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如果有如果
白飛飛的公寓裏，她正在照顧昏迷不醒的白子行。
直到把白子行給帶到了公寓裏來之後，白飛飛才發現白子行正發著高燒。
即便現在沒有意識地昏睡了過去，仍然眉頭緊縮，嘴唇顫抖，臉色蒼白，又飄著兩坨不自然的紅暈。
可白飛飛明明自己也是個病人，現在還虛弱得很。
她靠在沙發上，緩緩合上了眼睛。
眼前不斷地重現半個時之前，杜淩在離開這裏之前看著她的那副眼神。
白飛飛的眼角濕潤了些。
杜淩跑來砸門的時候，白飛飛正在用濕毛巾給白子行擦身子，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給他降溫。
看到去而複返的杜淩，白飛飛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欣喜若狂。
可當她看清楚杜淩臉上的表情之後，心底的喜悅便漸漸消散了。
“有事？”
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頗為清冷地問。
杜淩雙手握住了白飛飛的肩膀。
“芊雪在哪裏？你們到底還想要她怎麽樣？快告訴我，芊雪在哪裏！”
杜淩的臉近在咫尺，白飛飛能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厭惡。
這樣的表情深深地刺激到了白飛飛的自尊心。
她毫不客氣地把杜淩握住自己肩膀的手給打落，冷聲反問。
“杜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麽？你想找林芊雪，怎麽不去穆家找？現在來我這裏鬧什麽！”
“白飛飛，你簡直無可救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芊雪，你現在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在杜淩的眼中，白飛飛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
就連白飛飛眼神中逐漸激蕩起的震驚和懷疑，也全都看成是白飛飛在裝模作樣。
他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白飛飛，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她的公寓裏，一路來到了白飛飛的臥室。
床上，白子行仍舊昏迷著。
可此時已經紅了一雙眼睛的杜淩卻再也顧不上其他，走到床邊狠狠一把揪起了白子行的衣領，惡狠狠地道。
“白子行，你他媽的給我醒過來！你把芊雪藏到哪裏去了，你啊，你把他藏到哪裏去了！”
白飛飛從後麵追上來，看到眼前這個仿佛瘋狗一樣的杜淩，心中一緊，立刻上前想要把杜淩的手從白子行的衣領上掙脫開。
“你這是幹什麽！快放開，他還在生病！”
杜淩卻像是一頭已經被憤怒吞噬了理智的野獸一樣，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的放鬆，冷冷地看了一眼正拚了命地想要拉扯自己的白飛飛。
“生病？白飛飛，你以為林芊雪就沒有在生病麽？她冒著大雨來醫院好給你輸血，可她救醒了你，你，和你的白家，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她的？”
杜淩言語之中的嘲諷讓白飛飛一陣陣的心驚。
“你什麽？給我輸血的人是林芊雪？”
杜淩嗤笑，“芊雪竟然還擔心你這種人會有心理負擔？真是可笑！”
他轉頭，不再理會這個讓他一次次地成為了對不起林芊雪的罪人的白飛飛，手掌毫不留情地一次次地打在了白子行的臉上。
白飛飛終於被惹怒，她拖著疲憊而虛弱的身體，猛地一腳踢在了杜淩的腰側。
杜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白飛飛狠踢了一腳，立刻腳步一個踉蹌，就要倒在地上。
白飛飛趁機上前把白子行給扶住，又把他重新放在床上躺好。
伸出手去探白子行的額頭，額上滾燙的溫度讓她立刻收回了手。
糟了，被杜淩這樣一攪和，白子行的體溫又攀高了幾度。
杜淩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白飛飛已經撥通了急救車的電話。
她伸手攔住了杜淩，不讓他靠前，跟電話那一頭明了自己的地址之後，掛斷了電話，才認真地看著杜淩。
“林芊雪失蹤了，你懷疑是我和子行聯手做的，這都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可你現在也看到了，子行現在病得很厲害，就算是你現在要問什麽也根本問不出來。”
杜淩冷冷地瞥了床上的白子行一眼。
他先前看到的白子行的確是有些神誌不清了，而且那樣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白飛飛見到杜淩的眼神終於有了幾分冷靜下來的趨勢，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後繼續安撫道，“我現在把子行送到醫院，然後立刻去調查子行是不是真的做了這種事情，如果是，我一定親自把林芊雪送回到你的手上。”
白飛飛的眸子坦蕩蕩的，根本不像是在找借口把杜淩支開的樣子。
“另外，杜淩，我也不希望你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我們姐弟倆的身上，畢竟這個帝都，想要林芊雪的命的，絕對不止我們兩個。”
白飛飛的話句句在理，可現在杜淩對她已經出現了信任危機，他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相信麵前這個女人。
白飛飛把右手放在了左邊的胸口上，“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可你現在也應該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這倒是真的。
杜淩咬了咬牙，指著白飛飛的鼻子，用一種十分凶狠地，充滿了威脅的語氣告訴白飛飛。
“我警告你，如果被我發現這件事情真的是你們姐弟倆做的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完，才終於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白飛飛的公寓。
看著那個冰冷的，完全像是陌生人一般的背影，白飛飛心頭漸漸漫上了一抹苦澀。
果然啊，他對她，從來都談不上有半分的感情。
他滿心滿眼能看到的，都隻有那個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林芊雪。
白飛飛有些頹然地癱坐在臥室冰涼的地板上，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客廳，喃喃自語，“淩，你，如果我比林芊雪更早認識你。
如果當年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救下你的人是我，我們兩個是不是就會有與現在完全不同的結局？”
白飛飛的嘴角掛著一抹淒然的笑意，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眼角有淚劃過，沿著白飛飛慘白的臉蛋，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