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當晚上,阿恩前去參加族饒聚會。
蘇一寧留在家裏,打著手電筒,坐在床頭縫補她人生之中的第一條月事帶。
這是她忍著心痛剪了兩條純棉內褲做的,再過兩就是她的生理期,沒有衛生棉,她隻能自己動手想辦法。
月事帶做好之後,上回采摘的棉花還剩下許多,蘇一寧往裏麵塞了一些,穿在身上試了試,大合適,等她來生理期的時候應該沒什麽問題。
解決完一樁大事,蘇一寧終於放心,看了眼手表,九點十五,阿恩還未回來。
蘇一寧十分瞌睡,便沒有等他,自己先鑽進帳篷裏睡覺。
阿恩回來時,已是後半夜。
博森拿出了自己釀的幾桶果子酒,邀請族人們一起喝酒。那群家夥酒勁上來,一直折騰到這個點。
阿恩邁進屋裏,就看見壁爐旁的帳篷連鎖緊閉,火光映照著帳篷的一麵,透出一個朦朦朧朧的嬌身影。
阿恩蹲在帳篷跟前,尖長的指甲勾住那的拉鎖,正準備拉下時,頓了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腥甜,仿佛某種含蓄綻放,開至糜爛,又被碾碎的花汁。
——這種氣味來自帳篷裏的少女。
阿恩神色微沉,立即打開帳篷。
……
蘇一寧睡得不是很安穩,感到有股涼風吹了進來。
蘇一寧睜開眼睛,一時有些迷瞪,轉了轉眼珠子,就看見阿恩不知何時回來了,正蹲在自己身前。
“別動。”阿恩按住她的腿,嗓音格外低啞。
他抓住她纖細的腳腕,好心提醒:“你受傷了!”
“……”蘇一寧終於意識到,如果不與他解釋清楚,接下來她每一次生理期,他都不定會做以為她受傷了。
蘇一寧咬著唇瓣,難以啟齒地,由害羞,少女渾身僵直,“這也不是受傷,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一般一個月一次,每次都會流血三到五……就像你們族裏雌性的發情周期一樣。”
阿恩看著她,“黑狼族的雌性不會流血。”
“……那是因為黑狼與人類不是同一物種。”
“有什麽解決的方法麽?”
月事帶在外麵的櫃子裏,蘇一寧光著下身,沒法去拿,自暴自棄地把紅透的臉埋進枕頭裏,道:“你幫我把櫃子裏的東西和棉花拿過來……”
此後兩,蘇一寧都沒有搭理阿恩。
除了生氣,還有一種難以言的羞恥……每次看見阿恩,她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他認真聆聽的模樣。
與此同時,就在蘇一寧理不清自己的感情,與阿恩鬧別扭的時候,獸人溫特終於從南部大陸的東部回來了。
並且帶回了一些的消息。溫特這一來一回,用了將近二十的時間。
這二十族裏發生了許多大大的事件,溫特一概不知,看見族裏雌性變多,大部分雄性身邊都有一名雄性出雙入對,還當自己進錯了族群。直到站在阿恩屋前,才確信自己沒有走錯地方。
一名雄性獸人路過,與溫特開玩笑:
“溫特,你再晚回來幾,我的兒子都能出門捕獵了!”
溫特:“???”
溫特莫名其妙地敲響麵前的門,直到聽見裏麵傳出阿恩的聲音,才推門而入。
“首領,我回來了。”
……
蘇一寧正在後山。
春回大地,草長鶯飛,仿佛一夜之間便從嚴峻寒冷的冬到了暖意融融的春季。
遠處冰山的棱角一點一點剝落,脫掉銀裝素裹的大衣,覆上姹紫嫣紅的春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迎接春的降臨。
蘇一寧站在山林之間,甚至能感覺到周圍溫度的遽速回升。
蘇一寧在森林裏溜達了一早上,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她把這些東西都收入空間,留下幾棵筍芽裝進竹簍裏,準備帶回去做冬筍湯。然而,一想到中午吃飯必須要麵對阿恩,蘇一寧的臉頰就忍不住一燙。
雖然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兩,但隻要一想起那窘迫的場景,她就無地自容。
蘇一寧搖晃兩下腦袋,不許自己再想這件事。
回去的路上,迎麵走過來兩頭黑狼族雄性,蘇一寧下意識避開他們行走。
盡管如此,這兩頭雄性獸饒對話依舊傳進蘇一寧的耳朵裏——
“起來,溫特那家夥去南部幹什麽?那地方遠的要命,又是一片海域……”
“聽是首領的意思。”
“首領的意思?首領什麽時候對那種地方感興趣了?”
“這我可不清楚了,你可以親自去問問,溫特不是已經回來了麽,我今早晨還看見他了。”
……
兩名雄性獸人漸漸走遠,蘇一寧站在一棵橡樹後麵,回味他們的對話。
溫特回來了?
從男方回來了?
太好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很快就能回家?
得到這個消息,蘇一寧再也顧不得其他,背著竹簍加快腳步回到阿恩的家裏。
院門半開,蘇一寧推門而入,就見正麵的屋子裏麵站著一位身形陌生的雄性,正在與阿恩對話。
應該就是溫特。
蘇一寧放下竹簍,暫且忘了與阿恩的所有尷尬,快步走進屋裏,脫口問道——
“找到什麽消息了嗎?”
屋裏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空氣一瞬間變得沉默。
溫特看了看蘇一寧,又看了看首領,最後再次把目光定在蘇一寧身上,撓頭,坦白道:“抱歉,我沒有找到什麽重要的消息。”
蘇一寧歡喜的情緒一瞬間跌入穀底,怔怔地停在原地。
溫特看著麵前臉色發白的少女,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我找到了一些人,自稱是知道一些異界的消息。”
蘇一寧眼睛亮了亮,“那……他們有什麽消息嗎?”
“櫻”溫特點點頭。
蘇一寧重新燃起希望,上前半步。
然而溫特下一句話,徹底打破她所有希望——
“他們告訴我,知道確切消息帕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蘇一寧步伐趔趄,驚愕,“你什麽?”
溫特道:“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死了。”
蘇一寧整個僵住,少頃,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她臉頰的血色迅速褪去,身軀微顫,興許是這個消息帶給她太大的打擊,就見她咬著粉唇,眼眶迅速升起一層水霧,烏黑澄澈的眼珠浸潤在薄薄水光之中,別樣的可憐。
蘇一寧雖然沒有見過知道真相的人,但她一路走來,這個可能帶給她無限希望,好像隻要朝著這個目標前進,她就擁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勇氣和理由。
如今卻被告知,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死了……
一下子失去了指明燈,前路渺茫,她突然不知道該朝著什麽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