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棄卒保車

  “除非,她死掉,”於臨風轉頭,看向柳若兒的眼中滿是寵溺,似乎擔心她沒聽清楚,又殘忍地重複了一次,“等她死掉,我不介意我家祖墳裏多一具屍體。”


  柳若兒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轉頭對著柳兒無奈的聳聳肩,“他說你死掉,才肯娶你。”


  柳兒的目光一暗,似有些心如死灰,猛地又抬頭,趁柳若兒沒注意時,抓她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柳若兒慘叫一聲,瞬間一股勁風對她臉掃開,她來不及反應,隻看見冷玉一巴掌劈在她脖頸處,頃刻間她兩眼一翻,渾身一軟,癱倒在地。


  “若兒,”冷玉看也不看地上的柳兒,忙將柳若兒攬在胸口,將她的手臂小心的托著,定睛看去,她手臂處幾個明顯的牙印子,甚至滲出了血,柳若兒疼的皺緊了眉頭,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被於臨風攬在胸口。


  “烏老大,你今日就是特意來讓我看我家夫人被瘋狗咬嗎?”於臨風很是憤怒,小心的托著柳若兒的手臂,扭頭對一邊看戲的烏老大眾人,投去憤怒的目光。


  烏老大被他盯得渾身一顫,他無法承受於臨風的雷霆之怒,眼見柳兒已經露出馬腳,此刻又襲擊了冷玉的夫人,他被迫隻能讓人先將柳兒拖下去,然後滿臉諂笑地安撫冷玉,“冷先生,莫要生氣,柳兒有憑有據跑來揭發你家夫人,我這也是為了服眾,請先生諒解。”


  “如今,你也看出來柳兒是挾私報複我家夫人,終不過是愛而不得,因愛生恨,才設下圈套迫害我夫人,”冷玉有些不耐煩的看向烏老大,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烏老大被他冷冽的目光驚的縮了縮脖子,眼見冷玉是必須護著柳若兒,自己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心裏不免又將柳兒咒罵了一頓。


  “既然如此,那請冷先生快去給夫人療傷吧!”烏老大磨著後槽牙,臉上擠出一抹假笑,側過身讓冷玉兩人離開。


  於臨風環著柳若兒準備離開,路過少年的身前,忽然感覺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他低頭看了看,停住腳步,側過頭去看仍然被押在地上,身體卻挺得筆直的少年,他還是那副冷淡模樣,好像瀕臨死亡的不是自己一般。


  “既然都是柳兒設下的局,不如將這個少年也放了,”於臨風語氣冷淡,像是提了個建議,至於烏老大接不接受,就不是他的事情。


  烏老大在身後嗬嗬笑了兩聲,不置可否,目送於臨風兩人離開,將目光收回了,慢慢踱步到少年麵前,蹲下和他目光齊。


  “小子,雖然這事是柳兒弄出來的,但你這樣子,不像是個平常人家出來做活計養家的孩子,”說著,烏老大笑眯眯從腰間抽出匕首,在少年臉上割了一刀,不輕不重,也隻換來少年皺了一下眉頭,很明顯他的反應並不讓烏老大滿意,手裏的刀又在他臉上另一方割了一刀。


  烏老大盯著少年兩側緩緩流下來的鮮血,詭異的笑了起來,他又湊近了一些,噴出腐肉般的臭味,惹得麵色緊繃的少年,又皺了下眉頭。


  “你要是再不開口,我不介意將你整張臉毀掉。”


  “我不過是從前在高門大戶裏做過下人,主人曾經告訴過我,男兒膝下有黃金,如今我膝下的黃金也沒了,便不能再做一個隨意低頭的奴顏媚骨的人,”少年挺直了脖子,冷冷地說。


  “高門大戶?嗬!”烏老大一臉瞧不上他的樣子,手在刀鋒上輕輕擦了一些。


  “正是,若是大當家不相信,你可以去山下米鋪陳查一下,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少年繼續道。


  烏老大對他的解釋根本不相信,手起刀落,匕首恨恨地紮在他的肩膀上,這回他倒是多了一些反應,皺眉,弓腰,顫抖,他嗤笑著繼續問:“別整這些拐彎抹角的,說說你身後的到底是誰?”


  少年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抱著必死的心態,接受他的質問,他無意中將柳兒這個女人錯認為了主人的夫人,他本來在寨子裏隱藏的很深,平時根本不出廚房,寨子裏很少有人見過他,直到柳兒的出現,她蠱惑他,聲稱自己是夫人的貼身丫鬟,也是被擄來,求自己在救夫人的時候,順便帶上她。


  前兩日他和山下的兄弟取得了聯係,本打算今日聯係夫人,再做一翻計劃,誰知道柳兒一大早就將密信和耳環送來,說是夫人交給主人的,讓自己快些下山,接著采辦的機會送出去。


  萬萬沒想到,這一切是柳兒設下的一箭雙雕的局。


  如今隻能保護夫人,自己死了也算值了。


  “奴是窮苦人家出身,數年前來到蘭陵鎮,便賣身於陳佳,數月前因為被冤枉偷東西,這才被逐出了府,因為陳家勢大,迫於無奈,我才上了神風寨,多謝十當家給了我一個活命的機會,”少年側過身,對著烏老大身後,使勁地磕了三個頭,麵帶感激的看向他身後的那個青衣文士。


  烏老大站起身,轉身順著少年看去的方向,隻見青衣文士滿臉憤怒,指著少年,“我當日在街邊見你可憐,這才帶你回來,讓你在廚房裏幫廚,誰知道我無意中養了頭狼崽子。””


  “十當家,我真的是被陳家冤枉的,當時要不是您,我必然會餓死在街頭,小圓對您的大恩,感激不盡,此生不能報答您的大恩,來生願結草銜環,以報救命之恩,”少年說的大義凜然,神色完全不見一絲畏懼,隻有滿滿的遺憾,說完,弓腰又是一個頭磕下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也是麵無表情。


  “好小子,你這般說辭,不過是想要讓大當家誤會你身後的人是我,你這般假模假式,心思真是惡毒至極!”青衣文士怒目圓瞪,抬腳狠狠地踹在少年的胸口,頓時一口熱血噴了出來,少年滿嘴鮮血,卻笑了出來,嘴裏虛弱地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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