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華山只有一個傻子

  「師姐是擔心這城牆越來越高，越來越堅固，官府防衛越好，我江湖人地位越低嗎？」

  李不白拉著寧中則的手，看向遠處熱火朝天的山腳說道。

  寧中則神色淡然：「也不知道當初阻攔師兄殺你，到底是做得對，還是錯了。」

  李不白滿臉委屈：「師姐，我的心你當知道。」

  「師姐自然知道，也正因為知道，才不知所措。若是旁人，師姐定然一劍殺了，不能留你這禍害江湖的異類活著。」

  李不白微微汗顏，聽得出來，寧中則這是說的心裡話。

  江湖江湖，寧中則心中，華山，江湖，五嶽劍派，還是最為重要。與朝廷是天生對立，與官府更是天生對立。

  但是，師姐心中，自己這個師弟，才無意是最為重要的。

  李不白心頭沉默，不知道如何開口。

  師姐的好，無人能及。

  但是，師姐的想法，卻也根深蒂固。

  李不白沉默著，低頭看著腳尖。

  寧中則扭頭愣愣的盯著李不白，良久，看到李不白滿腔心思，她才噗嗤一笑：「罷了，左右不過陪你一起去死罷了。」

  「朝廷未必會對我等動手。」李不白倔強的開口。

  寧中則冷冷一笑：「師弟又能了解多少？」

  看到李不白不服，寧中則呵呵一聲。

  頓了頓。

  然後，接著開口：「師弟可知道，這滿天下的貪官污吏多不多？」

  「自然是有的……」

  「那師姐告訴你，若是沒有我江湖人的手中劍，掌中刀，這滿天下的貪官，恐怕是數不勝數，殺不勝殺。師弟指望朝廷去殺嗎？朝廷會殺雞儆猴，卻不會過多殺戮。因為，朝廷需要他們。師弟覺得，朝廷怕什麼？

  怕的是造反，若是激起民變，朝廷就會膽寒。

  所有人都知道民變可怕，但是官員依舊貪污，朝廷依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只有讀書人，才能至理天下。而治理天下的讀書人，都是貪錢的。」

  「仗義每多屠狗輩，讀書多是負心人，師弟可知道師姐為何不願意你去科舉？」

  寧中則目光明媚，歪著頭看著李不白。此刻李不白心頭髮慌，第一次覺得這個師姐並不是冷冰冰的，而是自己希望她冷冰冰的。

  師姐不僅人美，還聰明的令人發慌。

  這些道理，自己知道，但是卻從來不去想。冷冰冰的師姐從來不說，卻都在心裡記著。

  「我果真是個廢物嗎？」

  李不白有些苦笑，失落。

  寧中則默默搖頭：「師弟很可靠，善良之人，豈能是廢物？從師弟的劍，師姐就知道，如果有一日師弟長劍見血，定然是因為師姐，因為師兄，因為華山。」

  「師弟啊，你莫要如此。」

  伸手撫摸著李不白的側臉，寧中則有些心疼。

  「師姐知道你想做事，但是卻從來不考慮後果。若是這水泥做成了城牆，百姓只能等死了。哪怕絕望之下奮起反抗，又如何能打的破這城牆？」

  「朝廷永遠是朝廷，再也不擔心百姓的奮起反抗。官員可以放心去貪污，去壓榨，再也不必擔心搞來搞去的俠士暗中殺人。」

  「到時候我等算什麼？等著大軍來討伐？或者成為某個大官看家護院的打手？亦或者，師姐去為人做小妾，保我華山一條生機？」

  「師姐別說了……」

  李不白抓住寧中則的手，臉色蒼白。

  他從沒想這麼多，今日卻心中發慌。不可否認寧中則說的太過荒唐，但是李不白很清楚，現實往往比想象的更加荒唐，前世網路上見過那麼多娛樂圈的事情只是當做談資，鍵盤俠走起。

  這一世卻關乎身家性命。

  寧中則被李不白牽著手，微微一笑，很是洒脫：「師姐定然是不會給人做小妾的，若有那一日，定然是殺了師弟，然後抱著師弟投身火海，或者葬身高崖，給他們屍體都找不到的。」

  「只是師弟啊，你這東西出來，五嶽劍派，武林中人，恐怕對我華山意見頗大。」

  「師弟還請多加防範。」

  「好，師弟就防範著，咱們先在華山搞個碉堡出來。」

  李不白咬了咬牙。

  「不行，朝廷有火炮，這玩意還是不行。與其防範，不如讓皇帝，讓朝廷的目光看不到我們。」

  「武林也是大明一份子，為什麼不能同心同力？」

  「師弟還是如此天真。」寧中則微微搖頭：「不過正因為如此，師姐和師兄，才會縱容你，因為知道你到底是沒什麼懷心事。」

  李不白吞了吞喉嚨：「師兄……」

  「師姐能看明白的，師兄如何不明白？師弟啊，全華山，只有你一個傻子罷了。可是偏偏，你這個傻子，主意還多得很。放心吧，師兄早就在後山開了路，若是真有那一日，我華山也能全身而退。」

  李不白臉色發苦。

  師姐啊，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我很沒面子的。

  李不白垂頭喪氣的坐在石頭上，寧中則抿嘴笑了笑，長發白衣，小手一背，頗有些傲嬌。也不去哄，就這麼看著李不白心頭難受。

  到底是要敲打一下，不然總覺得華山是他最聰明，都要飄飄上天了。

  李不白嘀咕著道：「我果然是傻子，費心費力搞出來的掌法沒人要。」

  「偏偏要學什麼錘法。」

  「鎚子錘的，能有雙手搓的精細嗎？」

  「現在，就連一群老農都覺得我是傻子嗎？」

  寧中則默默看著，等到天日發黑，夕陽西下。她迎著金色的光輝轉過身去，背著手小腳輕快步步離去。李不白呆了呆，心頭髮惱，僵硬的坐著。

  隨即察覺腳步越來越遠，李不白終於跳起來，飛奔上去。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師姐也不喊我。」

  「師弟都長大了，也該明白事理。師姐願意把你當兒子疼著，哄著，但是，你不能吧自己當孩子，當傻子。師姐希望師弟能振作起來，想做什麼就去做。這東西既然出來，朝廷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師弟想掩飾，也端午可能，。甚至現在毀滅，都已經來不及。師弟可捨得殺人滅口嗎？」

  李不白不語。

  寧中則淡淡一笑：「所以啊，師弟就去做吧，價值夠大，我華山依舊安穩。而師姐我，練功就好了，若是有那一日，師姐一人一劍，若是殺的入皇城，我華山依舊安穩。」

  「若是殺不入呢？」

  「那就讓師兄進宮好了，反正他對那辟邪劍法日夜研究，都要入迷了。」

  「……」

  二人回到莊園，吃了飯，沐浴搓背。

  隨即躺在床鋪上。

  李不白心神一動，出現在神秘空間。目光掃了掃四周，心頭一動，封於修收到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