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河在咆哮 0020 疼死
那個乞丐說，乞丐集團之中有專人負責製造跟他類似的怪胎，采取的手法基本都是類似的，就是擰斷正常人的關節，擺成怪異造型之後，再把骨節按照變形後的角度接回去。
如此一來，隻需要把這個人養一段時間，等他骨節重新適應了新的連接方式，活動起來不再疼的時候，一個新的怪胎就製造出來了。
當然，在乞丐集團之中，這種手法也並不是單純的被用來製造怪胎。
因為，被製造成怪胎的乞丐，一般都是別無長處的，在乞丐集團看來，僅僅適合被製造成怪胎出去博取同情乞討。
而在乞丐集團之中還有一些年齡比較小的小孩子，身手比較敏捷，除了乞討之外更加適合做小偷的，乞丐集團就往往不會把他製造成怪胎，而更傾向於把他“培養”成小偷。
當然，人之初性本善，那個小孩子也不是天生的小偷，有些孩子誤入歧途，落在了乞丐集團的手裏，其內心之中卻比較抵觸乞討或者偷東西。
對於這樣的人，乞丐集團就會利用製造怪胎的手法，把他們擰成各種各樣的造型，讓他們承受非一般的痛苦。
這就是懲罰性的傷害。
乞丐集團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用這種慘無人道的痛苦，來摧毀那些人的反抗之心，從而心甘情願的成為他們掌控之下的工具。
據說，這種手法由來已久，在古代的時候就已經在乞丐集團之中流行了。
很顯然，明亮應該就是遭遇了一個精通這種手法的高手。
葉正文看到明亮現在這個模樣，不能說沒有動惻隱之心，內心裏也的確不忍看著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但想到明亮跟特務配合，去套取另外一個人嘴裏的信息這種行為，純屬為虎作倀，又覺得明亮現在這樣算是罪有應得。
這種人，就應該受到這種懲罰，甚至就此讓他變成這樣的球樣，再也恢複不成一個正常人的模樣都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
葉正文在心底輕輕歎息。
如果他不是特務隊的人找來的，他不管也就不管了，但既然找他來是深田一郎的主意，他不做點什麽似乎也說不過去。
“……雨宮醫生，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比較擔心您會承受不住救治病人帶來的刺激創傷。”
葉正文苦笑著對雨宮醫生說道：“病人這個情況，單純的從恢複人形的角度上來說，想要救治他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把他被接錯的骨節全部掰斷，然後按照正常的角度和方法再次接好。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在這個過程之中，病人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嘶吼慘叫的模樣和動靜，我怕一般人都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呃……”
雨宮醫生一呆，說道：“您沒來之前，我也曾經想過按照這樣的方式救他。您說的這個嘶吼慘叫，我倒是沒想過，我覺得應該可以給他注射麻藥，來緩解他的痛苦。不過就是……就是看他現在這個樣，我覺得一般醫生都下不去手。”
“您說的大概沒錯，不過，有兩點考慮其實是重中之重。”
葉正文說道：“第一點，他不適合注射麻藥。因為以他的情況，必然是需要一個全麻，才能抑製住傷痛，但如果給他做全麻，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骨骼都會進入一種酥軟的狀態，很容易出現的結果是，我們把他糾正出了人形，他的人也廢掉了。”
“他傷成這個樣，被擰斷的不單單有骨節，筋骨和經脈也都受到了傷害，這都是需要在自然狀態下複位，然後盡快進入恢複狀態的。全麻會把筋骨和經脈的恢複延遲到麻藥藥效失效，有些傷害可能就真的沒辦法恢複了。”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還有一點就是，矯正他這個傷勢，真的需要一顆強大的內心，需要一鼓作氣，給他一次性把所有斷骨全部複位。中途一旦忍受不了，停下不能管了，很可能會製造一個殘疾出來。”
“呃……”
雨宮醫生有些意外，問道：“他的骨傷都是分散的呀，為什麽必須要一鼓作氣呢，矯正一處是一處不行嗎？”
“理論上講，您說的這個處置方法不是不行，但具體到他身上，不太實際。”
葉正文苦笑道：“您也注意到了，他現在這個樣子，你不動他他都能疼得死去活來的，要是把他受傷的骨節全部掰斷，他得疼成什麽樣啊！如果不能一鼓作氣，快速把他所有骨頭全部矯正到位，我擔心他可能會被活活疼死。”
“這倒也是……”
雨宮醫生忍不住打了一個小小的寒顫，問道：“葉大夫，那您的意思是，不給他打麻藥，就這麽生掰，然後再給他快速矯正修複？”
葉正文點點頭，說道：“這是最為切實可行的治療方法，但缺點是，他被疼死的風險依舊存在。”
“當然了，隻要他能撐過這段時間的疼痛，後續的治療就相對簡單的多。”
他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他就能恢複如初了。”
“看來也隻能這麽做了。”
雨宮醫生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就是萬一他被疼死了，這一點比較棘手啊！”
“是啊，我看藤原君那個意思，萬一疼死了這個傷者，他那邊可能會有麻煩。”
葉正文歎息道：“這也是為什麽我剛才不方便給藤原君直接說這個治療方法的原因。”
“葉大夫，剛才您不說，遲早也得說。”
雨宮醫生沉吟了一下，說道：“這麽危險的情況，我比較擔心藤原君未必能夠做主，這個事情最好還是深田隊長下命令比較好。萬一治療的過程中，真是出點什麽紕漏，你我都擔待不起啊！”
“雨宮醫生，您說得對。”
葉正文滿帶感激的看他一眼，又說道：“這樣，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電話，給深田隊長商量一下？”
“葉大夫，您太客氣了！”
雨宮醫生趕緊主動把電話遞到了葉正文的手裏，說道：“您用！您隨便用！”
“謝謝雨宮醫生！”
葉正文的嘴角輕抿，是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