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忘憂國
福陵山剩餘七千隻妖魔，都被龍澤屠戮幹淨。
漫山遍野，都被妖怪的屍骸所填滿，山水樹林都是一片血紅。
“一片妖魔屍骸，一片清淨之地。等三界血流成河，天下便可太平。”
龍澤擦幹禪杖血跡，對連綿的群山感慨道。
黃歡找了個大葫蘆，掏幹淨內瓤，把地上堆成小山的妖內丹填到葫蘆裏。
在外麵價值十金的妖魔內丹，現在跟不要錢的一樣到處都是，裝滿一個大葫蘆，剩下的丹藥還能撐滿一個糧倉。
但龍澤對這些妖丹都不屑一顧，多數是紅色內丹，少量青色妖丹，對於現在的他，意義已經不大了。
挑選了一些青色丹藥，放在腰間包囊裏隨時取用。
剩下的，他都送給了小山神。
“此間妖魔，我已盡數誅殺，短時間內，應該沒有不長眼的來騷擾了。”
龍澤吩咐戀戀不舍的小山神：“雲棧洞裏的密集，你可以好好練習，等你將來變的強了，你才是真正的山神。”
“小神僧放心，小神記得。不過你打通了福陵山，得到了烏巢金丹，接下來要去哪裏？”
龍澤笑道：“當然是找個人多的地方，找個好的旅店，洗個熱水澡，吃口熱飯。累了這麽多天都沒合眼，我就算是玉皇大帝也受不了。”龍澤伸了個藍藥，享受山林裏甜蜜的空氣。
“對了，福陵山周圍，有沒有這樣的城市？”
小山神想了想，失望地說：“這真沒有，方圓千裏內的城市，從這裏一直往西到烏斯國，所有百姓都被人清空了。”
“什麽意思？”
“我也不清楚，小神一百年沒出福陵山，隻知道西邊六座城市，百姓數日之間離奇失蹤，也不知道是鬧災荒，還是妖魔作祟。”
“妖魔妖魔，又是妖魔！”龍澤沒好氣，“我料想豬鋼鬢的實力不過蠻力罷了，真正的魔王還遠遠沒出現，不管我到哪裏，總是會遇到他們。”
“在小神僧的眼裏，能統治這片地域的大妖，該有多強的實力？”小山神問。
“夫大妖者，超凡入聖、媲美菩薩，長生不老、天劫不滅。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其根綿長，其身百變，其神廣大，其力通天。佛道不滅，魔王不死。”
龍澤說：“唯有這樣和諸佛實力相等妖魔，來上他成千上萬，才能使得西天滅度、諸神束手、三界生災。”
這些東西，都是龍澤從那本金蟬子成佛後，留下的《旃檀功德佛本願九九歸真經》看到的。根據書中記載，凡事大量妖魔湧現的地方，必然有一個統治一方的大妖，即是統帥，也是造成妖魔強大的禍根。
從黑風山，到福陵山，這麽廣大的一片區域，自始至終都沒發現這隻大妖。
如果解決了這隻大妖，不但能常葆太平，說不定還能從這比肩神仙的怪物身上，找到佛門衰敗的秘密。
最後，龍澤指向南方：“我聽說那邊有幾座小城市，應該每被妖魔盯上，那裏的路途你熟悉嗎？”
“有倒是有。”小山神躊躇道：“聽說有個城國，人口眾多，物資豐饒程度不亞於大唐。但問題是小神也不知，那裏到底有沒有妖魔影響，如果有，那神僧最好還是不要去的好。”
“既然有可能，我總要去看看。有妖怪順手除了，沒妖怪好好睡一覺。”龍澤笑了：
“對了，那城市在哪，叫什麽？”
“西南方三百餘裏，忘憂國。”小矮子山神說。
當下午，一個貌若妖桃的僧侶，獨行離開福陵山。
而就在他背後，一片隱秘的雪白於隱蔽處閃過。
良久之後，一隻四肢行走的裸體男子，爬出草叢，麻木地盯著他孤獨的背影。
他不知多少年沒洗的長發垂在肉肩上，一絲不掛從草叢爬出，像食草動物般四肢捉地，向密林中發出兩聲詭異的吠叫：
“咩，咩”
“咩！”
“咩！”
兩日後，
龍澤一路騰空加走路，終於來到能讓他落腳休息的地方。
忘憂城，一座曾昌盛過的城國，不同於烏斯國依靠貿易榮華富貴，這座城市一直以畜牧業發達聞名，牛羊豬狗銷往大唐，人人都是養豬羊的好手。
正因如此，龍澤希望能在無憂城吃上最地道的羊肉串。
來到城內，飯香味撲鼻，從各處酒樓裏跟蟲子似的往鼻子裏鑽。
龍澤緩步踏入城內，看到無憂城裏的繁忙景象，
忽然背後一涼。
跟普通的城市一樣，城門洞裏到處是行人，有販夫走卒，有農夫鐵匠，有官員丫鬟，也有乞丐和俠客。
貌似什麽都有，
可的確缺少了一樣東西。
到底是什麽東西？
龍澤一時想不出來，
黃歡拉著他入城逛街，行走在吵鬧的城市街道，但喧囂裏似乎藏了一種不易察覺的死寂，那死寂讓人毛骨悚然，讓龍澤都為之戒備。
“是小偷，還是強盜？！”
“都不是。”
龍澤神色冷漠，冷靜觀察身邊的一切，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他看著一群群男女老幼，各自忙活自己的，仿佛一場嚴格按照劇本演出的舞台劇。
觀眾，隻有他一人！
而在這種情況下，龍澤感覺，自己猜是被眾目睽睽觀察的那個演員。
他是闖入落網的獵物，有人在注視他們的一言一行！
這種奇怪的預感陰魂不散，不論他在城裏走到何處，總是感覺很不舒服。
“究竟是誰，他們想幹什麽？是衝著我來的嗎？”
離開熱鬧的集市，在一切水落石出前，龍澤寧可餓著肚子到處轉轉，看看是否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禪杖落在地上，烏金杖尾敲打在路麵石板上，發出鐺鐺鐺的聲音。
成為城國裏唯一的聲響，在全城回蕩，
最後，龍澤在一處寺廟前停下腳步。
不是因為他想掛單，而是因為路過時，
他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間胖大的佛陀，那佛像和他以往見到的不同，因為那佛陀實在太胖，肚子幾乎將雙膝覆蓋。
抬頭向上一看，兩人見大門上有三個字。
無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