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弄巧成拙
北堂遠近日被朝廷的那些個言臣折騰的快要瘋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故意來為難他的,竟然一連幾日上奏疏,請新帝問責虎嘯營的左右將軍,眾所周知,左右將軍皆是北堂遠的臂膀,一旦左右將軍被問罪,北堂遠就算了被人折斷了臂膀,新帝自然明白這其中深意,另選擇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文臣,再去虎嘯營調查。
新來虎嘯營的文臣,是個有些狂妄的老夫子,一進虎嘯營,就對著懶散靠在門口挖鼻孔的士卒,滿臉孺子不可教也的鄙夷神色,搖頭晃腦去了中軍大帳。
北堂遠正在和聞聲跑來看熱鬧的元青鬆聊著沒營養的閑話,抬頭就看見老夫子一臉嫌惡氣憤的神色走進來,指著他的鼻子就開始臭罵。
北堂遠不敢招惹此人,因為他不僅是新帝特意召請前來整頓軍營的老夫子,更是他和新帝年幼的啟蒙夫子,無論老夫子疾言厲色訓斥他任何事情,他都隻能點頭說是。
旁邊看熱鬧的元青鬆,麵對德高望重的帝師恭敬地躬身行禮,此人曾經也是先帝的恩師,除了先帝在世,任何人見他都要行禮,這是先帝在世的恩典。
老夫子絮絮叨叨將軍中不雅之舉一一指出來,順便指著北堂遠的鼻子罵了一通,旁邊的元青鬆端著茶杯,掩住嘴邊的竊笑,他可是難得看見北堂遠這麽聽話受教,完全沒了平日裏的囂張跋扈,雖然對方已經看出他眼中的幸災樂禍,卻也礙於老夫子在旁,不能明言下逐客令。
元青鬆喝了一肚子的茶,吃夠了瓜,等聽夠了老夫子義正言辭訓斥完北堂遠,這才恭敬的起身和北堂遠一同送老夫子出門,順便吃最後一輪北堂遠挨訓的瓜,在北堂遠憋了一肚子怨氣後,果斷的拱手離開。
元青鬆慢悠悠地轉身離開,仰頭看了看燦爛的晴空,心情格外的美好,腳步也格外歡快起來,自從上次事情後,他和北堂遠就沒了交集,今天來這裏也是提前知道帝師要來,早就知道帝師性格方正,眼裏揉不得沙子,今日特意來看北堂遠出醜的。
元青鬆斜眼看了一眼旁邊蹲在樹下曬太陽的士兵,從鼻子發出一個輕視的哼聲,旁邊的士兵趕緊起身,朝他躬身行禮。
元青鬆冷著臉往前走,沒走幾步,就看見自己的愛騎被一個士兵拿了一把黃豆在喂,旁邊看熱鬧的人還時不時拿他那雙髒手去捋它的鬃毛,圍觀的人逗弄馬兒,惹得馬兒生氣的噴鼻子,這些人卻任不自覺的哈哈大笑。
“放肆!”元青鬆快步走過去,環顧一圈,不見自己的貼身侍衛,打定主意回去要人給換了,大步流星,厲聲大哥,一群人立馬跪了一地。
“你們狗膽包天,竟然敢動本王的良駒,”元青鬆一揮手把麵前聞風趕來的侍衛,一個脆響給扇到地上,怒火中燒,指著地上一群人大罵。
跪在人群中的虎子,就是戲馬的牽頭人,他之前去中軍大帳找北堂遠,看見元青鬆著端茶偷笑,虎子機靈聰明,心中憤憤不平,轉身離開,找了個人,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他本來打算把元青鬆那個笨蛋護衛騙走,然後把他的愛騎,找個沒人的地方殺了,誰知道根本沒人敢去動手,他想動手,也被人攔住,所以就想故意羞辱一下元青鬆。
元青鬆向來愛馬,他的馬又是拔尖的良駒,見自己愛騎被人當做玩具,不由怒火中燒,抬手抓起自己身邊的護衛,揚手一刀斃命。
“你們也敢動我的馬兒,找死!”元青鬆手中長劍揮下,劈中一人的肩膀,那人慘叫一聲,來不及躲開,元青鬆已經收回了手,大步流星朝旁邊的人走去。
虎子被人一把抓起來護在身後,元青鬆像個瘋子似的開始亂砍亂殺,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憚北堂遠,他下手的地方都不致命之處,雖然鮮血亂撒,但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虎子,你快些去找北堂大將軍來,我看元王是瘋了,一匹馬而已,至於嗎?”銀雀從旁邊的小路衝過來,他已經把手放在刀柄上,準備伺機而動。
虎子也不敢怠慢,趕緊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還沒跑出多遠,他就聽見身後再次傳來慘叫聲。
虎子捂著耳朵,害怕地衝到中軍大帳,還沒跑到大帳前,呼救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去,北堂遠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細問之下,趕緊衝過去。
北堂遠的到來,讓元青鬆有了忌憚之心,他手中的長劍一收,麵色冷清質問北堂遠為何而來。
北堂遠見一地的狼藉,滿地哀嚎的士兵,鮮血從傷口中流出來,在地上匯聚成小片的湖泊。
北堂遠本來肚子裏就有一股子怒火沒地方撒,此刻見自己的士兵紛紛負傷,有幾人的胳膊都可以看清楚肉裏的白骨,躺在血泊裏慘叫。
“王爺,他們幾人不過是戲弄了你家的馬,你怎能下次毒手?”北堂遠氣憤地質問。
元青鬆冷笑,“那又如何?你能拿我如何?”
北堂遠刷的一下拔劍直指他的咽喉,一字一句地說:“即便你是皇族貴胄,也不應該將人命當成草芥。”
元青鬆仍然笑得著看著他,“不過是一些泥腿子,就值得你這般維護?””
北堂遠手中長劍一會,高聲喚來銀雀又讓人將地上的傷員帶去醫治,這才有空對元青鬆道:“你堂堂王爺,不過是愛騎被人戲弄,至於出手傷人?”
“不過是些廢物,本王就算殺了他們,他們也隻有感恩戴德,況且還是他們先對本王不敬的,”元青鬆似乎並不害怕北堂遠會突然不出手。
北堂遠很想揚劍砍他一刀,這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欠揍。
北堂遠很想揍他一頓,他甚至巴不得惹他發怒,這樣就有了出手的機會和理由。
“人命在你們眼中就是個屁,”北堂遠握緊了兵器,臉上神色更加冷漠。
元青鬆笑了,嘴角勾起,譏諷看著他,“你不也是管家權貴人家出來的,有什麽資格如此和本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