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圈套(2)
鍾豔兒依舊冷豔、高傲,哪怕身上有好幾處還滲出血痕。
一瞬之間,徐易揚的熱血上湧,幾乎就要直撲過去,那曉得隻一眨眼之間,徐易揚卻又隻能暫時忍住——鍾豔兒身邊,正是徐文永!
徐文永的手段辛辣狠毒,早已不再是化仙坑那邊初見的那個徐文永了。
之前徐文永如何對待徐易揚,徐易揚依舊不想直接立刻置他於死地,原因其實很簡單——換句話說,徐文永當初選擇進入地巫教臥底,無論是為了跟林靈玲的私情又還是出於公義的必要,總之他的身份是“臥底”。
衝著這一點,徐易揚絕對不能跟他動手。
但就在這島上,徐文永卻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用毒氣殘害道家同門,這一點,可是讓徐易揚不能不徹徹底底重新對徐文永這個“臥底”身份進行考慮和對待。
看樣子,徐文永現在又要對鍾豔兒動手,徐易揚實在是沒理由讓他繼續這樣為虎作倀下去,暫時忍著,也隻是徐易揚不能不自量。
——僅僅隻是徐文永一個人,徐易揚都很難預料勝負,何況跟徐文永一起的還有好幾個地巫教眾。
除此之外,自己要是現在就貿然出擊,固然可能會占一些隱身符的便宜,但相對來說也是直接將鍾豔兒推向風口浪尖。
所以徐易揚不能不暫時隱忍,尋找和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說話間徐文永等人押著鍾豔兒到了麵前不遠,也在這個時候,徐易揚突然發現除了徐文永之外,其餘的幾個人身上竟然清一色的都有皇冠的標誌。
——這幾個人顯然是聖女派的門下。
隻是鍾豔兒因為身上有傷,走得不快,其中一個聖女派的教眾很不耐煩的推了一把她,還低低的喝道:“小賤人,磨磨蹭蹭的也還不是一個死……”
鍾豔兒被推得微微踉蹌了一下,但鍾豔兒穩住身子之後隨即昂首瞪著那人,冷冷喝道:“有朝一日你的妻兒子女也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那聖女派的人大怒,當即抬手對準鍾豔兒厲聲喝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大爺我這就送你上西天……”
徐文永在一旁冷冷的喝道:“你要幹什麽?”
那人楞了一下,隨即也是冷冷的答道:“這丫頭毒舌,不給她點兒教訓她不曉得馬王爺幾隻眼……”
徐文永哼哼的冷笑了一聲:“你帶著一具屍體去那些道門中人麵前?”
那人再次楞了一下,但隨即嘿嘿的冷笑一聲:“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立刻就弄死她……”
徐文永厲喝:“你敢!你不曉得她是誰?你不曉得她的價值是整個忘川城?”
聖女派那人也是厲聲喝道:“你凶什麽凶?我們蘇護法可沒說半死不活的就不能換回來一座忘川城!”
徐文永大怒:“聖女有令,誰敢動她一根指頭,殺!”
聖女派那人輕蔑不已,都懶得去看徐文永一眼,甚至轉頭去盯著鍾豔兒,口裏卻依舊不幹不淨:“狗屁聖女,要不是我們蘇護法……”
一句話沒完,聖女派那人突然一隻手捂著腰間,有些艱難轉頭盯著徐文永:“你……你對我下殺手……”
其餘幾個聖女派的人原本也並沒格外在意徐文永跟那人的爭執,可徐文永竟突然對那人痛下殺手,另外的幾個人微微一愣之後,隨即大喝一聲,各自把法器拿在手裏紛紛在衝著徐文永喝叫起來。
甚至有人在喝叫聲中,突然放出法器,從直撲徐文永。
徐文永的道行卻明顯高於那幾個人,微微晃動身形,避開法器,隨即一邊反擊一邊大喝:“我這是執行聖女之令,誰若反抗,就是抗命不從……”
徐文永如此喝叫,好幾個聖女派的人頓時手臂下垂——抗命不從在地巫教內雖然不見得是什麽萬死大罪,但對他們來說終究也是麻煩得很的一件事。
最主要的是,徐文永乃是新任聖女麵前的紅人,而新任聖女的指令根本得到徹底的執行,那麽南宮一門又如何肯定善罷甘休?
所以這事情萬一再鬧大一些,肯定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要扯到蘇護法麵前,弄不好被人拿去祭旗都說不一定。
地巫教內的教眾也是人,當中絕對不乏頭腦靈活之輩,想著這些甚至可能是性命悠關的事情,他們自然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另外幾人雖然很是不服,可交手之下,也立刻看清楚一個事實——他們根本不是徐文永的對手,到現在還能活著,隻是徐文永沒對他們痛下殺手而已,否則這一刻他們幾個也就跟地上的那人一樣,雖然死不了,但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恐怕也困難得很。
所以,那幾個原本準備跟徐文永一決生死的人,瞬間有些慫了。
打不過徐文永,而且又不占理——除了認輸之外還能怎麽樣?
原本一場狗咬狗的好戲,沒想到瞬間被徐文永的威勢給強行鎮壓了下去,躲在暗處的徐易揚都忍不住心裏一抽。
偏偏在這個時候,地麵微微發起抖來,緊接著便傳來“咚咚……”的腳步悶響。
——一個披頭散發,渾身血跡卻如同鐵塔的虯須大漢,手裏拖著一根不曉得從哪裏找來的鐵棒,走一步地皮都要顫一下的出現在徐文勇等人麵前。
“虯須大漢……”徐易揚暗叫了一聲。
“胡子叔……”鍾豔兒驚叫。
渾身血跡的虯須大漢哈哈的狂笑了兩聲,大喝道:“豔兒,姑爺來救你了……”
喝聲之中,虯須大漢手裏的鐵棒揮出,當頭砸向徐文永。
不曉得這虯須大漢在忘川城是哪一部騎衛,但徐易揚看得出來,那虯須大漢的確擔當得起忠勇,但唯一的遺憾卻是威猛有餘而靈氣不足,明明不見得是徐文永的對手,但卻依舊悍勇出擊。
這讓徐易揚心頭熱血奔騰起來,甚至是不由自主的暗罵了一聲——傻啊,就不能想想辦法再動手嗎?
徐易揚這邊額頭都開始冒汗,徐文永那邊已經開始接近了結果。
——那虯須大漢果然如同徐易揚的猜想一般,隻跟徐文永過了一招,胸腹之間便多了一個血洞!
徐文永掂了掂手裏的桃木追魂釘,很是輕蔑的看著後退好幾步的虯須大漢:“你就這點兒本事……”
那虯須大漢怒目圓睜,盯著徐文永:“去你媽的……”
喝聲中,鐵棒再次揚起,重又撲向徐文永。
徐文永依舊掂著手裏的桃木追魂釘,轉頭跟一旁的一個聖女派教眾笑道:“這家夥是從黑洞地牢逃出來的,殺了他,功勞不小……”
旁邊那個教眾心神領會,應了一聲“多謝徐師哥……”
一邊叫,一邊迎著虯須大漢撲了過去。
虯須大漢跟徐文永交手雖然隻有一招,但已經被許文永重傷,再加上虯須大漢本就不會法術,所依仗的也不過身長力大,就算是瀕臨死亡之際一擊威力無匹但終究少了靈氣變化,跟那聖女派教眾再次交手一招,一顆巨大的腦袋便滾落地上。
眼看虯須大漢瞬間身首異處,鍾豔兒忍不住掩麵叫了一聲:“胡子叔……”
那聖女派教眾得意洋洋的上前盯著依舊怒目圓睜的巨大腦袋,嘿嘿的笑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說著,抬起腳來一腳踢向那顆巨大的腦袋。
但讓那人沒想到的是,那顆巨大的腦袋突然張開大口,一口咬住那人的腳,白生生的牙齒竟然如同鋼釘竟然咬破那人的鞋子,死死的咬住那人的腳趾。
“啊……”那人又驚又痛,站立不穩,噗噠一聲坐倒在地。
“胡子叔……”鍾豔兒痛徹心扉的大叫。
徐文永卻上前看了看那人,隨後不屑的說道:“一個死人的腦袋就能把你弄成這樣,也真有你的……”
說著,一顆追魂釘射出,直直釘進那顆腦袋之中。
虯須大漢的眼睛終於緩緩閉上。
“胡子叔……”鍾豔兒搖搖欲墜。
徐文永伸手將坐在地上那人拉了起來,這才拍了拍手說道:“聖女有令,將這小女子押到寨牆上去,不得延誤……”
餘下的幾個聖女派頓時微微低頭彎腰,齊聲應了。
躲在暗處的徐易揚眼睜睜看著虯須大漢片刻之間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原本不是沒想著立刻撲出來跟徐文永決一雌雄,可就在徐易揚剛剛準備要出手之際,卻猛然瞥見對麵的屋頂上有個人影一晃。
徐易揚的眼睛銳利的很,也就屋頂上的那個人影一晃之際,徐易揚就已經看清楚那人竟然是南宮如懿。
也就是說,押解鍾豔兒去寨牆的,許文永他們幾個僅僅隻不過是處在明裏的誘餌!
或者,屋頂上、街道暗處隱藏著的才是安宮如懿或者那個蘇護法的殺著。
——現在,島上已經亂成了一片,南宮如懿也好那個蘇護法也好,沒理由不曉得是島上已經有道門中人滲透了進來。
安排了押送鍾豔兒上寨牆這一出,其實也就是為了把滲透進來的道門中人逐個擊殺或者一網打盡。
無論是道門中人又或者是忘川城騎衛,看著徐文永他們幾個不起眼的小腳色在押送鍾豔兒,就肯定不會不出手。
但不管是一個人也好,幾個十幾個人也好,隻要他們明目張膽的衝著徐文永和鍾豔兒而來,就中了南宮如懿和蘇護法的圈套。
這個圈套,徐易揚也是猛然之間才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