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河在咆哮 0086 唇語

  深田一郎聽說葉正文有重要情報，屁顛屁顛的就過來了。


  “葉大夫？”


  他見到葉正文的人，抓緊時間問道：“您有什麽新發現嗎？”


  “我發現明亮的確有古怪……”


  葉正文從跟看守商量午飯吃螃蟹的事情說起，又把剛才的事情給深田一郎講了講。


  但跟早上的講述不同，到了後半截，他改了口，說是明亮主動提出來要他幫忙把自己朝著袁胖子的方向湊了湊，再讓他幫看他們倆是不是像父子。


  “父子？”


  深田一郎大感意外，問道：“為什麽會突然想起來要讓你看這個？”


  “我也不清楚，一開始說中午吃螃蟹，我答應他幫忙給他調一碗螃蟹肉粥，他還說的挺起勁，也挺感謝我的，莫名其妙的，就讓我看看他們倆像不像父子。”


  葉正文撓頭道：“他們倆還讓我隔遠了看，不過我實在是沒看出來他們倆哪裏像父子。”


  “這個事情是真的。”


  看守提供了他所看到的證據，說道：“我剛才去問葉大夫螃蟹是清蒸還是紅燒的時候，恰好看到袁胖子和明亮兩個人並排躺在一塊，深情對視。”


  “呃……”


  深田一郎大感錯愕，忍不住撓頭道：“這倆人隻是深情對視？”


  “離著遠，看不太清。”


  看守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好像的確隻是深情對視。”


  葉正文沒吱聲，悄悄觀望著深田一郎的臉色，等著他判斷這個事情。


  其實誰也不知道，剛才他之所以突然把明亮搬到袁胖子身邊，是因為聽到了看守室開門關門的動靜，他猜著看守可能要在走廊裏巡邏，勢必要經過自己牢房這邊。


  話說回來，袁胖子和明亮也算非常自覺的配合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們那麽深情的對視，恰好被看守看到，他還真得動動腦筋，怎麽編一個明亮和袁胖子有什麽異常的話說給深田一郎聽。


  “不對！”


  深田一郎搖頭道：“他們倆能有什麽值得深情對視的？現在都快成仇人了。我猜測，他們可能有什麽小秘密。”


  葉正文眉梢微挑，問道：“深田君，他們能有什麽小秘密？”


  “葉大夫有所不知，這些江湖人士之中，多有掌握一些秘術的能人異士。你看他們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他們有可能已經完成了某種信息的交接。”


  深田一郎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道：“我聽說，江湖人士的秘術之中，就有一種唇語，雙方不用出聲，隻需要輕輕動一下嘴唇，或許就能完成信息的交流。”


  “啊？”


  葉正文小小的驚呼一聲：“還有這種事？”


  他心裏卻是一並驚呼：“深田一郎你太有才了，我都沒想到這麽好的解釋！”


  “江湖人士，並不能按照我們所熟知的常理來推斷。”


  深田一郎點點頭，說道：“這個事情是我疏忽了，我沒有想到唇語這一節，貿貿然就把他們湊在了一起。也或許他們早就已經完成了很多次信息交接，可恨的是，這些事情就發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而我們偏偏一無所知。”


  “呃……”


  葉正文裝作十分慚愧的樣子，說道：“這個事情嚴格說起來，應該算是我的責任，是我沒能想到這一節，反而給他們創造了便利。”


  頓了頓，他問：“深田隊長，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要不要把他們單獨隔離開？”


  他是害怕深田一郎會這樣安排，所以提前先問了這麽一句，等著深田一郎自己來否決這個提議。


  “不需要。”


  深田一郎果然搖頭道：“如果他們的確是使用唇語進行過了交流，那麽他們有什麽話需要悄悄說，估計早就已經說透了，現在再把他們單獨隔離開，反倒毫無意義。與其如此，不如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到底玩什麽鬼花樣。”


  “這倒也是！”


  葉正文放下心來，說道：“那我繼續回去盯著他們，有什麽情況再和你說。”


  “麻煩葉大夫了！”


  深田一郎欠身行禮，說道：“等這次的事情畫上句號之後，我一定請葉大夫好好吃頓大餐！”


  他離開之後，看守送葉正文回牢房。


  路上，看守小聲感激道：“葉大夫，謝謝您！”


  “怎麽？”


  葉正文好奇的問道：“我有什麽好謝的？”


  “謝謝您沒有說早餐的事。”


  看守陪笑道：“說句實在話，剛才您說到吃飯的事情的時候，我這手心裏捏著一大把的汗。您要把早餐的事說了，我們白班和晚班都得挨罰。”


  “太君，瞧您說的。我都答應您不說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食言的。”


  葉正文笑眯眯的說道：“您把心放在肚子裏，這個事情我今天不會說，以後也不會說。”


  “是是是……”


  看守一再道謝：“謝謝葉大夫！”


  ……


  ……


  “這個事情……可能我們一開始就錯了。”


  深田一郎辦公室，藤原聽他說到葉正文剛剛發現的情況，皺眉道：“也或許我們一開始就被明亮這個小兔崽子帶進了溝裏。”


  “為什麽這麽說？”


  深田一郎抬眼看著他的臉，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屬下隻是有種猜測。”


  藤原說道：“事實已經證明，袁胖子和他原來那幫手下關係最好的一個就是明亮，隻有明亮對他所掌握的那些密語有些了解，其他人都不行。所以，當初明亮叛變，選擇投靠我們之後，我們的確是從明亮那裏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但明亮給我們的信息，現在看來，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從來不曾涉及到袁胖子那本賬本的核心內容。而明亮也是通過這些細枝末節的信息，換取了我們的信任。”


  他沉聲說道：“然而，從抓捕明亮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的時間了，明亮再也沒能給與我們任何一點更深入的東西。恰恰相反，我們對鳶都城地下勢力的追查，因為他的原因，還被無限期的拖慢了。”


  深吸一口氣，他說道：“我們當初因為著急，曾經想要他加大強度，從袁胖子的嘴裏獲取信息，但反過來看，是不是我們的要求，也給明亮傳遞了一個我們漸漸失去耐心的信號。”


  “所以呢？”深田一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