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碰瓷
北堂遠哪裏敢說一個不字，他本來也是為了保護柳若兒，才被元王父女逼迫許諾，如今承諾不作數了，他自然不會再允許任何女人靠近自己，他這輩子隻認定柳若兒一人。
柳若兒趕緊對著老夫人福身，主動認錯，“阿娘，都是兒媳太蠢笨，才會讓夫君陷入兩難，阿娘應該責怪兒媳才對。”
老夫人啟筷，夾了一片魚鄶放進她的碗裏，聲色柔和，慈愛牽著她的手坐下，“這不怪你，如果自己的丈夫都沒法保全自己，那要丈夫做什麽？”
說完，老夫人還意味深長看了一下旁邊冷汗淋漓的兒子，這才朝他招招手，“坐吧！”
北堂遠從小就聽話懂事，母親更是很少責怪他，他雖然懊惱元青鬆父女卑鄙無恥，卻也認為母親所言正確，若是一個男人連自己妻女都保護不了，又何談相守一生？
“兒子謹記，”北堂遠對母親俯身一拜，這才起身入座。
這一段飯桌上的小插曲，不僅沒有讓將軍府一家人生出嫌隙，而且讓柳若兒對二老更加敬愛，她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享受過父母疼愛，如今也算是彌補了這一遺憾。
飯後，二老離坐回房，北堂遠夫妻二人躬身送離，柳若兒這才讓人撤了碗筷，牽著北堂遠去院子裏散步。
“虎子在軍營中表現如何？”柳若兒依偎在北堂遠懷中，仰頭望著夜空圓月，轉頭輕笑。
北堂遠側頭將她耳邊的碎發挽在耳後，情意融融地看著她，“還不錯，銀雀說他是個學武的料，這幾日明軒夫子可有來府中詢問？”
柳若兒這幾日忙的不行，都快忘了明軒夫子多日不登門了，“明軒夫子說是老家有事，著急回去，所以我才讓虎子住在軍營，原是說好十來日就回，這會兒都快小半個月了，竟不見他來府上授課。”
“原來如此，我說虎子怎的還在軍營中，我一會兒就差人去夫子府上問問，”北堂遠點點頭。
柳若兒靠在他胸膛，心中像是沁了蜜，轉念又想到昨日跟著府上的老繡娘去臨城收物料去了，不由擔心道：“小喜也不知道聽不聽繡娘嬤嬤的話？”
“小喜這麽乖，莫要擔心，”北堂遠把她的腦袋掰正，兩人共同望著夜空明月。
一夜好眠，次日一早，小喜就蹦蹦跳跳跟著繡娘嬤嬤回來。
小喜一回來，就跟著繡娘嬤嬤去了繡房，柳若兒為了犒勞小喜，特意做了好吃的，她端著飯菜踏進繡房，抬眼就看見小喜認真縫製，她正要出聲卻被繡娘嬤嬤用目光阻止了，她點點頭，把飯菜放在窗台旁，安靜退了出去。
柳若兒今日不打算去店鋪，那裏有新來的賬房先生看著，她很放心，猶豫了一會兒，索性準備軍營看望虎子。
虎嘯營在城郊，柳若兒讓馬夫套好馬車，懶洋洋上了車，靠在車廂打瞌睡，馬車顛簸搖晃，柳若兒半夢半醒，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長聲“籲”，然後就是馬夫似遠似近的喚她，“夫人到了。”
柳若兒猛地睜開眼睛，茫然了半晌，才想起自己今日來虎嘯營看看虎子，她拍了拍腦袋，直說自己記性不好，然後下馬車，讓馬夫等在外麵，她一人進去。
柳若兒向守衛表明身份，很快，北堂遠走了出來，抬眼驚詫看著她，“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是旁人冒名頂替，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店鋪裏嗎？”
柳若兒很自然的向前走了一路，和北堂遠麵對麵，然後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守衛，又指了指北堂遠，很真誠地說：“我真是他的夫人。”
守衛麵不改色地點點頭，目光仍然盯著腳尖處，隻是機械地點了兩下腦袋。
“怎麽了？”北堂遠奇怪地看了看兩人。
柳若兒擺擺手，含笑地挽著他的手往裏麵走，“不知道虎子這幾天有沒有長進，我今日閑的沒事，跑來虎嘯營裏看看虎子。”
北堂遠帶著她在虎嘯營裏穿梭，有些認識柳若兒的，趕緊乖乖地站在路邊，對著二人行禮，瞬間叫一句：“將軍，夫人。”
柳若兒麵帶笑容，對將士們點點頭，然後沒走幾步，就看見虎子正在操練場上比劃著刀劍。
北堂遠招招手，大汗淋漓的虎子小跑過來，一眼看見自己的姐姐，趕緊乖乖向姐姐問安。
柳若兒蹲下去仔細打量虎子，小家夥長高了，黑了，更加精瘦，像一個幹巴巴的廋猴子。
“軍營的夥食不好？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柳若兒扯了扯虎子的衣服，圍著他轉了一圈，有些惆悵的感慨。
虎子訕笑，有些不好意思抓了一把腦袋，這才對姐姐解釋，“我們平時忙起來就沒時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該吃飯了，所以一過吃飯的時辰，就隻能愛餓。”
柳若兒心疼地揉了揉弟弟的腦袋，小家夥現在長高了，她想要夠到他的腦袋，都要踮起腳尖才做的到。
“你這樣不行，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跟我回去，咱們讓銀雀一天在府裏授課兩個時辰，剩下的就是明軒夫子教導你，以及吃飯和其他，”柳若兒伸手要去牽虎子的手，卻被虎子伸手避開。
“姐姐，我喜歡軍營，你就讓我待在這裏吧？”虎子拉著姐姐的衣服撒嬌。
柳若兒揉了揉他的腦袋，“可是餓著你，你就沒飯吃，沒飯吃就長不高了。”
虎子終究不願意回家，旁邊的銀雀也趕緊上來幫腔勸得柳若兒暫時打消了帶虎子離開的想法。
虎子纏著銀雀去練功，柳若兒閑的沒事，在軍營裏溜達，有些認識她的紛紛給她行禮，柳若兒揮揮手，算是免禮了。
柳若兒溜達了一會兒，正準備找個人問問有沒有看到北堂遠時，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她好奇地走過去，剛走兩步，就看見軍營門口圍了一圈吃瓜群眾，她走過去，伸手在前麵一個士兵肩頭拍了一下，那人扭頭“啊”了一聲，等到看清楚來人，趕緊拱手退開，恭敬地站在柳若兒麵前。
“外麵為何喧鬧？”柳若兒伸長脖子往外麵望去，無奈這些士兵個個都長得人高馬大，她踮起腳尖也看不見外麵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