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狼穴(3)
這應該是司慧琪用了麻醉噴劑,司慧琪同樣不敢在這裏動用蠱術之類的,反倒是隻用麻醉劑。
徐易揚默算了一下時間,估計這兩個保鏢應該還有好大一會兒時間才會醒過來,當下輕手輕腳的貼到麻將室門邊,朝裏麵看了一眼,見麻將室裏麵煙霧繚繞,影影綽綽的有好幾個人,正在吆五喝六的打麻將。
徐易揚瞅了個空子,一閃身便到了麻將室與客廳通道旁邊的拐角處,藏身在一株文竹盆景後麵。
這個“藏”如是在白天,那無疑是掩耳盜鈴的事情,隻要有人路過,就能一眼看得出來,但是這會兒是到了深夜,基本上沒人走動了,再說,徐易揚的隱身符多多少少也有點兒作用,能讓人不太容易看得出來。
所以隻要更加小心一些,自然就不會有人看得出來有人藏在盆景後麵。
程達世等人又在打麻將,剛剛藏好,徐易揚便聽到麻將室裏麵有人說道:“五萬,我碰,嘿嘿,好不容易落了個轎,三條……”
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說道:“哎喲,你這三條,可真是及時雨啊,你看看我幹爹的牌……”
程達世也是嗬嗬的笑道:“對不起了,這三條,我杠,我這骰子呢,呃,一二三,走起……”
接著,便聽到一陣清脆的骰子落盤打轉的聲音,估計是打牌的幾個人都屏著氣息,去看程達世投擲的骰子點數所以沒人說話,使得這骰子落盤的聲音讓徐易揚聽得十分清晰。
不多時,骰子停了下來,那個女人嬌滴滴的笑道:“是個四點,哎呀這可喜氣了,幹爹,我來幫你摸這張牌,沾沾幹爹的財氣……哎,我來……”
接著便是程達世嗬嗬的大笑,看樣子是和牌了,旁邊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奉承程達世、歎息自己沒手氣,然後便是洗牌摸牌繼續打麻將。
也不曉得是怎麽回事,那嬌滴滴的女人說了一句:“幹爹,你說那個陸楓跟蘇珊攪在一起,他們會不會有針對幹爹你的意思,還有,幹爹你說這次甄選聖女……”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程達世突然低低的喝了一句:“我這兒打牌呢,你怎麽淨說這些事……”
不曉得女的是不是觸及到了程達世心裏某些東西,這讓程達世很不高興,麻將室裏麵頓時一陣沉寂,連打麻將出牌的聲音也變得很是微弱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的嬌聲笑著說道:“哎喲,幹爹,不就是一句話嗎,犯不著生這麽大的氣啊……來來來,打牌,我幫幹爹出牌,一萬……”
其中一個打牌的也強笑著附和著說道:“是是是,他陸楓我們惹不起,還能不躲得起嗎,反正再過一段,我們就可以有仇報仇有冤申冤了,到時候想怎麽收拾他就可以怎麽收拾他,是吧,真不值得跟他現在去計較。”
程達世歎了一口氣,改用緩和了一些的口氣說道:“之所以我不讓你們去跟徐易揚發生正麵衝突,你們知不曉得,從之前的幾次事情來看,這個徐易揚非常不簡單,在他背後應該有著一股普通人都想象不到的神秘力量在支持他……”
程達世的話說到這裏,歎著氣停了下來。
但程達世這話,卻讓藏身在文竹盆景後麵的徐易揚大大的吃了一驚,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一直以來都很是小心謹慎,盡一切可能的扮演著那個陸楓,哪曾想居然被程達世給看了出來,隻是不曉得程達世是如何看出來自己不對頭的地方。
“你是說……他很可能是聖女那一邊兒的?”有人問。
過了好一會兒,程達世這才喘了口氣:“他果真隻是聖女那一邊的倒也沒什麽,我很擔心的是,因為這小子的出現,把南宮也扯到他們一邊……”
那女的嬌聲說道:“不對吧,那個陸楓不就是南宮那邊的嗎,怎麽又成了聖女那邊的?幹爹你看出來什麽不對頭了?”
程達世敲了敲桌子:“我現在到沒看出來陸楓那小子有什麽不對頭,不過現在形勢嚴峻,道門的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好幾個我們的人都不明不白的失蹤了,你說我們能不小心一些?”
安南公司的高管張經理失蹤,這事兒老殘第一時間通知過徐易揚,因為這事兒,徐易揚還跟夏語涵直接硬懟過,但這後麵老殘再也沒來找過徐易揚,具體的情形徐易揚也就無法得知。
但是從程達世這兒,徐易揚倒是聽明白了——這幾天,地巫教潛藏在安南公司的人手,損失不小,很可能程達世雖然對“陸楓”有所懷疑,但現在卻顧不上。
地巫教的人手大量損失,這事情本身就讓程達世有點兒焦頭爛額了,再說,聖女加冕入壇的事情,也沒幾天時間,現在哪裏還能顧得上“陸楓”。
那女的幫著程達世打了牌,估計是看著程達世還有些生氣,當下便嬌聲說道:“幹爹果然心思縝密,隻是到現在為止,聖女一派的人哪有一個敢站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哼,我覺莫著啊,所謂的聖女派隻是一些沒事兒找事兒的人杜撰出來的……”
先前說話那打牌的出了一張牌,然後說道:“這事兒我也不敢妄言,不過好幾次都有人察覺到聖女一派的人存在,就說上次丘山那邊,就出現過幾個不明身份的人……”
這人這麽一說,徐易揚忍不住微微皺眉——在鳳竹溝的時候,三叔他們發現了一夥人,那夥人手段很高明,將三叔他們豢養出來守護禁地的狼群都全部蠱化,王長勝還因此丟了老命,可是等寧老板他們趕過去之後,卻再也沒見到那一夥人。
——難道那一夥人真的就是聖女一派?
徐易揚還這麽想著,哪曉得那女的也跟著問道:“你怎麽曉得他們就是聖女那邊的?哼,還不是以訛傳訛罷了,有沒有出現過什麽不明身份的人都還兩說呢……”
頓了一頓之後,那女的又說道:“誰都在說有個什麽聖女一派的,照我說啊,就算有,又能拿我們怎麽樣,眼下,南宮方麵早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了,那個聖女,我看多半也隻不過是還能勉強裝神弄鬼刷一下存在而已,要真是有那麽厲害,幹嘛不直接站出來……”
程達世明顯對這女人的話有些反感,過了好一會兒才沉沉說道:“這話你在我這兒說說也就算了,要是被別的人聽去, 我可不敢保證你會出什麽事……”
地巫教裏麵現在派係林立,甚至相互傾軋,這事兒整體上來說,依舊還是地巫教裏麵的機密,這女的這樣信口開河,最起碼就犯了地巫教的忌諱。
幸好這女的認了程達世做幹爹,否則,就憑著這一條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恐怕都很難說。
近乎嗬斥過那女的了,程達世這才說道:“這事兒你以後看著就成,別成天掛在嘴巴邊上,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也不用我教你了,呃,有些累了,來,你幫我打兩圈……”
先前說話那人趕緊說道:“程董您既然累了,那我們就不打了就是,省得勞累程董……”
“別介……”程達世又說道:“我是有些累,但是大家這牌興都還沒盡,要這就散了豈不掃了大家的興致,來來來……怎麽著也還得打上兩圈……”
幾個人都明顯的不敢拂逆程達世的意思,當下又接著打了起來,隻是後麵再也沒人敢提及“陸楓”以及“聖女”的事情。
到了這時,眼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徐易揚已經沒必要再藏在文竹盆景後麵,當下,徐易揚站了起來,正要去看其他的地方,沒想到一抬頭,卻見司慧琪從樓梯口探出頭來,悄無聲息的給自己比劃了一個手勢。
從司慧琪的手勢上來看,司慧琪在四樓上,也是一無所獲,又見徐易揚沒上三樓,準備撤退,所以司慧琪又下來找徐易揚,徐易揚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發現這一陣居然在這裏呆了二十五分鍾,可是,都這麽久了,徐易揚跟本沒去檢查過任何地方,所以,徐易揚跟司慧琪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還的去找找再說。
然而,到了這時,大廳裏麵的那兩個保鏢,也應該快醒過來了,一旦醒過來那可就麻煩很得,司慧琪想了一陣,瞅了個空子也閃身過來,然後直接撲到大廳裏麵,拿出麻醉劑再次對準兩個保鏢噴了一下。
而這時,徐易揚也已經直接撲到東邊的走廊盡頭,從樓上三層的房間布局來看,東邊走廊盡頭處,因為房間比較寬大,又是向南光線充足,很適合主人起居,程達世既然沒在樓上就一定是居住在這裏。
——應該是司慧琪之前沒太過仔細檢查,所以有些忽略。
徐易揚很快捅開臥室的門,然後閃身進去,一看之下,卻當真有些失望——這裏依舊還是一間臥室,但相比樓上的奢華這裏就簡樸了很多。
樓上放衣櫃的地方,這裏也有,隻不過別樓上的衣櫃小了大半,為了看起來不是很空蕩,衣櫃旁邊放了架異形式書櫥,整個書櫥上也就放了十來部書籍,而且這些書籍大多不但很厚,而且還很是破舊。
二樓上放置電腦的地方,到了這裏,也變成了一部超大屏的電視機,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套相當寬大的沙發。
徐易揚正要伸手去拉衣櫃,身後卻傳來極其微弱的聲響,一回頭,卻見司慧琪一臉失望的進來——司慧琪處理完那兩個保鏢之後,便再到西頭的房間去看了一遍,但依舊是一無所獲,有沒見到徐易揚出來所以跟了過來。
司慧琪見徐易揚的手搭在衣櫥上,低聲說道:“不會放在那裏麵吧,會不會有保險櫃什麽的……”
徐易揚卻問道:“你那邊沒發現?”
司慧琪點了點頭:“這老狐狸隱藏得當真不錯,我找了好些地方,都沒找到……”
徐易揚拉開衣櫃隻看了一眼便淡淡的一笑:“這裏就是程達世的臥室。”
“什麽,他會住在這裏?”司慧琪還再次打量了一下這間相對簡陋得很的臥室,差點兒失聲叫了出來。
徐易揚點了點頭,說道:“這裏的確是程達世的臥室,這衣櫃裏麵有他穿過的衣服,這書架上的書……”
司慧琪有些不能置信的再次打量了一下這簡陋得很的臥室:“他賺的錢多得數都數不清,住這破地方也就不說了,可你見過他這樣的人不會弄幾件古玩瓷器什麽的充充麵子,反而就拜了幾部破書,這說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徐易揚微微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女孩子當真個個都心細如發呢,沒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