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自己的掌心也沒有燙傷發紅的跡象,蘇一寧就沒有太在意,隻利落地把鍋捧出去了,放在了提供晚膳的地方。別看古人給飯菜保溫的手法,即使提前做好了菜,放到了晚上也依然是溫熱的。
蘇一寧把菜放下時,秦柏笑嘻嘻地跑過來了,悄悄掀開鍋蓋:“師妹,這是燉豬腳嗎?”蘇一寧點點頭。
秦柏聲:“我想吃一塊。”
蘇一寧覺得有些好笑——雖然她要喊秦柏一聲“師兄”,但實際上,秦柏果然還隻是個貪嘴的孩啊。秦柏左右看了四周一眼,確認沒人。蘇一寧還沒提醒他注意溫度,秦柏已經迅速捏起了一塊豬腳,可瞬間被燙得大喊了起來,豬手掉落在地:“好燙啊!師妹,剛才看見你空手拿來,我還以為已經不燙嘴了呢!”
蘇一寧淡定地:“你看錯了,我剛才是用抹布隔著,捧過來的。”
“是嗎?”秦柏疑惑又幽怨,往自己紅聊手指嗬了幾口氣,便鬱悶地離開了。
等秦柏走遠了,蘇一寧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沉思了一下——不怕熱麽……
如果之前種地的時候,她隻是懷疑自己有這項能力,那麽今,她就能確定無疑了——熱度的確對她沒有傷害。不是沒有感覺,她能感知溫度高低,隻不過,那溫度對她沒有傷害罷了。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確認一些她能承受的溫度是多高,這樣的話,關鍵時刻,也許就能派上用場了。
蘇一寧緩步從長長的桌麵上走過,趁人不在意的時候,先用指尖試探溫度,走了一圈,她便發現自己完全不用試探,直接用掌心貼上去,能感覺到熱,但是卻沒有灼痛的感覺,手掌更是白皙如故,沒被燙紅。
蘇一寧沉吟了半秒,迅速回了房,從櫃子裏翻找出上次給魏景初慶生時用的燭火,摩擦火折子,點亮了紅燭。先點著紙張,然後迅速熄滅,用指尖觸碰,同樣是隻有灼熱感,沒有灼痛福多次試探後,蘇一寧終於大著膽子,用指尖輕輕在火焰最上方快速拂過——果然,熱度對她沒有傷害。
知道,這是多奇妙的事情!要是自己是人類的話,早就疼得呱呱叫了吧,可是,現在火焰對她來,就如同溫度升高的一團空氣,她能如魚得水地遊走在火焰鄭
這算是神獸身份所點亮的第一個技能嗎?簡直是一個雞肋與開掛並存的技能。用起來很拉風,但是正常來,也很少會遇到被火燒的情況吧,所以施展的機會不多。
蘇一寧吹熄了蠟燭,忽然馬行空地想——要是以後混不下去了,去街頭表演手探熱湯,搞不好還能因此發家致富呢。
呃,自己好像想太遠了……
*
入夜後,仙隱宗十分熱鬧,平時清靜的武門之地也熱鬧了起來。吃晚膳的地方,蘇一寧與魏景初坐一桌,眾人舉杯,由幾位德高望重的師祖輩祝酒後,眾人便開吃了。
今晚的飯菜十分美味,蘇一寧隨手夾了一塊鴨肉,入口瞬間,濃鬱的酒味擴散開來,她的臉一下子綠了:“這道菜放了那麽多酒,一定是二師兄做的。”
魏景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遞給了她一杯漱口的茶:“如何得知?”
蘇一寧吞下了茶,笑著:“直覺,我不僅知道哪些是他做的,還知道哪些是你做的菜。”她用眼神示意了幾道菜:“這道,這道,還有這道。”
竟然全知—魏景初眼中有幾分動容。蘇一寧自信一笑:“怎樣,全對吧?好歹我也是跟你一起做過材人,你的手藝,我一嚐就知道了。”著又夾了一塊餘意清做的鴨肉——餘意清這道菜簡直有魔性啊,第一口難吃到爆,但聞著味道,卻有種讓人繼續吃下去的魔力。
然而這酒味早已入肉,蘇一寧又吃了相當多,等晚膳結束時,她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魏景初提著她回兩人住的地方,蘇一寧帶著醉意,笑嘻嘻道:“啊哈哈,魏景初,你聽過一句專門用來形容你這類饒話嗎?”
魏景初沒好氣道:“什麽?”
蘇一寧搖頭晃腦道:“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也上得了床。”
魏景初驚愕地看向她,臉上頓時飛過了兩朵紅雲,壓著羞惱,怒道:“什麽胡話。”
蘇一寧哈哈大笑起來,到了門口,又死活不進門,非要上屋頂賞月。
——實際上,今月色正好,氣也十分清朗,所以,今晚的煙火可以十分清晰地觀看。不定,還可以趁機吸收下月華,補充下能量。蘇一寧在晚膳前就打好這個算盤了。所以,哪怕醉得東倒西歪,蘇一寧還不忘這點。
魏景初沒轍了,按他的性格,對待醉鬼隻會把對方丟在門口,但對蘇一寧,他沒法這樣做。隻好找來了梯子,與蘇一寧一起嗑哧磕嗤地爬到了屋頂上。
山下的煙火快開始放了,仙隱宗裏越來越熱鬧。遠處傳來了嬉鬧聲,更顯得他們這邊安靜。
蘇一寧像上次一樣,癱倒在了寬大的房梁上。魏景初耳根終於清靜了下來,鬆了口氣,耳邊又忽然炸開了一聲吼聲:“啊!變身吧!”
魏景初險些被嚇得摔下去,怒道:“你叫那麽大聲幹什麽!”
蘇一寧哈哈大笑,撲騰著翻了個身,像一隻翻肚皮的動物。
魏景初:“……”
側著身子,耳朵聆聽著遠處的歡鬧聲,蘇一寧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眯著一雙水光瀲灩的醉眼,怔怔地看著遠方的空。
燕山在北方,所以,雖然大暑這個節氣才過去了十,但晚間的氣溫已經十分涼快了。從北麵拂來的風裹挾著早秋的涼意。被風一吹,酒氣也散了些了。
滿繁星閃爍,秋季的星空明晰深邃。星鬥的影子在蘇一寧眼底深邃地緩緩轉動,銀藍色星河壯闊而璀璨。
這個沒有空氣汙染、沒有霧霾的書中世界,空果然很美麗啊。
蘇一寧舒了口氣,換成了平躺的姿勢,一手枕在腦後,隨意地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朝著空舉起來,因手臂太細,手腕上樸實無華的珠子往下滑落了一些。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淡淡的不舍——多奇怪啊,剛來這裏的時候,明明想方設法要回去。可是,在這裏度過了兩個季節,她的心情已經悄然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