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在吼 0114 肚子疼
李永福腆著臉把王二虎剛才說的潑冷水的話複述了一遍，最後可能覺得不好意思，指指王二虎，補充道：“青木太君，我跟王二虎我們倆越想越覺得咱們這樣的聲勢還是太大，您覺得呢？”
“吆西！”
青木十分讚賞的拍拍他的肩膀，點頭道：“你們兩個說的非常有道理，這個事情是我疏忽了！”
他當即抬起雙手，把二三十號巡查全都招到自己跟前，說道：“我們不要再繼續集體行動了，所有人分散開來，走不同的路前往柴家灣堐！大街小巷，大家隨便鑽，千萬要像普通老百姓一樣靠近目的地，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
巡查們全都早早得了命令，沒有大聲應承的，大都是點點頭，無聲的散開，三個一群，兩個一夥，有鑽進了旁邊不同的小胡同的，也有繼續往前走的。
王二虎一見如此，不覺小小鬆了一口氣。
李永福把他的話轉告給青木表功，出乎他的意料，但不管怎麽說，殊途同歸，目的達到了就好，隻要大家不在一起，就有了他單獨行動的機會！
“二虎，咱倆一起！”
李永福跟王二虎搭檔有日子了，習慣性跟他一夥，兩個人就地向南，也鑽進了一條小胡同，在大大小小的院落之間穿行了一陣，眼看快到芙蓉街了，王二虎忽然停住了腳步。
“二虎咋了？怎麽不走了？”李永福問。
“李大哥，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王二虎苦著臉說道：“您也知道，我交班之後就著急著找藥鋪買藥去了，也沒吃飯，這一路跑蹬下來，肚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麽不爭氣，這會兒疼得厲害呢！”
“暈！你小子還真是麻煩啊！”
李永福剛才得了青木誇獎，全賴王二虎的提醒，對這個小老弟那是喜歡的很；他左右看看，著急的說道：“也沒見這附近哪有廁所，你不行蹲蹲去。”
“我知道哪兒有，剛看見過一個旱廁！李大哥不行了，我得趕緊去一趟，您不行前麵路口上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王二虎等的就是這句話，交代一聲之後，捧著肚子一溜煙的跑掉了。
飛快的拐了一個路口，他躲在牆角回頭看看，發現李永福已經調轉身子，繼續奔芙蓉街的方向走去，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時間緊迫，他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深吸一口氣之後循著剛才走過的路線一路狂奔，又回了布政司街。
布政司街路南的某處有一個電話亭，王二虎一頭鑽進去，飛快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有一個男人問道：“哪裏？”
“老板，是我！”
王二虎氣喘籲籲的說道：“我可能得晚一陣回去，路上撞見一群流浪狗，四處攆我，我得換個地方藏起來，避避風頭。”
“知道了！”
對方說道：“你自己加小心。”
放下電話，王二虎總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走出電話亭，抬頭看看暗無天日一般的夜空，抬腳走進小胡同之後，再一次拔腿狼竄，順著原路回到了和李永福分開的地方。
整整身上的衣裳，王二虎佯裝肚子還是不舒服，一隻手捂在上麵，小碎步跑著出了眼前的巷子。
巷口上，李永福剛從一家雜貨鋪買了一包煙，看見他過來，不覺詫異的問道：“二虎，你這怎麽鬧得，出了一頭汗呢！”
王二虎可不是出了一頭汗，剛才那一陣疾馳，在五月天不出汗才是怪事。
“沒事！”
他訕訕笑著說：“都是肚子疼的，現在倒是好多了。”
“你這哪是肚子疼的，分明是虛的。”
李永福叼著煙說道：“我跟你說，你這樣不行，以後還是得多吃點好吃的，補補身子。幹咱們這一行，說不準哪天碰上事，就得拚了命的追人，要不就得拚了命的逃命躲子彈，身棒骨虛成這個樣哪能行？”
“是是是，我以後聽李大哥的，多吃點好吃的。”
王二虎一臉真誠的應著，和往常一樣絮絮叨叨的說道：“就是我三舅姥爺這個病鬧心，有時候想吃點好吃的，實在沒胃口。”
“你三舅姥爺又不是你爹，你鬧個屁心？”
李永福扔了煙頭，說道：“不說這些了，你沒事吧？咱趕緊走兩步，別讓人說咱倆拖後腿……”
……
……
二十分鍾後，所有巡查在嶽王廟街和西下窪街交界路口重新匯合。
這個位置，離著柴家灣堐不過幾百米，算得上最後適合匯合的地點了。
王二虎仔細看了看，最後聚齊的巡查人數比他在路上遇見的要多了至少一倍，想來這裏麵還有從其他區域其他方向趕過來的巡查。
“人都齊了對嗎？”
青木環顧所有人，沉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具體分配一下任務——”
他隨便指了其中一半巡查，說道：“柴家灣堐西麵是水塘，暫時不用管，但水塘以東有三個方向，都可能是共黨緊急撤退的路線，你們就負責這三個方向的盯防。”
“記住：隻是盯防，一旦發現共黨轉移的跡象，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給我緊緊盯上去，看看他們究竟會去哪裏落腳。”
重點強調了一下這一點，青木又對另外的巡查說道：“你們負責進入柴家灣堐，以調查戶口的名義，挨家挨戶敲門進行調查，查驗所有人的良民證。注意事項一樣，即便發現異常，也不要打草驚蛇，記牢位置之後回來向我報告。”
深吸一口氣，他對所有巡查說道：“開始行動吧！”
巡查們當即散開，按照不同的分工，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開始再出發。
王二虎和李永福被分到了挨家挨戶調查的行列之中，兩個人跟著大隊繼續向西，直奔柴家灣堐北口。
這種挨家挨戶一樣的調查，不可否認的很費時間，但是偽裝的當，隱蔽性也的確很強，如果不提前得到消息多加注意的話，很容易就會著了小鬼子們的道。
王二虎一邊走，一邊回想了一下剛才在布政司街打出去的那個電話，確認自己最後聽到的是“知道了”三個字，心裏多少感覺不是那麽緊張。
消息既然傳到了，同誌們應該會即刻開始轉移吧，就算巡查們悄悄前去調查，應該也不會找到什麽線索才對……
隻是，時間上有些緊迫，同誌們來得及安全撤退嗎？
卻聽李永福一邊走一邊嘟囔道：“真倒黴，居然被分到上門調查這一組了，這要是讓共黨看出來不對勁，迎麵給咱一槍，咱今天晚上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誰說不是呢？”
王二虎附和道：“太君也真是，讓咱們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最起碼也給咱們一人發一把槍啊，萬一遇上危險，咱也能開槍自保不是？”
他話音未落，前方忽然有槍聲響起！
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