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善惡之分
“啊，快鬆手，你是什麽人？”
沐小兮嚇了一跳，趕忙將那人的手甩開，接著就想叫人。
“乖徒弟，你別叫，是我……”
那個渾身是血的人，艱難的開口說道。
“是你？！你來這裏幹什麽？”
沐小兮凝神一看，這才認出了羅大先生。
她的話語間，滿是隔閡和疏遠，擺明了不願跟他再有什麽交集。
“我來找你，咳咳咳……是因為，我中了苗三姑的碎心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最多三天，所以我想，咳咳咳……我想把一生本領都傳給你！”
羅大先生劇烈咳嗽著，嘴角有血絲沁出。
他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收一個驚才絕豔的徒弟，把畢生絕學傾囊相授，以後帶到南疆去，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很抱歉，你找別人吧，我不想學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沐小兮義正詞嚴的拒絕了。
說完，她扭頭就走。
“你……別走！”
羅大先生滿臉懇求，追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倒在沐小兮麵前：“乖徒弟，我求求你，跟我學吧！”
“你是我幾十年來，唯一認定的徒弟，你有天賦，也有悟性，還是極其難得的巫聖血脈，你不學蠱術，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當師父的，跪求徒弟學藝，這種迫切的心情可見一斑。
“你幹什麽啊？起來，快起來！”
沐小兮見他下跪相求，趕忙伸手去扶他。
說實話，羅大先生這人，對別人都是陰狠毒辣，但唯獨對她，那真叫一個疼愛嗬護，掏心掏肺，當寶貝一樣捧著。
在羅大先生心裏，沐小兮是個天才。
能當天才的師父，他覺得無比榮光，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最大心願。
“你不答應跟我學蠱術，我就跪著不起來！”
“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我這身本領，絕不能就這麽失傳！”
“乖徒弟，我最多就隻能活三天了，你就可憐可憐我，答應我吧！”
羅大先生軟硬兼施。
他傷成這樣，忍著碎心蠱的疼痛，能摸到這裏來，在門口蹲點，成功等到沐小兮，這是很不容易的。
“抱歉，我真的不想學！”
沒想到，沐小兮態度堅決，沒有因為一時心軟而答應下來。
說完，她轉身快走幾步，很快進入了龍隱山莊。
羅大先生滿臉失望，向著沐小兮離開的背影伸著手，眼神中滿是淒涼。
……
楚雲凡回到龍隱山莊時，看到沐小兮正一個人，手托香腮，坐在客廳裏發呆。
“怎麽了？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跟姐夫講，姐夫給你出氣！”
楚雲凡笑著逗了她幾句。
“沒人欺負我，是我有個問題，一直搖擺不定。”
沐小兮輕歎一口氣，顯得心中很是糾結。
“哦？你這麽聰明，有什麽左右為難的，說出來我聽聽。”
楚雲凡也坐到沙發上，摸了摸沐小兮黑亮的頭發。
沐小兮忍不住朝著他靠了靠，把剛才羅大先生的事情說了。
“原來是他！這老頭還真是陰魂不散，竟敢跑到咱們家門口來騒擾你，我讓阿駿狠狠教訓他一頓，讓他滾！”
楚雲凡眨了眨眼睛，提高了聲音說道。
“不要，姐夫，你別為難他！”
沐小兮搖頭說道：“不管怎麽說，他對我，是真的沒有惡意。”
“他現在被千島幽凰那些人害的這麽慘，渾身是傷，還中了碎心蠱，頂多活三天，我不想讓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這麽沒尊嚴的死去。”
楚雲凡眯起眼睛，輕笑一聲：“你是想讓我救他嗎？”
“可以嗎？”
沐小兮眼睛亮了亮。
“小兮，我實話告訴你，碎心蠱是一種絕命蠱，一旦中招，無藥可治！”
“就算我全力救治，也僅能讓他多維持幾天而已。”
“我想，他自己對此，心裏也有數。”
楚雲凡淡淡說道。
聽到楚雲凡這麽說，沐小兮眼中的光芒明顯一下子暗淡下去。
她低下頭，咬著嘴唇，想了想又說道：“姐夫，他跪下求我，非要讓我跟他學蠱術，而且說是傾囊相授。”
“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學？”
楚雲凡沒有替她做決定，而是反問道：“那你願不願意學？”
沐小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蠱術都是害人的，學那些東西，會被人唾棄，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或者怪物。”
“其實我從小，就不怕那些飛蟲蛇蟻什麽的，別人都覺得很恐怖，可我隻覺得平平常常，而且有時候，我可以跟它們建立很奇怪的感應，驅使它們按我的要求活動。”
“直到那一次，在蟲屋，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在蠱術方麵的天賦，究竟有多麽強大。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跟那神秘的南疆，存在什麽奇怪的聯係。”
“我很糾結，心裏是願意學的，但我又不想變成異類，被人排斥疏遠。”
楚雲凡聽沐小兮這麽一說，心中已然明了。
他望著沐小兮滿是糾結的眼眸，淡淡一笑：“刀劍可以成為殺人凶器，也可成為守護家園的利器，那你說，刀劍是邪惡的，還是正義的呢？”
沐小兮愣了愣，脫口回答道：“刀劍隻是刀劍，至於正義或者邪惡，這要看使用它的人啊！”
楚雲凡隨即點在題上：“那蠱術呢？”
沐小兮心頭一震，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油然而生。
蠱術本身並沒有正義邪惡之分，關鍵在於掌握它的人，是善還是惡。
這就如那個龐文的手術刀，既可救人，亦可害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而如果太在意世人的眼光，失去了自己心中的判斷，那就根本守不住初心了。
“姐夫，我明白了，謝謝你！”
沐小兮揚起了頭，感覺心中豁然開朗，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就在這時，幾個門衛押著渾身是血的羅大先生來到了門前，回稟道：“楚先生，我們看這人在門口鬼鬼祟祟，可能是中天集團派來的奸細！”
楚雲凡微微一笑，對沐小兮說道：“小兮，他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