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師妹,我們先去吃早點吧。”


  蘇一寧點頭,忽然記起一件事——那封該死的情信還沒要回來!連忙:“師兄,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有事去找梅……大師兄!”


  蘇一寧朝著梅炎之一行人追去,終於在拐角的地方追上了走在最後的梅炎之:“大師兄,等等!”


  梅炎之身形一頓,轉過頭來,目光深沉,臉色冷淡。隻是那冷淡中,偏帶著幾分怪異。


  蘇一寧喘著氣,一口氣直奔主題:“大師兄,我是來對你道歉的。其實我對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隻是用錯了方式,這段時間太衝動了,讓你困擾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騷擾你。所以,關於我之前給你的那封信,希望大師兄能大人不記人過……忘記它……”


  最好把它還給我啦!

  梅炎之揚眉,探手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蘇一寧。蘇一寧瞄到上麵有幾個字——“大師兄敬啟”,看來就是那封情書無誤了,連忙接過,忙不迭就跑了。


  跑出一段距離,蘇一寧才鬆了口氣。這下誤會該解開了吧,話,這個身體的原主也忒大膽了些……雖然梅炎之的臉的確長得很好看,可是麵對他這麽冷淡的性格,原主居然都敢癡漢他,還敢偷看他洗澡……呃,梅炎之沒拔劍劈掉她真是奇事。


  把這件事拋於腦後,蘇一寧和秦柏去吃了早點。因為今梅炎之一行人回來,上一輩的師父師叔都挺忙的,所以下午的鍛煉之前,蘇一寧都很有空。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把自己摔在床上,頭卻磕到了硬邦邦的枕頭上,痛得嗚一聲彈了起來。


  懷裏的信落在了床鋪上,蘇一寧看了一眼,拿了起來,信封上寫著“大師兄敬啟”五個字,字跡倒是很端正。封口拆開了,很顯然已經被梅炎之看過了。


  好奇之心,她把信倒了出來。定睛一看,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大師兄敬啟:


  大師兄,從入派以來,當我看到了你的圈圈,我就不可自拔地叉叉,這段日子以來,我的圈圈叉叉之心從未改變。為了表達我的心情,我寫下了這封信。


  大師兄,我是真心地想圈圈你的叉叉的。希望師兄能接受我的愛慕。


  蘇一寧上】


  其實信的內容還不止這些,但望著滿紙的的圈圈叉叉,蘇一寧頭疼地把它塞回了信封裏,胡亂把它塞進了房間的櫃子上的擺飾下了。


  這就是秦柏所謂的“精心修改過”的告白信麽?怪不得啊怪不得,梅炎之看她的眼神那麽古怪——居然惦記著梅炎之的叉叉……還圈圈叉叉之心……難以想象梅炎之看信時的心情。估計她這個癡漢的形象,很長一段時間都得被鑿在頭上,不能消散了——知道,她有多想給自己點根蠟燭。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蘇一寧終於爬起身。


  接下來,該去會一會和她能否回家息息相關的重要人物——魏景初了。


  看時間,也差不多該通過了初級測試了吧。她倒是不擔心魏景初能否留在仙隱宗,按照劇情,他成為仙隱宗的弟子是必然的。


  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正午陽光燦爛。臥室前方的拱門,忽然傳來了人聲,似乎有人正領著誰往這邊走來。


  仙隱宗位於燕山之上,雖然地勢崎嶇,但占地十分遼闊。弟子們都是兩兩居住在同一個院子裏的。每個院子都有兩間臥房,麻雀雖,五髒俱全。所以,每個弟子都有自己單獨的隱私空間。


  今就發現了,她暫住的這個院子,另一間房間並沒有人入住。莫非是有新住客要來了麽?


  那遲那時快,來人已經走到了院子的拱門下方。隻見那是一個年紀稍大的仙隱宗弟子,指了指蘇一寧旁邊的空房間,對後方的人:“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這裏,那裏就是你的房間了。”


  完,他稍稍錯開了身子,蘇一寧猝不及防之下,就和後麵的饒雙眸對上了。


  一雙如寒潭一樣沉寂的眼睛。


  蘇一寧暗暗心驚——來者是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因為年紀尚輕,他身量不高,穿著一身顯然不合身的破舊衣服,襯得身材更加纖瘦,還背著一個髒兮兮的看不清顏色的包裹。


  隨著他抬頭的動作,墨色的頭發滑落,露出了右眼外側一點絳紅色的痣。


  蘇一寧如遭雷擊,連忙看向他另一邊的眼睛,果然,那邊的眼睛同一個地方,也有一顆絳紅色的痣。


  這兩顆痣,是完全對稱的。


  那少年看了她一眼,就自顧自地背起包裹,走進了另一邊的空房間。


  門還開著,蘇一寧卻邁不動一步。


  她深吸了口氣,知道——居然不用她刻意尋找,那個能決定她命閱人,已經款款踏風而來,出現在她麵前了。


  那麽,剛才那個落魄又沉默的少年——就是未來那個叱吒風雲、有能力和男主角楚逸衡決一雌雄的大反派麽?沒想到,他居然長著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見鬼了!


  這甚至隻是還沒長開的少年時代!如果長開了,恐怕風姿絕不在梅炎之之下!

  蘇一寧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頭,魏景初出現了,還成為了自己的鄰居。這下該怎麽辦呢?


  既然他是個那麽重要的人物,那麽,先和他打好關係總沒錯的吧。


  蘇一寧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回房間拿了塊抹布,走向了魏景初的房間。敲了敲門扉,卻沒回應。蘇一寧疑惑,忽然聽見裏麵傳來了一聲疼痛的抽氣聲,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衝了進去。


  魏景初正背對著她,聽見聲音詫異地轉頭。蘇一寧這才看清,他的雙手手心竟傷痕累累,幹涸的暗色血液黏在簡陋的紗布上,剛才之所以痛得抽氣,就是因為他在強行把黏在手心的紗布扯下來,扯落了一些結痂。


  旁人看著都覺得疼痛,更不用親身體會的人了。他怎麽會這麽粗暴地對待自己?

  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衝了過去,阻止了他粗暴的動作,嚴肅道:“別硬來,你的傷口才長好沒多久,這樣會把傷口重新弄開的。”


  魏景初烏黑的眼底劃過一分詫異的流光,蘇一寧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你等我一會兒!”


  她跑回自己房間,找到了剪刀、幹淨的白綢,還找到了半瓶用剩的金瘡藥,打了一盆溫水過來。魏景初果然還坐在那裏,蘇一寧把溫水放在桌子上:“好了,把手給我吧。”


  魏景初猶豫地看著她,就像在評估她是否可信。如同對待易驚的動物,蘇一寧攤平手心,雙目溫和,等待他上鉤:“把手給我,我幫你清理。”


  魏景初抿了抿唇,把手放到了蘇一寧手上。蘇一寧一看,有些觸目驚心——那些簡陋的紗布不知道已經悶了傷口多久了,可能會有些發炎,大部分紗布都和幹涸的血痂粘合在一起。


  這些縱橫交錯的傷口,是怎麽造成的?蘇一寧皺眉:“這是怎麽弄贍?”


  魏景初垂眼,上下嘴唇輕輕一碰:“……被韁繩擦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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