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3-麻將和歌詞
潘家園的市集裏,穿著芬蘭那件馴鹿皮裝的麗美,悄悄地問道:“歐尼醬,你不是說瓷器隻是玉器的替代品嗎?剛剛怎麽還是買了那幾件瓷瓶?”
有了昨天的體驗,木蘭也懶得再用換形術,省得麗美有弄出什麽幺蛾子。
同樣穿著馴鹿皮裝的木蘭也悄悄地回答:“瓷器雖然是玉器的替代品,但不是說玉器就一定優於瓷器。玉器由其原材料玉石直接雕刻打磨而成,而瓷器的原材料是瓷土,需要經過燒製和彩繪兩個步驟才成器。通過燒製瓷土達到模仿玉器色澤與觸感的效果,而彩繪則讓瓷器承載比玉器更多的人文價值。”
麗美:“所以瓷器勝在比玉器更具備人文價值?”
木蘭背過手仰天裝叉:“雖不中亦不遠已。”
麗美用手指捅了捅歐尼醬的後腰:“說清楚。”
木蘭揉著自己的後腰:“總的來說,人文價值就是別人的想法影響自己的認知。這又能分解成四個部分:別人的地位、想法的內容、個人的認知、以及個人的好惡。”
麗美很快地跟上了木蘭的思路,用自己語言理解道:“也就是說,因為能在瓷器上作畫,所以瓷器能傳達比玉器更多的內容,所以瓷器的人文價值更高,對嗎?”
木蘭:“並不全對。”剛想長篇大論地解釋一番。
麗美快速校正自己的判斷:“是因為使用玉器的人地位相對更高嗎?我懂了,歐尼醬的意思是:古董的人文價值由四個變量決定,任何一個變量增加都能增加古董的人文價值。瓷器有可能勝在能通過圖案與色彩傳達更多的內容,玉器則有可能勝在使用者的地位更高。同樣的,一件古董不被認可不為喜歡,其人文價值也大大被削減,是這樣吧?”
木蘭背著手,低頭往前走,自己上一世十幾年古玩生涯總結出來的經驗,被一個九歲小女孩幾句話說透,總結地比自己還精辟,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忒特麽大。
麗美笑嘻嘻地跟著歐尼醬身後,時不時打擊一下歐尼醬,是她最能感受到快樂的愛好之一。
智商受到打擊,木蘭就嚐試其他途徑來挽回些許信心,比如通過窺視命運絲線來淘古玩。
還別說,效果真心不錯,不用像使用巫術那樣一件一件地鑒定,打眼掃過去,眼前器物的命運絲線長短一目了然。就是這方法比較費魔,半條街逛下來,木蘭的魔力值也眼看就要過半了。
木蘭告誡自己:人不能太浪,總得預留些魔力防身,至少保留兩次時空之門的魔力值。
麗美翻看這手中的兩把奇怪的小匕首,有些不理解地問:“歐尼醬,這兩把匕首是給我用的嗎?”
木蘭從麗美手中搶過那兩柄玉器:“沒文化,這是兩枚玉戈,看到這三個小孔沒有,是用來固定長柄的。那枚像小劍一樣的玉戈在商朝成器,這枚像鐮刀的玉戈,則是西周的造物。玉戈在那些時代,是最高級的權貴才有資格使用的依仗,所象征的權力與地位僅次於皇帝的玉璽。”
麗美不屑:“不就是土裏的人,用來顯擺的裝飾嘛,說得那麽了不起。”
木蘭將兩柄玉器收入行囊,不和沒有文化素養地人聊古玩。
中午,兩人會旅店吃了個午飯,稍作清理修整。午後三點準時出現在鄭家小院外。
出來接待的還是鄭大姐姐,一番寒暄客套將木蘭和麗美領進院子。
進門時,木蘭笑嗬嗬地和陶家五兄弟拱手打招呼。麗美好奇至極打量這五個一模一樣的家夥,學著歐尼醬的動作跟他們打招呼,很想問他們是否介意再多兩同胞兄弟。
小院二進的偏房,木蘭有幸當麵見到了這位鄭老爺子。
鄭老爺子坐在一張方桌前,看著走進屋的木蘭和麗美,用家鄉話:“喲,你倆個娃娃長得好漂亮的咯,來來來,會耍橋牌麽咯。”
木蘭暗自感受著鄭老爺子的氣場,似乎沒有王霸之氣,也沒有龍威如獄,真跟鄰家老大爺沒什麽區別。木蘭有些反應遲鈍地搖搖頭:“沒會。”
鄭老爺子表情有些遺憾,隨即又問:“那會耍麻將不。”
木蘭這會反應正常:“會一點。”
麗美也跟著說:“我也會。”
鄭老爺子笑著對旁邊躺椅上的以為老人家問:“那剛好,陶老要不也來湊一腳,一起試試這兩個漂亮娃娃的成色。”
被鄭老爺子稱為陶老的老人家,高額長須,八九十歲,手中拄著一把鳥頭杖。
陶老笑眯眯地起身,坐到鄭老爺子對桌,對木蘭和麗美道:“兩位小友遠道而來,不知會玩哪裏的麻將?都玩多大的?”
木蘭聽後眼睛一眯,下意識認為這老家夥打算坑自己錢,很快有想到這裏是鄭家小院,不是哪個麻將館,於是選擇鄭老爺子上家,說道:“小子年幼,初涉此道,不知老人家有何見教?”
麗美笑嘻嘻地坐到鄭老爺子下家,來回在鄭老爺子和陶老之間打量。
鄭大姐這時拿來裝麻將的盒子。
陶老順手接過麻將盒,倒在桌上後說:“那就玩最普通的,一場四圈,不設連莊,不限和牌,不番起和,暗杠後查,第三圈東南互換西北掉座,底分嘛,就按一塊算好了。怎麽樣?”
麗美盯著陶老看了一會,這時突然問:“陶老頭,站在門口那五個傻大個是你孫子嗎?”
陶老微頓,笑著說:“那是犬子······”
不等陶老繼續介紹,木蘭徒然站起來,對陶老抱拳唱到:“陶老威武。”
鄭老爺子被木蘭這突然一出,好似刺中笑點般,指著木蘭:“你娃兒賊壞,連陶老都敢扯壩子,也不怕討苦吃。”
陶老笑眯眯卻語氣狠狠地說:“洗牌。”
木蘭聳聳肩坐下:“客隨主便。”
鄭老爺子不問木蘭來意,進屋就問是否打牌,甚至明說要試試木蘭的成色。木蘭就用這客隨主便來表示自己態度,同時也諷刺陶老喧賓奪主。
這麻局就帶著火藥味開始了。
跟鄭老爺子打麻將,木蘭不至於用魔法作弊,但也不打算放水。
鄭老爺子在牌局上不談國事、家事、和公事的規矩,木蘭也是略有了解,有陶老這火力點在,他就不時地跟陶老拌嘴,偶爾跟鄭老爺子吹牛。
鄭大姐在一旁泡茶,不時更換些茶點。
麻局上雖然不談公事,但有些信息卻不一定需要用嘴巴說出來。
四圈十六局下來,木蘭和了六局,全靠自摸。
麗美和了九局,雖然每都是放炮,但都是吃、碰、杠到最後一張,單吊放的炮。
鄭老爺子全力以赴,也隻在木蘭和麗美的圍殺下和了一局,還是陶老點的炮。
鄭老爺子一邊主動收麻將,一邊問:“你倆個娃娃麻將打得賊凶,說說有啥子訣竅不?”
木蘭幫忙將麻將砌到盒子裏,說:“麻將雖然是各自為戰,但也講究合縱連橫。一家強時,另三家不聯合,很容易三歸一。想要避免被歸,弱勢的一方往往不得不助紂為虐。”
鄭老爺子笑著指了指木蘭:“你這娃子話裏有話,說說,為啥子來找我這退休的老漢,就為了那三卷文選?”
木蘭將麻將盒推給陶老,也笑著回答:“除了那三卷文選,還有三首歌。”
鄭老爺子有些詫異,複述地問:“三首歌?哪三首歌?”
木蘭將自己準備好稿紙遞過去,上邊抄寫的三首歌分別是:《狼煙起》、《中國人》、和《當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