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鷹愁澗
好不容易逃脫妖魔聚集之地，胡長生和龍澤繼續向東飛行。
到平頂山為止，西行路上的妖魔已經到了龍澤、胡長生聯手能應對的極限，
要是再往西，出現的怪物不知道是什麽樣子，但從彌天的陰氣魔氣來看，其實力定然是兩人難以應付的。
甚至連藏匿起來不讓它們發現，都是難題。
龍澤也真正知道西遊神魔世界的可怕，就聽從了胡長生的建議，先轉道去大唐長安。
去往長安的路途還是萬裏迢迢，胡長生有心讓他細心端詳走過的路，所以雲層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飛行路途上，數不盡的魑魅魍魎，不過也逐漸能看到人類前沿的城池和村莊。
數日後，他們不緊不慢飛行，沿途為了救百姓順手鏟除了兩隻熊怪，一隻猞猁精，龍澤在金剛境九層的實力基本穩固了下來，他們在兩座城鎮上稍事休息，繼續出發，並在數日後來到一片深濺流水的懸崖峭壁上空。
臘月寒天，朔風凜凜，滑凍淩淩，去的是些懸崖峭壁崎嶇路，迭嶺層巒險峻山。龍澤在雲上，遙聞呼喇喇水聲聒耳，那聲音很大，如同七八個瀑布在眼前嘩啦啦四麵八方響動，十分震耳。
更其特的是腳下水澗很深，水流湍急，是龍澤見過最凶險落差的。
“胡道長你看，這山上叢林茂密，可是都沒身動物，連雄鷹都不願意在這裏飛翔。”龍澤被山澗裏的寒氣侵入骨髓，連忙動用九九玄功應對。
胡長生說：“沒錯，鳥禽雖然有羽毛，可是也有聽力和觸覺，連它們也受不了水澗中的寒氣，所以不願在這裏飛行。”
山澗裏沒有明顯的妖魔之氣，可以說這裏還算正常，不用擔心突然水裏有特殊的妖魔出來攻擊兩人，不過這裏地勢險峻，猿猴愁攀援，雄鷹不敢飛，也是一個需要十分小心的地方。
對照記憶裏對西遊世界的描寫，龍澤想起了一個地方。
“所以這裏就是鷹愁澗了？”龍澤道。
“正是。”
兩人一路東行，已經來到了唐僧孫悟空收服小白龍的鷹愁澗。
放低雲速，一老一小看見山間裏的景色，正對應了西遊中對鷹愁澗的描寫
涓涓寒脈穿雲過，湛湛清波映日紅。
聲搖夜雨聞幽穀，彩發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
流歸萬頃煙波去，鷗鷺相忘沒釣逢。
這澗中自來無邪，隻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故名鷹愁陡澗。
在飛行途中，龍澤生怕在這裏見到跟流沙河一樣的龍屍骨，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一想到取經師徒多半遭遇不測，小白龍法力又不高，要是運氣差一點，還真不一定能保證平安無憂。
“胡道長，你當年可見過小白龍？”
“我見過變成白龍馬後的小白龍，西海龍王三太子觸犯天條前年幼，我倒沒什麽印象，再說，龍都長得差不多，我怎麽記得住？”胡長生說：“龍族地位尷尬，高等的也是說一不二的神族存在，低級的被神仙飼養宰割，在大宴上被製作成龍肝鳳髓供人享用，不但能延年益壽，還滋味甘美，所以龍的處境複雜，但不管怎麽說，龍終究是天生有神力和神通的動物。”胡長生說。
沿鷹愁澗山路向東，數不盡看不完的亂石嶙峋，忽然，龍澤叫了一聲，他在一串高聳入雲的山石水下，看到了一條白色的長條狀生物。
“是白龍！”
他大聲叫道。
利劍似的山柱下，在水麵二十米下，有一條盤旋在石柱周邊的白龍，纏繞山體十幾圈，長度難以用目測測量。
不過粗略估計，少說也有二三百米，因為其體型龐大，又是特別的白色，還有鷹愁澗水清，所以能被龍澤一眼看到。
白龍凝固不動，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死了，威武的身軀光滑整齊，在水下也有凜然震懾之力。
白龍的龍頭搭在身軀上，龍眼緊閉，看不出移動的模樣。
而腹部偏上，有一塊鮮豔的傷痕，塗滿了半邊身軀，也把石柱染得有些發紅。
來到這個世界後，龍澤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龍。
一條負傷的龍。
“胡老道，他是曾變身成白龍馬的小白龍嗎？”龍澤立刻問。
“我……我也不知道，除非讓它自己承認，否則誰認識他是誰？”胡長生：“不過白色的龍，還在鷹愁澗，身份上應該有三成把握確定吧。”
“但是它受了傷。”
“是，受了傷，可是它還沒死呢。”
確定小白龍沒死，龍澤實際上鬆了一口氣：豬八戒逃了，沙和尚死了，唐僧和悟空不知所蹤，能在鷹愁澗看到的不是小白龍的屍體，還是有口氣的白龍，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上上大吉。
兩人徘徊在鷹愁澗上空，望著那白龍，一時間不敢靠近。
“尊駕可是西海龍王三太子？”龍澤用不小不大的聲音問道。
海底的龍沒有回答，連動都不動。
“尊駕可是八部天龍菩薩？”龍澤放大了點音量，又問水底的受傷白龍。
還是沒有回答。
“胡道長，你在這裏等著，我靠近去看看。”龍澤對胡長生說道：“要是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你從遠了看能看清，可以提醒我。”
“好，你多加小心，小白龍法力並不很高，但畢竟是龍族，長於近戰，如果有不對，我在天上用禦風術助你。要是小白龍突然攻擊你，你也不要戀戰，速速回來我們聯手。”
計劃吩咐已定，龍澤單獨分出一層雲，采用騰雲駕霧，駕著煙霧繚繞的雲霧，和胡長生分開，向小白龍纏繞的石柱靠近。
這個過程中，龍澤不斷發聲詢問，都沒有見到小白龍回應。
山澗中的水色清晰，能更加看清水底龍的形狀。
不過，就在他越來越近的過程內，
自鷹愁澗內，仿佛天水聯同震動，發出驚人的震懾之聲：
“和尚，你是和尚？和尚，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