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死於黑暗,活在光明
啞女不知道銀雀在匪寨中又安插了一枚細作。
而她實際是用來掩護銀羅的棋子,銀雀也沒想到她竟然能取得烏老大的信任,成了他屋裏貼身伺候的丫頭。
讓銀雀更沒想到的是啞女會為了掩護他,硬生生吞了鐵塊自殺了。
雖然啞女作為細作驚動了山匪,卻沒人查出她身後的勢力,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烈女子,”北堂遠沉沉地吐出一句,目光掃到銀雀青筋爆出的手背,歎了口氣,“若是有機會,去斂了她的屍身,好好埋葬。”
銀雀的身體微微顫了顫,他抬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北堂遠,嘴唇微微泛白,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慘白的臉上才緩緩的揚起一個淒慘的笑容,輕聲道:“好。”
“銀雀,若是,”北堂遠頓了頓,琢磨著如何遣詞造句,又看向他慘白的笑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滿心倦意,“人生之路漫長,有些人不過是短暫的陪伴,離開的,便放手吧!”
北堂遠沒有看見的地方,銀雀腳步踉蹌,若不是及時扶住了門框,他早已經踉蹌跌倒,心疼的難以呼吸,也不知是不是人生來對災禍之事就走預告,他這幾日,心中沒來由的慌亂,眼皮也是跳個不停,他牽掛著啞女,本想盡快將她帶回來,護在身邊。
可是當他再次去兩人接頭的地方,卻隻得了這麽一張血書。
他滿心驚恐,跌跌撞撞趁夜上山,卻不見啞女的身影,找遍了她平日會去的地方。
最後不得不和銀羅聯係,這才知道啞女在一日前,被烏老大斃命在屋中,還將她的屍身丟去了後山喂狼。
他著急趕去後山,卻隻看見數隻餓狼眼冒金光,將啞女的屍身咬的殘缺不全,眼見那個小小的人兒,就這樣和自己陰陽永隔了。
餓狼感應到危險在靠近,不再啃噬啞女的屍身,湊到一起,對拔刀靠近,雙目赤紅的銀鴉,恐嚇般的低聲嘶吼,狼爪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刨土,所有的狼都在齜牙咧嘴,警告著靠近的銀鴉。
啞女的的屍身慘不忍睹,銀鴉別過頭不敢看,心仿佛被人挖掉一般,疼的抽搐,抓著橫刀的手,隱隱顫抖著。
這一夜,山中狼嚎鬼叫,一聲比一聲淒涼,晨曦穿破雲層時,銀鴉滿身是血的,從餓狼身上狠狠拔橫刀,一步一步,腳下如墜千金,將模樣可怖的屍身,抱了起來,迎著晨光,緩緩朝山下走去。
這一夜,銀鴉體會到了什麽叫心如死灰的悲痛欲絕。
“此生,她在我心中。”
銀鴉臨走時的悲痛哽咽聲,仍然在耳邊縈繞,他對銀鴉很了解,此人麵冷心熱,重情重義,他雖然啞女一事一無所知,卻從他難以抑製的悲痛中,明白她對銀鴉的重要。
求不得,愛別離,便是這世界最痛苦的事情。
柳若兒路過大開的房門,探頭往裏麵看,見他麵色不好,沉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在門口停了片刻,抬腳跨過了門檻,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坐下。
柳若兒安靜的坐在他身邊,仿佛這樣就能讓北堂遠心情好起來似的。
北堂遠感覺到身邊有人坐著,他轉過頭看向柳若兒,眼中的陰霾瞬間消散,他抬手攬住柳若兒的肩膀,緩緩擁入懷中。
“若兒,我們要白頭到老,”北堂遠輕聲附在她耳邊,聲音裏有些苦澀,還有無盡的不舍。
柳若兒不知道北堂遠為何突然這般模樣,還以為是這兩日自己忙著生意,籌備婚事,無意中冷落了北堂遠,便溫順的靠在他肩頭,甜蜜又羞澀地應了聲好。
既然元青鬆想要暗中招降各處山匪,便以起事,他便密信奉給君上,任他抉擇,不過神風寨既然想要從自己手中擄走柳若兒,那自己隻能先發製人,好好請這些人喝一壺。
北堂遠心中打定主意,準備撒網捕魚,卻又擔心於臨風再次擄走柳若兒,便囑咐她今日不要出門,有事吩咐唐糖等人。
柳若兒心知他牽掛自己安危,便也聽話的點點頭。
晚飯的時候,柳若兒照樣做了滿滿一桌子的美味飯食,犒勞犒勞店裏的小廝。
“東家,今日生意太好,我看胭脂和新上的衣裳,都買的差不多了,一會兒讓小溪把缺的貨單列出來交給您”。
唐糖手裏拿著一根炭燒排骨,吃的一嘴油滋滋的,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同樣吃的滿嘴冒油的賬房先生小溪,給他遞了個眼色。
柳若兒的店鋪這幾日生意確實不錯,腰間的錢袋子揣的鼓囊囊的,這些小廝白日裏也忙的不行,中午隻能隨便墊一下,所以她才會忙碌下午,給大家做一桌子好吃的。
柳若兒最近在淘寶上進了不少新貨,她的賬號積分居然已經有五百多,她問了客服,才知道所謂的積分任務,其實就是係統用來坑沒錢的窮人,隻要你在商城買了足夠的商品,賬號的積分自然就恢複了。
柳若兒心裏暗罵資本家都是吸血鬼,一邊將係統關閉,將小溪列出的貨單,一一補齊。
沒人問過她為什麽不需要出門補貨,為什麽她買的東西千奇百怪,卻又特別實用,反正她是這家店的主人,大家隻需要做好各自本職工作。
柳若兒新進了一種金瘡藥,剛剛指揮著小溪幾個家夥將金瘡藥放進專門空出的櫃台中,轉頭就看見北堂遠一臉笑嘻嘻的朝金瘡藥努努嘴。
“賣給我一批唄?”
柳若兒白了他一眼,指著地上黑色木箱子,“這都是給你和暗衛們的,用完了再找我買。”
北堂遠笑眯眯地圈住她的腰肢,手指捏著她的小臉,象征性的扯了兩下,“好,反正我的都是你的,你若是要錢,自己去拿便是。”
柳若兒瞪著她打掉他的手,嘟囔著:“我的是我的,你的是我的,曉得不?”
北堂遠連忙將她圈的更緊了,連連應聲:“對對對,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