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封賞

  “謝陛下!”北堂遠就地謝恩伏拜,見柳若兒一臉懵逼,猶豫著,沒有將她按在地上一同跪拜。


  “旁邊是你的夫人吧?果然乖巧可人,難怪能讓北堂大將軍青睞有加,”元淩天也不責怪柳若兒為何不跪拜謝恩,反而笑容親切地說。


  北堂遠心下一驚,正要去拉柳若兒跪下,便聽見安靜的蘭亭殿中傳來新帝慢條斯理的聲音,“北堂遠護駕有功,鎮便賜她的妻子柳若兒為一品誥命夫人,位同五品大員。”


  柳若兒怔了一下,她剛剛從夢中醒來,此刻腦袋裏還塞了棉花,渾渾噩噩一團,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她茫然地看了看高位上的新帝,又去看跪在地上謝恩的北堂遠,還沒說什麽,便被北堂遠強行拉扯到地上,“快跪下謝恩”。


  柳若兒聽話地跪下去,耳邊是北堂遠催促領命謝恩的聲音,她清了清嗓子,“臣婦謝聖恩。”


  元淩天笑了兩聲,讓兩人起身,又將眾人的目光聚集到虎嘯營主帥的身上,柳若兒這才有機會偷偷深呼吸幾次,她的神誌此刻才慢慢回來。


  “我是一品誥命夫人?”柳若兒指著自己鼻子,一臉難以相信的樣子。


  北堂遠愛憐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又惡作劇般地扯了扯她的臉頰,湊近了,餘光一掃四周,趕緊親了一下她的嘴唇,又迅速離開,然後一本正經地抱臂環胸,對她擠擠眼,“一品誥命夫人,以後出門可要注意儀容姿態,否則被言官看見了,就該彈劾你了。”


  “穿的太邋遢還會被彈劾?”柳若兒忽然有種隨時都被監視的感覺,她從來都是我行我素,若是哪天沒注意打理,出門碰上言官,不就玩完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當這個勞什子的誥命夫人?”柳若兒實在不願意隨時擔心自己姿態不端,會引來言官的注意。


  北堂遠一眼看破她的心思,為難地聳聳肩,湊過去,“新帝向來決定是很難改變的,我可沒辦法。”


  柳若兒唉聲歎氣,抬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又要一飲而盡,卻別北堂遠製止了,“你的酒量不好,還是吃點東西,莫要喝酒。”


  柳若兒悻悻放下酒杯,乖乖地挑了一根炙烤羊排,如同嚼蠟一般機械地啃著。


  “莫怕,你以後出門隻要遮麵,莫要在人前表明自己的身份,也就沒人知道你是將軍夫人,你還不是想吃吃,想睡睡?隻要跑的快,橫衝直撞也沒人能拿你如何,”北堂遠舍不得自家妻子不開心,趕緊開解她。


  柳若兒並沒有被他說動,還是低頭繼續啃羊排,在他們不遠處,元靈嬌憤怒地拍打掉奴婢遞來的酒杯,眼中一簇簇怒火,恨不得將那一對纏綿悱惻的夫妻給燒成一堆灰。


  “小姐,北堂將軍成婚之事,如今整個帝都都傳遍了,王爺給你選的公子也是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小姐,要不你……,”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頓時打斷了侍女的話。


  元靈嬌回頭狠狠地瞪著她,指頭狠狠戳在侍女的臉上,憤怒地警告:“父親選的那人,長得不錯,可是手無縛雞之力,一個男人還暈高暈水,真不知道怎麽活過這二十幾年的,就這樣的男人,你讓我委身嫁給他?”


  侍女緊咬著唇,不敢再勸自家壞脾氣的小姐,臉上火辣辣的疼,連帶整個嘴巴都是麻的,口中有腥甜的血腥味在蔓延,她咬了一口血,重重朝元靈嬌磕頭,“奴婢知錯,求郡主恕罪。”


  元靈嬌冷哼一聲,不去看她,將目光再次投向北堂遠那桌,北堂遠側著臉去擦妻子嘴角的油漬,僅僅半張臉上的柔情,便能融化一個人的心湖,她越看越嫉妒,越看越憤怒,明明自己先認識的北堂遠,憑什麽最後要讓給一個鄉野丫頭?

  “柳若兒,你給我等著!”


  元淩天在席間一一封賞了功臣,又下令抄了左相府邸,為了彰顯新帝仁慈,他隻是下令誅殺叛賊三代,三代之外,男性流放邊疆,女性寫入賤籍,生生世世為奴為婢。


  席間又是對新帝歌功頌德一番,元淩天卻並沒有表現的驕傲得意,全程淡淡的微笑等到流程走完,這才叫來宮中伶人,吹拉彈唱一番後,一直慵懶賴在元淩天懷中的妃子,斜靠著取了一杯酒,眼角掃見一臉落寞的元靈嬌,又將目光暗中投向另一側的恩愛夫妻,心中一動。


  “君上,今日大人們都攜了親眷,臣妾聽說不少夫人小姐才藝驚豔,不如君上請幾位夫人小姐表演一番,也讓我等開開眼,如何?”妃子魅惑的美眸中流光溢彩,一個眼波便是風情萬種,她依偎在新帝懷中,軟若無骨的素手,輕輕握住新帝執杯的手,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建議。


  元淩天挑了一下眉,低頭在她耳邊落下一個吻,寵溺地笑了,“既然愛妃想要瞧瞧她們的才藝,朕自然要滿足你這個小要求。”


  “眾愛卿,”元淩天揚聲道,聲音又沉又突兀,一瞬間殿中又變得安靜下來,他滿意地笑了笑,慢條斯理繼續道:“各家夫人小姐,都曾跟隨良師學習琴棋書畫,烹茶插花等等才藝,不如今日表演一二如何?朕拋出一個彩頭,一支金步搖,若是誰的才藝更勝一籌,金步搖便是誰的,”北堂遠轉頭朝貼身大太監點頭,後者快速退出殿去,很快又捧著一個朱漆托盤走了進來。


  元淩天拿起朱漆托盤上的金步搖,隻見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金鳳凰口中含珠,一看就知道是一顆正宗的南海珍珠,步搖做工精湛,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下首眾臣竊竊私語,議論紛紛,終於,有個穿著靛青色的武將身邊,走出一個二八少女,少女眉眼如畫,仿佛一朵清晨枝頭沾了露水的茉莉花。


  “臣女茉莉,願為陛下獻舞一曲,”女子垂眸,姣好的麵容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但也很快的隱去。


  元淩天神色如常,目光在她身上落下,但也很快挪開,臉上不喜不怒,很是平常。


  茉莉跳的是時下最流行的胡人舞蹈,舞蹈時而火辣,時而嫵媚,若不是她穿戴整齊,眾人還以為是誰家酒肆的賣酒女在此處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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