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逃離(一)
柳若兒往前湊去,發現那看起來破爛的木箱裏工工整整疊著放著靛藍色,或者草綠色或其它素色的長裙,她將上麵的一件草綠色的長裙取了出來,往自己身上比劃,還笑眯眯問唐糖好不好看,
唐糖也笑嘻嘻地上下打量,點點頭,對她比了個頂呱呱的手勢,比完了,還撐著臉認真地看著她說,“要是再高一點,就更讚美了。”
柳若兒嬌嗔瞪了他一眼,她這具身體按照現在的身高來算,怎麽也有一米六六以上,這要是放在現在正好不高不矮,況且她身材勻稱,一雙長腿白皙,肌肉分布均勻,要比她現在的身體還要優秀。
“你快些出去,我要換衣服了,”柳若兒趕小雞似的,雙手做出趕人的動作。
唐糖也不生氣,蹦蹦跳跳的嘻嘻哈哈跑出去了。
柳若兒將那大木箱拉了出來,騰出一塊可以容身的地方,鑽進去,蹲在後麵換好衣服走了出來,船艙裏沒有鏡子一類的可以照物的東西,她抬手整理著頭發,低頭看見腰間掛著一方錦帕,她好奇地取下來,拿到眼底一看,原來根本不是什麽錦帕,而是一方麵巾,麵巾材質和身上的草綠色長裙是一樣的,麵巾素綠,沒有其他繡圖裝飾,她立刻明白了這麵巾的作用,便捏著麵巾兩側的銀勾,掛在耳後。
柳若兒整理了一下儀容,又扯了扯略有著短的袖口,抬腳緩緩走了出去。
柳若兒掀開簾子走出去,抬頭便看見蹲在船外麵啃苞米的唐糖,背對著她的銀鴉和銀雀嬉笑的在說著什麽,感覺到身後有動靜,便齊齊警惕的看了過來。
“東家,”唐糖猛地蹦了起來,塞了滿嘴的玉米粒,一說話差點噴了柳若兒一臉。
銀雀上來就是一巴掌拍在唐糖的腦袋上,唐糖嚇得猛縮脖子,對著柳若兒抱歉的笑了笑,灰溜溜的蹲回去繼續啃苞米。
“柳姑娘,過了前麵的拐彎,就快到渡口,我們一會兒肯定會被盤查,你便說我們是遊玩的夫妻,這會兒家中有事,著急回去,莫要說錯了,”銀雀神態尊敬,聲音不疾不徐。
柳若兒舉目遠眺,見此刻早就離開了熱鬧的河道,兩側垂柳齊齊落下,墜入清澈的河道中,平靜如鏡麵的河道中,隻有他們一條船在緩緩前行,眼見就要拐過前麵的河道,果然看見柳樹下顯露的渡口。
“你放心,銀雀大哥,”柳若兒目光收回來,對銀雀點了點頭。
銀雀不動聲色往渡口處望去,果然看見那渡口處下站著兩個帶刀的捕快,他神色變了變,側過頭朝身後幾人點了點頭,示意計劃開始。
柳若兒自然而然攀上銀雀的手臂,臉上綻放出比花兒還嬌豔的笑容,目光裏卻滿是警惕之色,她垂了垂眸,長睫遮住她眼底的一絲忐忑。
彩舟在寬大的河道中緩緩前行,然後在渡口處停了下來,銀雀揚聲一笑,朝渡口處站著的兩個捕快,拱了拱手,客氣地說:“兩位,這是怎麽了?居然勞動兩位尊神在渡口曬太陽?”
兩位捕快本就長得凶神惡煞,咋一轉頭,便嚇得柳若兒不由往銀雀身後躲了躲,露出驚慌的模樣,銀雀裝著憐香惜玉的模樣,忙將她護在身後,對著兩個捕快抱歉的笑了笑,“我家媳婦前些日才病愈,今天本就是為了讓她散散心,才來這節日中遊玩,兩位老爺莫怪,莫怪。”
銀雀說著不停朝兩個捕快拱手,模樣看起來很怕得罪兩人似的,他身後站著的船夫低著頭,模樣也是很恭敬的樣子,旁邊啃苞米的唐糖,一臉天真的朝兩個凶模樣的捕快眨了眨眼睛,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
兩個捕快大約也是知道自己模樣嚇人,打量幾人的目光也沒什麽惡意,其中一個臉上有塊拇指大的疤痕的捕快,走了過來,朝銀雀拱手作揖,聲音渾厚如銅鍾,“我說這位老爺,看你也是家世不錯,家中也應該在城中,怎麽從這處渡口上岸?”
銀雀忙拱手解釋:“我家媳婦常年病榻,我便將她送到城外的莊子上住,那裏清靜,我那些個姬妾便沒有打擾她的機會,這不莊子裏有事,我著急回去。”
那臉上有疤的捕快,看起來也是個精明的人,眼光如電,也不接話,任由銀雀繼續躬身作揖,目光在他臉上來來回回的掃視,他身後的柳若兒一臉憤怒又不敢發作的樣子,一看就是心疼自己男人的小女人。
“這位爺,既然如此,那便讓在下搜一搜你的船,若是無事,我便放你們走,”臉上有疤的捕快,給旁邊的捕快遞了個眼色,那人便刷的一下拔刀站在渡口處。
臉上有疤的捕快跳進了銀雀他們的船上,幾人主動給他讓路,眾人都站在船艙外麵,聽著裏麵動靜,都互相遞了個眼色,各自將手偷偷摸到藏著兵器的腰間。
“什麽也沒有,你們走吧!”捕快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轉頭一口唾沫吐到河中,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渡口處的捕快,將手中的刀插回刀鞘,麵無表情讓到邊上,銀雀一行人得了通行令,忙對那捕快,感謝一番,這才步履匆忙的上了岸。
柳若兒手掌心都是冷汗,被銀雀緊緊的抓著手中握著,她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麽情緒,腿卻有些發軟,要不是銀雀抓著她走的快,她指不定就撲倒在地了。
“莫要慌,”銀雀目光四處張望,他知道這一片絕對有其他搜查的捕快,隻要走出這片林子,就到了大道,再往上麵走出一刻時辰,就能看見一個在路邊搭的茶水鋪子,隻要去了那茶水鋪子,他們就能取了提前存在那裏的馬匹,上馬揚鞭,就能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他們走出沒多久,又遇上一波搜查的捕快,幸好銀雀演技精良,一番周旋後,他們這才被放行。
“銀雀,你說於臨風要是知道我們大搖大擺從這裏離開,會不會氣的吐血?”柳若兒想起於臨風那張憤怒的臉,就不由有些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