才兩班，沒有通高鐵，恰逢開學季，票源很緊張，提前十天才買了兩張座位票，臥鋪什麽的就別想了。
座位車廂很是擁擠，連過道上都擠滿了人，各種奇怪的氣味充斥整個空間，聲音也嘈雜，還好有座位，十四個小時，忍受一下也就過去了。
火車車廂裏座位分布與班車不同，是背靠背，麵對麵的那種，椅子有三個座位和兩個座位兩種，江楓與高明的做的椅子是三座位的那種。
江楓的位置靠著過道，高明在中間。而靠窗的位置，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在江楓他們上車前，就已經在睡覺了。
中間一個小茶幾，隻可以放飲料，手機等一些小東西，畢竟是六個人公用的，麵積也很小。
江楓對麵椅子上的是三個女孩，年紀和江楓，高明差不多，看樣子應該還是學生，都在低頭玩著手機。
江楓坐下後，便閉目養神休息起來，這是以前當業務員時，養成的習慣。
經常出差，也經常坐火車，對於火車上的一切也就沒有了新鮮感與好奇心。
來自各地，各有去處的人，短暫地聚在一起，每一站都有人上來，或者下去。
如果不是話癆，或者實在太孤獨的人，不會也無必要去找人搭訕，更何況現在還有手機這個萬能的娛樂工具。
高明也用手機在和林可言聊天。除了外麵車輪與鐵軌接觸的咣咣聲，與小孩哭鬧聲，也還算安靜。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
“啤酒飲料礦泉水，瓜子花生方便麵。”售貨員阿姨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叫道。
隨之而來的是擠在過道乘客避讓小貨車的腳步聲與埋怨太擁擠的牢騷聲。
許多人都很討厭小貨車推來推去，特別是現在這麽擁擠的情況下。
於是相對安靜的車廂又躁鬧起來。
江楓跟著售貨員後麵，一路通暢來到車廂盡頭的廁所位置，可人實在太多了，隻能排起隊來。
任何時候，排隊都是一件無聊的事情。前麵還有五六個人，江楓倍感無聊，便四處看了起來，當天眼睛隨意掃到旁邊的座位時，便發現了一件不太尋常的事情來。
旁邊的二人座位上是一對男女，男的大概四十歲，女的三十多歲的樣子，婦女懷裏抱著一個嬰兒，大概三四個月的樣子。
嬰兒在不停哭泣著，而那男人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皺著眉頭。婦女不停哄著，一臉的手足無措。
坐在旁邊的人議論紛紛，不停地給出建議。
“孩子應該是餓了吧，還不快點喂奶，”一位約四十多歲的阿姨催促道。
而婦女眼神閃過一絲驚慌，“我沒有奶水，小孩喝奶粉，快拿奶粉。”婦女向那男人使了一個眼神。
男人手忙腳亂地打開奶粉，拿出一個廉價的塑料奶瓶，奶瓶也未衝洗一下，就拿著一瓶礦泉水開始泡起奶粉來。
“這樣會生病的，奶粉應該用溫開水泡啊。”一位老奶奶，實在看不下去了。
“對啊，奶瓶也不洗洗幹淨，開水燙燙。”老奶奶旁邊的老爺爺說道。
“就是啊，一點也不注意衛生，小孩子很脆弱的，容易生病。”
……
周圍群眾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那夫婦一陣尷尬，把奶瓶塞嬰兒嘴裏，可嬰兒還是不停大哭。
江楓雖然沒有做過父親，也沒有照顧過嬰兒。但卻知道這事很不對勁，看那夫婦年紀也不小了，總不會是第一胎吧。
再說了，再窮不能窮孩子，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有這樣照顧嬰兒的？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在母親身邊很容易哄好的，這嬰兒都哭了快五分鍾了，那婦女還沒有找到有效的辦法。
“是不是拉屎了，你們再看看。”這時候，一位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走了過來，懷裏的嬰兒很幹淨，正在睡覺，臉上還露出笑容，很幸福滿足的樣子。
那夫婦又手忙腳亂地換著尿布。
“這孩子應該不是他們的，十有八九是人販子。”江楓是一個不願意惹麻煩的人，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他隻想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覺得在自己能不去害人，不去麻煩別人就足夠了。但也不能說他是一個壞人，出賣別人，損人利己，坑蒙拐騙的事情卻從沒有做過。
他隻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拯救不了這個世界，為別人而犧牲自己的事情做不到，也不想去做，更何況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他有些麻木，上輩子的經曆，使他對這個世界有些麻木和失望。
但做人最基本的良心還是有的，特別是這麽小的嬰兒，做不到無動於衷。
江楓準備等會去找列車員和乘警去說一下這個事情。
江楓上完廁所出來，卻看到那對夫婦，正在收拾行李，看樣子是準備到站就下車。現在報警肯定來不及了。
江楓來到那夫婦前，笑嗬嗬地問道：“大哥你們準備下車了啊？”
“是呢，我們到站了，”男人看了一眼，便把座位上的東西一股腦兒往一個登山包裏裝。
那女人在一邊不斷催促著，“快點，我要上個廁所。”
“大姐，要不我幫你抱會吧，我幫我姐帶過嬰兒，反正也就幾分鍾的事情。”
婦女猶豫了一下，便把嬰兒遞給了江楓。
江楓雙手接過嬰兒，輕輕捧著。“這孩子挺可愛，幾個月啦。”他一邊說著，一把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可人實在太多，江楓隻能慢慢擠著。
“你想幹什麽，去哪？”男人一臉警惕地看著江楓，伸出雙手，欲將孩子搶過來。
江楓早有準備，雙手穩穩地抱著孩子，冷笑道：“這小孩不是你的吧？”
孩子已經在自己手裏，江楓也就沒有了顧慮，懶得和他虛與委蛇。
“你胡說八道，”男人抓著江楓胳膊目露凶光，低聲喝道，“勸你少管閑事，把孩子給我。”
江楓怕傷著孩子，手臂被男子抓住，也不敢用力掙脫，隻好抬起一腿，小腿微屈，用膝蓋快速撞向男人肚子。
那男人肚子一痛，便鬆開了江楓的胳膊?。
由於距離太近，空間太小，膝蓋也用不上太多力氣，不然那男子早就倒地不起了。
看到有人打架，旅客們連忙後退，生怕誤傷到了自己，很快便顯得空曠多了。
“他搶我的孩子，大家幫忙抓住他。”那婦女忽然大叫道。
一時間場麵混亂起來，那夫婦則背起行李，準備乘機逃走。
很多人開始指責江楓，義憤填膺，語氣很不友善，還有幾個男人推搡著江楓。
江楓隻好緊緊把孩子抱在胸前，幸好這時候，高明已經走了過來，把圍觀著推開，護著江楓。
“那夫婦是人販子，別讓他們跑了。”江楓大聲叫喊著，把孩子遞給高明，擠開擁擠的人潮，目光四處尋找那對夫婦的蹤影。
這時火車已經進站，靠著站台停了下來。太陽已經下山，天色也已經昏暗。
江楓來到車門處，終於看到了那對夫婦，正在站台上快步向前移動。
“讓開，快抓人販子，”江楓一邊跑著一邊大喊著。站台是雖然人也很多，但相對於車廂卻是好多了，江楓左穿右閃，身體如泥鰍般在人群中快速移動。
很快江楓就到了那男人身後，飛身一躍，一腳踢在男人後腰處。
那男人本來向前跑的速度就快，身體前傾著，被江楓猛力一踹，頓時重心不穩，竟然連手都來不及撐地，臉到先著地了。
一時還停不住，臉部摩擦地板向前滑動了近一米，皮肉模糊，鼻血流了一地。
江楓走過去，腳踩著男人腿部用力一揉，“哢嚓”一聲，骨頭斷裂了。
他蹲下抓著男人衣領，一把提了起來。
忽然，感覺後背一涼，江楓憑直覺本能身子往旁一側，一把匕首從後麵擦破皮膚，緊貼著腰部穿透過來，血液順著刀口染紅了衣服。原來是那婦女在後麵突襲。
江楓鬆開那男人，以掌化刀切在婦女手腕處，匕首應聲落地，江楓一手抓著婦女胳膊，用力一扭，同時腿部用力一踹，一腳推在女人小腿骨上。電光火石之間，婦女手腳皆斷。
警察很快便到了，江楓與那人販子夫婦，稍微包紮了傷口，便到了警察局。
由於證據確鑿，事實清楚，那兩人很快就交代了。
那兩人並非合法夫婦，因臭味相投，便一起做起了人口販賣的事情，八年來一共販賣婦女11名，兒童23名，嬰兒倒是首次。
這嬰兒是神農架山區拐騙而來，準備從襄陽坐火車去福建，嬰兒在車上哭鬧，別人議論紛紛，怕事情敗露，想提前下車，再轉班車去福建。
卻沒想到碰到江楓阻攔，他們隨即下車，可江楓卻不依不饒……
販賣人口是重罪，他們知道一抓，這輩子就完了，所以才不顧一切，窮凶惡極。
江楓見義勇為，臨危不懼，協助警方破獲了一起重大案件，功不可沒，獎勵現金三千元和見義勇為稱號，同時通告學校這一榮譽。
江楓在警察的要求下，又做了身體全麵檢查，確認身體無礙後，幫忙買了最近班次的火車票。此時，已是第二天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