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白日見鬼
我搖搖頭:“沒有,就是想問問你,飯錢怎麽算。”
“你倒是守規矩,吃吧,這是算在你的店錢裏的,我這裏提供早餐。”
聽馬長發這麽說,我可就不客氣了,當即手中的旋風筷子可就揮了起來,大快朵頤,吃的那是不亦樂乎。
“別光顧著吃,來,喝酒。”
馬長發說著,拿起酒瓶,和我碰了一下,然後又喝了一口:“小子,一個人出門在外,是出來找親戚,還是找工作?”
“找工作,家裏離這遠,想去月城,昨天太晚了,來這裏住一晚。”
“嗯,一個人出來打拚,的確是不容易,像我那時候,年輕氣盛,給兄弟頂罪,進入蹲了十三年,出來以後家破人亡,哎,年輕啊。”
馬長發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你老婆呢,沒和你一起經營嗎?”
我知道這個話題不應該繼續下去,開口問道。
“她啊,懷孕了,這不是讓自己的侄女來這裏幫忙嗎,我還沒照顧好,這讓我怎麽和她交代。”
我發現自己不說話也就罷了,這一說話,氣氛反倒是更加壓抑了,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尷尬,馬長發笑道:“沒事,日子還得過,吃飯吧。”
吃了一頓飯,馬長發給我重新換了一個房間,從105換到了101,這個房間距離前台最近,馬長發說這樣雙方之間有個照應。
因為昨晚休息的不好,我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上午,等到下午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劉明安打開的電話,劉明安開口道:“喂,白小天是嗎?”
“對,你是哪位?”
“刑警劉明安。”
“劉警官,有什麽事嗎?”
“你現在和馬長發來一趟公安局,我們有事……”
因為之前劉明安交代過,讓我們兩個協助調查,隨叫隨到,馬長發自然不能怠慢,開車載著我離開了汽車旅館,前往警察局。
這裏屬於月城市郊區,距離市警察局足足需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等我們來到公安局,劉明安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們兩個總算是到了,小包,你帶白小天去審訊室,我有事要問問馬長發。”
這兩個人需要分開審訊,看樣子應該是公安局有發現,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這個小包是一名女警察,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一身警服,十分幹練,身材凹凸有致。
小包拿著記錄本,對我開口道:“走吧,去審訊室。”
到了審訊室,門被關上,我坐在裏麵,小包坐在外麵,打開審訊燈,直接照射我的臉,我被晃得連忙遮住眼睛。
“你幹什麽!”
我有些慍怒,捂著眼睛開口道。
“我現在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不過這樣隻會延長審訊時間,我想你也不願意多浪費時間吧。”
“第一個問題,什麽名字。”
“白小天。”
“性別。”
“你自己不會看嗎?”
“我問你性別!”
“男。”
“民族。”
“漢族。”
“昨天什麽時候入住的汽車旅館,什麽時候發現的女屍,在什麽地方發現的女屍,發現的時候還有誰在現場?”
“昨天晚上八點多入住汽車旅館,入住之後大約半個小時發現的女屍,在汽車旅館的儲物間,當時沒有別人在場,隻有我自己。”
“發現時間,距離你的報警時間還有一定出入,這個時間段,你幹什麽了?”
“我找了店主馬長發,問他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不直接報警?”
“害怕惹上麻煩,所以沒有直接報警。”
“現在就不怕有麻煩了嗎?”
“已經被你們盯上了,有麻煩又能怎麽樣?反正已經耽誤了時間了。”
“嗯,這名死者叫做穀霏,死於十四天前,死因是機械性窒息,你是昨天入住的,那就說明你沒有作案時間,你和死者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我是昨天剛到林安的,之前都沒有來過。”
“沒有作案時間,沒有作案動機,嗯,果然不是你。”
聽到這位包警官的話,我瞪大了眼睛:“這就結束了?知道我不是嫌疑人還把我叫過來一趟。”
“沒有了解消息,我們怎麽給你洗脫嫌疑,況且你不過是是一個陪綁的而已,我們真正要審問的是馬長發。”
“原來是這樣,合著我是被人連累了。”
“這件案子很奇怪,蹊蹺之處有很多,我們懷疑是馬長發自己做的。”
“嗯,可能是吧。”
我閑來無事,把頭輕輕看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你相信有鬼嗎?”
包瑾突然開口說的一句話,讓我為之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嗬嗬,你不懂不要緊,你會懂得,行了,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因為我本身就不是主要的審問對象,所以包瑾也沒有那麽認真,這就準備開小差了。
正常人坐在這種地方,難免的會緊張,我也不例外,口渴,心慌。
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瓶純淨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這是我從賓館帶出來的,因為來這裏錄口供,查的並不算是特別嚴格,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搜身,所以這瓶純淨水也被帶了進來。
可能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喝了一口水以後我的精神放鬆了許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來了一個葛優癱,坐在那裏舒展身體,然後順手拿起了擺在那裏的一本審訊簿。
上麵明確的寫著穀霏的情況:女,22歲,月城市人士,死亡時間,5月21日,發現時間,6月3日。
死因:機械性窒息死亡,暫定死因他殺。
下麵附帶一張照片,就是穀霏的照片,的確就和那天我看到的一模一樣,隻不過在照片裏看到的穀霏不僅僅是腦袋上有一個傷口,而且手腕上還有黑紫色的勒痕。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緊盯著我,分外詭異。
我有些害怕,深深地一冷口氣,然後把審訊簿合攏,抬起頭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眼睛恰好看到了那扇關閉的鐵門。
這扇門出去以後,就會自動鎖上,從外麵需要用鑰匙打開,從裏麵則是需要密碼,是內外雙向鎖定的門。
我沒有嫌疑,也不需要想著逃跑,隻要等到包瑾回來了,我就能離開這裏了,坐在那裏,我隻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有些精神渙散。
這扇鐵門上麵有一個鐵柵欄,從外麵滲透進來一些昏暗的燈光,更給我一種迷醉的感覺。
眼看著就要睡著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睜開眼,就看到原本嚴絲合縫的鐵門已經被打開一個縫隙。
緊接著,就是一個人邁步走了進來。
這人身穿紅衣,腦袋上有一個大窟窿,還在汩汩的流著鮮血,而她的臉上帶著陰慘慘的微笑。
我掙紮著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不過站起來的很明顯,手腳有些發軟。
“你又來纏著我了,嗬嗬,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糾纏我,為什麽。”
女人在我的麵前,微笑著,慢慢的朝著我靠近,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如同樹枝一樣伸出來,關節慘白,很明顯是已經許久未曾過血了。
她的手腕上有兩道非常明顯的綁痕,剛想是被人束縛過一樣。
“和我走吧,和我走好不好?”
她輕輕呢喃著,嘴裏的每一個音符字節,都如同催命魔音,不斷的鑽進我的耳朵裏。
我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嘴巴微微張開,涎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不過自己的意誌遠超常人,根本沒被女鬼的語言迷惑,搖了搖頭,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睜開,雙眼赤紅,狀若瘋癲。
“白小天,你冷靜一點,白小天。”
其實剛剛推門進來的並不是那個女鬼,而是包瑾,不過現在麵對這樣的我,她也未免有些緊張。
她說著,後退兩步,來到門口的位置,就在此時,我的眼中,就是這個身穿紅衣的女人正朝著我走過來,看架勢仿佛是要和自己索命。
我開始後退,帶動身邊的椅子倒在地上,我趔趄著堆坐在牆角:“不是我殺了你,不是我,你別纏著我,否則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我說著,狀若癲狂,直接從地上竄了起來,手狠狠的朝著包瑾的脖子掐了過去。
包瑾怎麽會任由我攻擊自己,當即左手抓住我肩膀,提腿用膝蓋抵住我的腰,然後把我按在桌子上。
我還想要掙紮,可是腰已經被頂住,沒有發力之處,隻能受製於人。
聽到了審訊室裏麵的動靜,外麵負責守衛的一個小警察推門跑了進來,恰好看到了被按在桌上的我。
“怎麽辦,師姐,要不我把他拷起來?”
“拷起來,送去驗血,看看他有沒有吸毒,那瓶水也帶走,化驗。”
包瑾說著,和這個小警察一起把我拷起來,送去化驗,至於馬長發,並沒有審訊出什麽問題來,本打算無罪釋放。
可是這我冒出這麽一出,就算是他都不能離開,隻能一起等著我的化驗結果出來。
我因為太過亢奮,被打了一針鎮定劑,躺在床上,被拷著手腳昏睡。
自己一個調查案子的人,因為住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酒店,莫名其妙就被奇怪東西纏上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整個人都很崩潰,來到月城諸事不順,現在還被弄進局子裏來了,大水衝了龍王廟的節奏啊這是。
馬長發和劉明安站在走廊,看著裏麵的我,劉明安看了一眼身邊的馬長發:“你現在開始碰毒了?”
“沒有啊,劉警官,我都已經進去十三年了,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嗎,這次我是絕對沒有,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小包,你過來,之前不是調過他的資料,說他沒有遺傳病史,沒有精神病記錄嗎?”
包瑾點點頭:“劉隊,之前查過,的確沒有。”
“劉隊,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這案子屬實蹊蹺,我那個店裏現在好像不幹淨,最近我還盤算著想要找人給我去看看,破破風水呢,這小子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