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在六十五章發表後,原著作者或許是卡文,就再也沒有更新過了。不過,沒有更新,其實也是最好的消息。如無意外,她回到書中的時間,就是楚逸衡進攻羅山的前夜。
蘇一寧躺在床上,看向自己的拳心,心中哀傷,更多的是堅定。
劇情的軌跡——終於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不同的是,原著中的楚逸衡沒能和魏景初真真正正地鬥一場。而現在,命中注定的對決卻已經來了。
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把魏景初救出來不容易。但是,即使局勢已經走入了死胡同,她也一定要試著——扭轉乾坤。
時間一到,一道白光裹挾過她的身體。蘇一寧消失在了原地。
*
寒氣料峭的春雨下了一夜,傍晚時分,色陰陰沉沉的。
魏真神情冷凝,從廊下走過,忽然停住了腳步。
明日便是一場死戰,他們每一個人看似平靜,其實都各懷激越的心事。不是怕死,畢竟人固有一死。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因當年的瀧教滅門之事而家破人亡、流落各地的。他隻慶幸自己有機會、有能力親手了卻當年的滅教之仇,親手為自己被屠了個幹幹淨淨的父母、姐姐、弟弟複仇,而不是恨得咬牙切齒也無可奈何。正道武林不能理解也沒關係。明日,他將痛痛快快地與之一戰,即使注定戰死,也轟轟烈烈地活過一回,性命交付後,也不會帶著遺憾離開!
魏真猛地解下了腰間的酒壺,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忽然,他聽到遠處的草堆裏傳來一絲響動,瞬間擲下酒壺,喝道:“誰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裏?!”
草堆裏,慢慢升起了一個烏發淩亂,頂著草葉的腦袋。那人撩開頭發,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不由喜道:“是你,魏真!”
能看到魏真,這就明了這一次她直接被送到了魏景初的大本營來了!
魏真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霎時驚得麵無血色,衝到草堆麵前,手指顫抖地指著蘇一寧半,激動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不對,你……你還沒死!”
“沒死,我僥幸逃掉了。”蘇一寧晃了晃眩暈的腦袋,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現在是傍晚嗎?魏景初在哪裏?”那麽,距離明楚逸衡的進攻,還有半時間。
魏真怒道:“你還好意思問!你既然沒死,為什麽不早點回來!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少主他……罷了,別了,馬上跟我去見韓大哥!”
罷,他不由分地扯著蘇一寧就走。
韓六得知蘇一寧沒死的消息,並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也是嚇了一大跳。等平靜下來,他長長地歎了一聲,道:“你稍等,我帶你去見少主。”
蘇一寧心中不安:“魏景初現在如何了?”
“活著,但也不像活著。”韓六道:“跟我來吧。”
韓六帶她繞過了七拐十八彎,穿過了層層疊疊的宮殿,隨口道:“這裏是瀧教從前一個分部的遺址,機關極多,明日大概能替我們擋住一部分的攻擊。你能安全從山下上到這裏來,也是命大。”
蘇一寧無意解釋自己是直接降落此處的,此時沉吟了一聲,道:“一定要戰嗎?”
韓六一愣:“什麽意思?”
“我沿路上已經聽到了你們這幾個月做過的事情。你們的仇人是玄霄以及他兩個師弟,還有那幾個被你們滅門的門派。實際上,你們的仇已經完全了卻了。山下的人與瀧教當年的仇怨無關,你們沒必要和他們戰鬥到死。隻要從此隱姓埋名,就能活下去。”
韓六苦笑道:“若有一線生機,我們自然會離開。但是,羅山的一切退路已被法陣死守,隻有一個地方沒人守著,可是,往那裏走,也隻是死路一條。起這個,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突破霄派的七殺法陣上來的,但是,你其實不應該上來找我們。現在,你和我們一起困在一起,明早或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那個沒人守著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韓六的眼神越過了重重屋簷,遙遙投向遠方:“羅山的西麵是一道筆直垂落的懸崖,懸崖的壁如刀削一樣,沒有任何落腳之處,下麵則是萬丈幽壑。摔下去的人,即使有輕功傍身,也隻會是死路一條。”
著,兩人已經到了目的地。韓六讓蘇一寧稍等,先自己進去了。
蘇一寧站在外麵,沒有聽到裏麵傳來什麽大的聲音,而且,已經是傍晚了,屋內卻很暗,就好像沒人一樣。過了片刻,韓六才出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進去吧,我已經和少主了。”
蘇一寧輕聲踏入了房內。窗外暮色四起,偌大的屋內卻沒有點燈。這對蘇一寧來不算什麽,她心地避過了各種障礙物,如香爐、椅子等,慢慢靠近了內堂。
在重重的幕簾下方,有一個人背對著她站著。他穿著一襲拖曳到地上的繁複的衣袍,黑發垂落背後。僅靠著最後的暮色照明的室內本就晦暗,魏景初所站的地方,更是把窗簾都全部拉上,整個人便徹底溶於黑暗之鄭
蘇一寧道:“魏景初,我沒死,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你本來就不該上來。”魏景初的聲音有些晦澀,片刻後,忽然道:“你走吧。”
蘇一寧倏地抬頭,上前兩步:“為什麽?”
魏景初急促地道:“站在原地!”
蘇一寧腳步一頓:“魏景初……”她搖了搖頭,繼續上前來。
魏景初繼續低喝道:“別過來,不要看我的臉!”
聞言,蘇一寧心中一陣難受。不是因為魏景初對她前所未有的粗暴態度,隻是因為明白了為什麽魏景初那麽害怕她看到自己的臉。——沒錯,事到如今,她又怎麽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心疼。
九重——短短五個月,魏景初已經把《霜瀧寒水》練到了九重。
練到九重的後果是什麽,蘇一寧自然是很清楚的。壽命縮短,英年早逝,麵目全毀,性格也會變得極端陰晴不定。
蘇一寧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走的。”魏景初的聲音幽幽,卻仿佛被一股濃重的蒼涼包裹著:“你不會走,隻是因為你還沒看到我現在長什麽樣子罷了。要是看到了,你多半馬上就會走。”
蘇一寧站在原地靜了片刻,忽然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發帶。一頭青絲垂落背後。她伸手,把發帶綁在了自己的眼睛前,擋住視線,道:“好,你不想我看你,我就不看你。但是我也不走。”罷,她便摸索著往前魏景初的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