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站的地方離地上那人極近,也沒要拉他一把。 魏相公子張皇著抬頭瞧,然後就像見到了親爹一般的一把抱住了來饒左腿:“肅王,肅王快把他抓起來,他竟然削了本公子的頭發,他簡直是找死!” 肅王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抬腿直接搡倒。 “把他拉出去,給他醒醒酒,清醒之後哪裏惡狗多扔哪去,剩下半條命的時候,扔回魏府。” 兩名護衛進來拽著他的腿將他拖了出去。 “英雄飲酒,要麽盡興,要什麽傷懷,將軍是哪一種?” 肅王徑自落座在對麵,緊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豪放而不拘節,挑著濃眉厭惡地把那撮頭發同金冠掃落在地。 “本王不知將軍是喜是憂,不過本王呢就不太能高興起來。王君繼位三年,本王的生意呢,就一直不見起色,遠不如先王在時。最近可好,更是一落千丈。” 肅王虎著一張嚇唬饒臉,一手擱在桌上,一手搭著椅背,下頜抬得老高,半垂著眼睛用藐視的眼神同人講話,不怎麽像位王爺,倒像身經百戰,屹立不倒的土匪頭子。 白秩如同進入了無我的狀態,眼睛微眯,麵無表情,他的世界隻有酒,隻會做機械性倒酒端酒的動作。 肅王斜他一眼,毫不在乎他答還是不答,看著另一邊繼續沒完的話。 “本王手下的鏢局,銀號,水路航運,畫舫賭當,沒有一個不是持續低迷。這七弟能做得了那個王位就好好做的,做不得就爽快讓賢。 今日將軍被擄,明兒個刺客行凶,搞得百姓憂心忡忡,有錢也不往銀號放,有銀子也不敢花,就等著那日敵國攻了進來,好卷包袱逃難,這叫什麽事。” 肅王身子往前欠了欠,注視著白秩的眼睛:“鏢局走官道,屢次被劫,商船三兩頭被盜,幹活的夥計都開始串通劫道的,你放著旻子胤不動,我怕不是要兩手空空喔!” 肅王粗糙寬大的手指微微彎曲,在精致高級的酒桌上用指關節不停敲出暴躁而不滿的聲響,手背上青筋畢現,一條條血管呈青紫色沿著手腕蜿蜒向上爬。 白秩棱角分明的頰骨下方的皮膚,出現了飲酒過量而導致的微微發紅,眼神因沒有焦點而渙散虛空,唯獨筆直的鼻梁與緊抿的雙唇,依然在強撐著維持一貫的冷硬。 “沒有證據表明,他與那場大火有關。” 他冷冰冰的吐字,沒有禮貌,頭往一側歪,酒杯被他捏在兩指尖把玩。 肅王兩眼往上一翻,露在外頭的全是白眼球,挺無語地再次重重地往椅背上躺。 “你是青大老爺啊?為民請命,替民申冤。又不是斷案要什麽證據。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非得掰扯那麽清楚幹什麽。 本王把話放在這裏,你師父家那場大火,不是七弟就是太後,絕對不存在其他可能。那其他人沒有一個能從那場災難裏頭收益。” 眾人對肅王英武的麵貌的印象,主要來源於他輪廓硬朗的嘴唇上方,有一撮濃密黝黑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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