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捉賊
北堂遠向好友告辭，全副武裝，再次戴上麵巾，身披蓑衣，接過唐糖雙手奉上的青釭劍，三人趁著夜幕，匆匆從密道折回，又策馬繞道去了鎮外。
夜幕沉沉，狂風暴雨，驟然降臨，北堂遠緊握著韁繩驅馬前行，好在去年郡縣撥了銀兩，將鎮子連接外麵的泥濘寬道重修了，才不至於讓三人提心吊膽，擔心馬兒會在滑膩的泥漿中失蹄。
“銀雀，還有多久才能到？””雨聲嘩啦啦，如同無數顆珍珠砸在銀盤之中，擾的人除嘩嘩雨聲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為此，北堂遠不得不拔高音量對著隱藏在黑夜中的暗衛高聲詢問。
水珠連卷的夜幕中立刻有聲音恭敬回應，“主人，還有三裏地，賊人所在之處，是一處破財的山穀，兩麵高山聳立，唯有一線天，不過我已經派銀鷂和銀鴿幾人，先去處理了穀口的幾處關卡，據說這幾個賊人今日剛剛洗劫了鎮外的一處大戶，劫持了那大戶家中的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和不少錢財，現在估計正舉杯共慶呢！”
北堂遠沉思片刻，心中已經計較了一番，這賊窩中綁著大戶人家，十有八九是用來繼續勒索大戶家的錢財，大戶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沒有去報官，這才讓作為縣令的李晨曦毫不知情。
“你可查出是哪家大戶？”北堂遠心中浩然正氣，對這等偷雞摸狗，擄掠婦女的惡舉最是痛恨，琢磨著一會兒端了這賊窩，救出幾個可憐的女子，好心再送她們回家。
銀雀的聲音不遠不近，穿破嘈雜的雨幕，高聲應道：“是鎮北經營米鋪的李正方家中的親眷。””
北堂遠聞言不動聲色，揚起馬鞭狠狠抽在馬臀上，隻聽見馬兒吃痛嘶鳴，揚蹄在雨中加速奔跑著。
三人三馬在雨夜中疾馳而去，半柱香後，北堂遠終於從漆黑的雨幕中窺見遠處一絲火苗搖曳，他心急又加了幾分力氣，揚鞭而下，催促馬兒奔跑。
待那簇火苗越發明顯，漸漸的連成一片，北堂遠隔著模糊的雨幕，勒繩下馬，三人將馬兒係在山穀外的歪脖子樹上。
北堂遠右小指微曲，放在嘴邊，稍一用力，吹出一聲仿佛雀鳥歡鳴的哨聲，片刻後，從山穀兩側的樹林中，竄出數個矯健的身影。
為首的身影是個身穿夜行衣的幹瘦男子，他雙手並於胸前，躬身行禮，恭敬道：“主人，我等已經處理幹淨穀口的守衛，穀中此刻正在歡慶，我等守在此處，為主人留下一道出口。”
北堂遠不吭聲，轉身對著半空沉聲問道：“禦衛可在？”
話剛落下，十數個同樣穿著夜行衣的暗衛，仿佛從天而降，徑直從穀中從了出來，快到北堂遠的進前時，為首的首領忙屈膝而跪，拱手行禮，“將軍，雀翎在此等候多時。”
北堂遠微微抬手，跪在地上的十數人齊齊起身，他環視一圈，借著不遠處的微弱燈火，看向雀翎微垂的臉頰，聲色俱厲，“計劃你等應該都知道了，此行我隻要捉住他們的首領，除去被俘虜的無辜女子，其他人，殺無赦！”
“殺無赦”三字帶著濃烈的殺伐之氣，俯首的眾人頓時生出戰戰兢兢地畏懼之情。
北堂遠眸中升起屠戮的殺伐血色，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悄無聲息拔劍，首當其衝衝向了尤不知末日降臨的賊窩。
按照北堂遠提前定下的計劃，他和雀翎的禦衛以及自己半數的暗衛，繞過清理幹淨的側廳，接過埋伏在廚房禦衛下藥的飯菜，偽裝成賊人，去前廳上菜，然後隻需要等到藥效一到，眾人齊齊倒地，他們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
計劃雖然簡單，但無奈這賊窩中有一名藝術超群，且劍術不錯的醫師，北堂遠前來，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能出手製敵。
北堂遠幾人埋伏在廚房通向前廳的途中，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讓雀羽摔杯為號，一旦摔杯，就意味著計劃失敗，他就必須立刻衝進去，製服那個難纏的醫者。
“銀雀，你對這個醫者有什麽了解？”北堂遠藏在一顆茂盛的槐樹樹叢中，他扒開一片葉子，露出一雙犀利的眸子，警惕著四周的動靜，聲音如蚊蠅一般，小聲詢問旁邊的銀雀。
銀雀是他暗衛的首領，幾乎和他形影不離，平時仿佛一個隱形人，不知道隱藏在什麽地方，但是一旦有危險，他都會第一時間衝出來，護他周全。
“這醫者是中途加入的，據說長得妖媚無比，自持有一手高超醫術，除了賊人頭領，誰都不放在眼裏，而且這人雖然長得娘們兮兮……卻是個十足十的……賊人，隻是今日被俘虜的幾個女子……都已經遭了他的毒手，”銀雀聲音有些不自然，他頓了頓，略帶同情地回應。
北堂遠向來對長的娘們唧唧的男人不太看得起，這種長得娘，還無恥的男人，在他眼中如同畜牲，他心裏不由暗暗為那幾個被抓的女子擔心起來。
雨聲漸小，樹下的數步之外，就是賊人們臨時建造的二層木樓，宴會正是在二樓露台舉行，四周燈火輝煌，宴會最前麵坐著一個五大三粗，麵色猙獰的壯漢，其他人緊挨著他下首坐著，個個舉止粗魯，狂妄自大，宴席間所說的也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汙言碎語，北堂遠聽得直皺眉頭。
席間不知道誰說了什麽，就看見一個消瘦男子，身穿火焰般豔麗長袍，左擁右抱，站了起來，懷中女子看不清模樣，遠遠望去，隻見她們身體不停地顫抖，很明顯是害怕紅衣男子的親熱。
“美人，害羞啦？快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紅衣男子容貌豔麗，渾身卻散發出一股騰騰的殺氣，他懷中的女子衣衫不整，正小聲啜泣，不敢抬頭。
女子縮了縮脖子，不敢抬頭，紅衣男子仍然帶著笑聲催問，隻是混濁的眸光中不自覺卷起一股狠辣之色。
“沈秀文，”女子抽抽搭搭地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