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追蹤(3)
笑彌勒還告訴徐易揚,老紹私下裏跟他道過謙了,還說徐易揚當真是個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等等,總之,老紹說了徐易揚不少的好話,不過,老紹也沒少打聽徐易揚的師傅是出自哪一門那一派,還問了一個笑彌勒都覺得有些好笑的問題——徐易揚手裏的兵器,是出自何處?
笑彌勒覺得好笑的是,老紹前倨後恭,覺得幾句好話就能從笑彌勒嘴裏套出來所有的秘密,嘿嘿,那他老紹也太小看了笑彌勒這人的記仇心——老紹這家夥可是真真正正的拿著砍刀要往自己腦袋上放的人,哼哼,對自己會這麽做的人笑彌勒會跟他說實話,想得美!
隻是笑彌勒雖然覺得好笑,但最後也是終於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徐易揚一句:“臭小子你拿的是葉老板的火焰羽弓,我也麵前看到你用過幾回,好像挺厲害的,可現在怎麽回事?”
現在怎麽回事?
一提這個,徐易揚忍不住又是一股腦兒憤怒,跟玄鶴在度假山莊一戰,直到現在自己的元炁和靈力也沒能完全恢複,自己還本想找老殘討點兒藥酒呢。
可這一路過來都基本上沒什麽空閑。
聽徐易揚這麽一說,笑彌勒也忍不住微微皺眉——徐易揚的元炁不足靈力不濟,這是早在亂墳崗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看出來端倪的,但老殘和曾瞎子等人卻硬是一直都不聞不問,這當然不是曾瞎子和老殘刻意在忽略。
——老殘的藥酒珍貴當然也不是問題,而是所有的人應該都沒想到過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所以老殘也肯定不會時刻把那樣的藥酒帶在身上才是。
聽笑彌勒這麽一說,徐易揚當即去找老殘,可沒想到老殘苦著臉跟笑彌勒說的竟然一模一樣——不是沒發現徐易揚的異常,而是現在實在沒辦法。
老殘的藥酒沒帶在身上,徐易揚也就隻得作罷,反正一早也沒格外指望。
隻是到了這時候,原本徐易揚跟鍾豔兒等人以為,那頭青狐得以逃生之後,立刻就會去追尋它的那些同伴,沒想到的是,這頭青狐似乎刻意避開先前那一群同伴走過的地方,七彎八繞出了城,居然帶著徐易揚等人,向城外茂密的森林深處走去。
就現在來說,徐易揚隻能寄希望與這頭青狐,一是看看能不能找到玄鶴,再就是看看會不會找到地巫教聖女派的那些手下。
而且,徐易揚越來越堅信,地巫教聖女派的那些手下以及玄鶴都還在這個奇門陣法裏麵——除了鍾馗已經下令封死出入忘川城的道路之外,旺財、老紹他們兩個,到現在不都是活得好好的!
一路前走,森林越來越茂密,而且出了城之後,一群人一群青狐,就再也沒受到屍犼的威脅,估計那些屍犼,除了對徐易揚很有些忌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那幾頭屍犼去追早已逃竄的一群青狐去了。
不過,一路上走著,旺哥跟老紹等人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不時回過頭去打探一陣是不是有屍犼跟隨而來。
隻是每一次歇息的時候,鍾豔兒和那個保鏢等人都少不了要拿出來一些牛肉幹,去喂給那頭青狐,或許是因為這頭青狐畢竟是通靈之物,省得鍾豔兒等人的食物並不富裕,給它喂食,它也就最多隻吃上一兩個人的份量,之後便不再吃了,這使得徐易揚到並不太擔心食物短缺。
不過,這頭青狐跟保鏢和鍾豔兒親近了許多,對徐易揚卻是有些敬畏,至於笑彌勒,這頭青狐的態度是愛理不理的,很有一種高傲的姿態。
對曾瞎子、絕影師太等人,這隻青狐更是敬而遠之,從來不願跟他們靠近,對於旺財跟老紹兩個人,這頭青狐的態度十分明顯,厭惡!他們兩個人,無論是誰,隻要有人靠近它,它就會齜牙咧嘴,甚至兩粒藍幽幽的眸子裏麵滿是凶光,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撲上去咬他們,每每這個時候,鍾豔兒便主動上前喝阻,不讓青狐去傷害旺財他們兩個人。
第二次歇息之後,笑彌勒一邊跟在徐易揚身後趕路,一邊動起了心思:“臭小子,你說這麽美麗的一片森林,要是能逮到兩隻山雞野兔什麽的,架在火上一烤,那味道,嘿嘿……”
幾個人都不是普通之人,就算是忍饑挨餓這方麵,原本也會比普通人能忍耐,但就算是這樣,一群人依舊隻是凡人,是凡人當然也就會有饑餓的時候。
笑彌勒這麽挑逗徐易揚,其實也是回想起前些日子去鳳竹溝找葉憶歡,因為有擅長控製走獸的王長勝等人,那一路上可以說沒怎麽斷過野味兒。
但現在雖然同樣是這樣的林地裏麵,卻漸漸的饑腸轆轆起來。
隻是徐易揚沒好氣的答道:“你真是能想得出來,從這一路過來,你見過有什麽小動物,甚至你聽聽看,有沒有蟲鳴鳥叫……哼哼,就算突然之間冒出來一隻向屍犼那樣的,你敢吃?你能吃得下去……”
笑彌勒“嘿嘿”的幹笑了兩聲:“臭小子,別提那玩意兒好麽,想想都惡心。”
徐易揚笑了笑,笑彌勒是沒看到被自己打得融化的屍犼,那股味道,當真讓人能把苦膽水都吐出來。
笑彌勒笑了一陣,過了片刻,突又說道:“臭小子你說的沒錯,這一路過來,這林子裏,還真是沒有什麽鳥叫蟲鳴的,死寂,絕對是一片死寂,嘿嘿,還好,我們給這片林子倒是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徐易揚苦笑了一下,再不去跟笑彌勒繞舌。
不過,這時候走在前麵的鍾豔兒突然驚叫了一聲,徐易揚跟笑彌勒等人還以為發身了什麽事情,立刻搶上前去,一看之下,徐易揚跟笑彌勒等人也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呼。
鍾豔兒現在已經站到一堵斷崖之上,一如在遇到旺財他們兩個之前的那一條瀑布之時的情景——斷崖下麵,又是一片一望無際,平坦無垠的廣闊平原,影影綽綽間,能看到平原上的一座城池。
雖然這一次看到的城池明顯的比先前看到的那一座城池奢華了許多,但眼前的情形,除了些微之處不同之外,一切均是那麽眼熟,幾乎讓徐易揚懷疑是不是這頭青狐把幾個人,又把所有的人帶回到了遇到旺財跟老紹兩個人留守的那座城池來。
鍾豔兒跟保鏢卻都是不住的搖頭,這怎麽可能,先前是瀑布,現在隻是一堵斷崖,這就不說了,兩座城池相比較,現在這一座城池明顯的奢華了許多,甚至連建築物的風格都很是有些不同。
看著算得上是金碧輝煌的城池,旺財、老紹兩個人卻都是喜上了眉梢——跟著玄鶴在地巫教裏麵混了好些年,苦頭沒少吃,好處卻沒見得撈到了多少。
僅僅是看這座城池的外表,就曉得那裏麵肯定能夠撈到不少的好處。
兩個人甚至心裏想著,幹完這一票,撈到好處之後就換個地方,然後好好的享受享受餘下的時日,他麽的,道門也好,地巫教也好,他們愛誰誰愛咋地咋地……
青狐在懸崖上站立了一陣,又回過頭來看了徐易揚等人一眼,不曉得怎麽回事,徐易揚總感覺到這頭青狐看這一眼,好像心情挺複雜,不曉得是不是跟著青狐相處得久了,所以會產生出來一種奇妙的感覺。
鍾豔兒也轉過頭來,看著徐易揚,心情很是複雜的說道:“徐易揚,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徐易揚回過神來,笑了笑,答道:“鍾小姐,你別用這口氣跟我說話,你要我做甚麽事我還能不答應不成,說吧,什麽事?”
“不管那座城裏麵有什麽,都不要帶走任何一件東西。”鍾豔兒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道。
徐易揚笑了笑:“我又不差那些什麽,再說了,這一次我們是來幹什麽的,跟你說的那些什麽東西有半點關係?”
“那我就放心了!”鍾豔兒微微吐了一口氣,徐易揚雖然沒明明白白的答應,從那座城池裏麵帶走任何一件東西,但是徐易揚的意思擺在那裏,就算有再好的東西也跟他沒關係,這讓鍾豔兒很是放心,畢竟,徐易揚還算得上一個說話算數的人,答應下來的事情,就一定會遵守。
鍾豔兒微微吸了一口氣,也不管別的人怎麽樣想,隨即跟在青狐身後尋路下崖。
至於旺財跟老紹兩個人,鍾豔兒根本就不願去多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說了的話還會讓旺財跟老紹兩個人心生嫉妒,產生不必要的嫌隙和隔閡。
隻是旺財跟老紹兩個人聽鍾豔兒這麽一說,更是欣喜若狂,原本兩個人還計算著,要是進到城裏不讓兩個人帶走一些財物,或者跟他們兩個指手畫腳的,兩個人幹脆找個機會去閃到一邊兒去。
但現在看鍾豔兒跟徐易揚的態度,他們根本不管自己這兩個人,更不會跟自己兩個人爭奪財物,這豈不是天大的喜事。
要曉得,還不說徐易揚等人人身懷絕技,就憑徐易揚在前麵那座城池露了的那一手,旺財跟老紹兩個人就曉得,要跟徐易揚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耍橫,就算兩個人一起上也絕對不夠他們塞牙縫,為這事兩個人還正發著愁呢,沒想到突然之間福音就降臨了。
興奮之下,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就快了許多,連那頭青狐也輕快了不少。
不過,離這座城池還有不到一裏地的時候,徐易揚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徐易揚敏銳地感覺到,這座城池它不是一座空城——裏麵,有很多跟青狐身上一樣的氣息,這些氣息,還在遊動著,要不是太遠,徐易揚的異眼所以看不穿那厚實的城牆背後,徐易揚真是不想再往前走了。
這種城池裏麵,恐怕就是這些青狐的老巢——怪不得那頭青狐就算傷了後腿,到了這會兒,走得也格外輕快,這是回了它的老家啊。
徐易揚把這個情況跟鍾豔兒等人一說,鍾豔兒蹙著眉頭,不好多說什麽,畢竟讓這頭青狐帶路找它同伴的主意是徐易揚想出來的,自己要多說一句無疑就是責怪徐易揚。
笑彌勒倒是笑了笑,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嗬嗬,哥兒幾個,明曉得前麵就是青狐窩,還大搖大擺的直闖進去,就算有什麽不測,那也能在青史留下濃重的一筆,嘿嘿,何況……何況,有臭小子在,相信這頭青狐也不會忘恩負義……”
笑彌勒一路走,一路說說笑笑,完全沒有半點兒擔心。
倒是旺財跟老紹兩個人,不由得緊張起來。
曾瞎子、絕影師太以及老殘等人卻都是忍不住開始微微皺眉——他們也似乎漸漸嗅到一股子血腥味兒。
——進入青狐的老巢,威脅興許不見得是來自於青狐,但威脅卻確確實實存在。
見笑彌勒一路上說說笑笑的,當真有勇闖青狐穴的氣勢,徐易揚跟鍾豔兒、保鏢三個人的心情倒也漸漸輕鬆起來。
隻是這份輕鬆的心情沒能維持住多久,氣氛竟然就急轉直下。
到了離城門兩三百米的距離時,那頭青狐突然飛快的竄到城門裏麵去了,那情形,當真如同剛剛歸來的遊子,迫不及待得連一起的朋友都顧不上,就急著要回到家去看看。
眼睜睜的看著青狐消失,惹得笑彌勒在後麵戟指怒罵了好一陣,大罵這頭青狐忘恩負義,細數著從屍犼的嘴裏把它搶出來,又用藥物替它療傷,一路上幾個人省吃儉用,卻對它照顧有加,到了它的地頭,不盡盡地主之誼也就罷了,還拋下幾個夥伴,自個兒躲到一邊去策劃陰謀詭計……
總之,笑彌勒這家夥一開口罵人——罵青狐,簡直就如同黃河之水泛濫,滔滔不絕,而且,還有理有據,言辭鏗鏘,義正辭嚴,偏偏笑彌勒的怒氣還沒消,徐易揚跟鍾豔兒兩個人又在距離城門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發現一個不大的小背包。
最讓人觸目心驚的是,這個小背包上麵,鮮血淋漓,還殘留著幾塊白生生的骨頭。
還好,徐易揚認得這個背包,上麵依舊有著一塊刺繡的皇冠,也就是說,這幾塊被坑成白生生骨頭的人,應該是地巫教聖女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