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同船共濟(1)
而當時,徐易揚更是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要不是章二伯,徐易揚跟司慧琪兩人多半就會吃些虧。
哪曉得章二伯苦笑了一下:“有句話叫什麽,就叫經常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經常走夜路的人,難免遇上一些怪事,所以老輩人就流傳下來一些應對的法子,我也隻是按照老輩人流傳下來的法子應付一下而已……”
陳老頭吐了一口煙,詫異的看著章二伯:“你們來的時候是遇上倀……倀……怪不得,你都丟了一隻鞋……”
陳老頭這麽一說,徐易揚馬上了然——原來路上是遇上傳說裏得倀鬼!
傳說走夜路的時候,會突然遇到一些東西擋在前麵,而且那些東西會長高,若是想要看看它到底有多高,它就會一直長高到你看不見它頂部,而你越想看清它有多高它就越長高,它越高就越會壓得你站不起身來。
之所以章二伯一直不讓徐易揚跟司慧琪別抬頭,就是如此。
但這東西也不是沒法破解——即如是普通人遇上,隻要趕緊脫下鞋子,望天上一扔,然後念叨幾句口訣什麽的,那東西立刻就會消失。
這樣的事兒說起來的確難以讓人理解,也沒法子解釋,但這世上的事情也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有合理的解釋的。
當然了,徐易揚所說這事兒,在道術裏麵也有輕而易舉的破解的法術,隻是徐易揚這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再加上章二伯的刻意庇護,所以根本沒輪上徐易揚動手。
但徐易揚當真隻能苦笑不已——章二伯果然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高深道行。
隻是到了這時,除了村兒裏一直都忌諱著的那件事之外,章二伯再也跟徐易揚隱瞞了。
章二伯說,就他本人來說,其實既不是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更不是術士異人,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莊稼人,不過,莊稼人也有很多懂得用土辦法趨吉避害。
——其實從章二伯家裏一出來,徐易揚等人就已經遇上了“鬼打牆”,然後才遇上“倀鬼”,所以後來章二伯等人居然轉悠到了徐易揚去過的那墳堆裏麵,隻是碰上了楊虎等人之後,章二伯這才重新辨明方向,而用腰帶將楊虎等人圍起來,也並不是什麽高深的法術,莊稼人辟邪去害的土法子罷了。
不過章二伯也不隱瞞的說,他其實有一雙陰陽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在陳老太的房間裏麵跟那一團黑氣打架的時候,其實章二伯是能夠看得見的,至於那一團黑氣到底是什麽,卻出於村裏的忌諱,在這個時候實在不方便說出來。
章二伯這麽一說,徐易揚這才明白過來章二伯到底是個人什麽樣的人,出了一雙陰陽眼很怪異之外,也就僅僅隻是個真正的普通莊稼人了。
然而,說起章二伯有一雙陰陽眼,徐易揚卻更是感興趣起來,不曉得章二伯的陰陽眼跟自己的異眼是不是一樣的。
章二伯苦笑解釋說,其實他的“陰陽眼”,同樣也隻是用土法子煉出來的——小的時候就膽子大,拿牛眼淚兌草藥然後塗在眼睛上麵,就能看到陰人。
當然了這種法子煉出來的陰陽眼時間長了,自然免不了惹上一些陰氣,身上陰氣越多的人本來也就越容易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那些東西看多了,章二伯也就曉得很多土法子去驅避。
隻不過這一類的土法子也基本上也就隻能應應急,是完全不能與徐易揚等人的道術法力相提並論的。
比如說先前在陳老太房間裏打架,章二伯就隻能用得上村夫莽漢的打法, 而徐易揚的火焰羽弓一出,前來索命的那團黑氣就隻能溜之大吉。
見徐易揚不但趕跑了那團黑氣,還用布下的天羅地網傷了那東西,陳老頭早就激動得不行,等章二伯說完,陳老頭也實在憋不住了。
“大師,你們這一次來,是專門來整治這裏的吧……”陳老頭眼巴巴的看著徐易揚。
徐易揚隻搖頭苦笑了一下:“也不算是,就是我一位朋友的親人在這一帶路過,我們也是有些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才一路找過來的……”
這話,徐易揚在章二伯家裏就已經好幾次說明過,但陳老頭卻不希望是這樣的——徐易揚等人最好是能夠將這裏的妖魔鬼怪什麽的驅除,也就是專門本這裏來的。
畢竟專門來這裏,至少也多了很多準備。
可徐易揚的話,還是讓他很有些失望。
——碰上了的和有備而來,這是兩碼子事。
“聽說你還有位朋友就在章老弟家裏,你說他比你還厲害,可我又聽說他也受了傷,那你們這……”
隻是陳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司慧琪解釋道:“我看過了,那位老板並不是受了傷,隻是碰上了什麽禁製,這個沒事兒,很快就能解除的……”
司慧琪這麽說,也是她看過寧老板的身上並沒傷口,而寧老板身上沒傷卻又那樣虛弱,當然就隻能有什麽東西禁製他的元炁和法術。
陳老頭和章二伯聽司慧琪這麽一說,一顆心反倒放了下來——在他們看來,要真是受了傷,那肯定就麻煩的多了,畢竟這窮鄉僻壤的,哪裏有好醫好藥讓寧老板很快好起來?
但如果僅僅隻是“禁製”,那衝破禁製不就恢複了。
——這也是兩個老頭子所知不多所至,要曉得,諸如徐易揚、司慧琪、寧老板這一類人,若僅僅隻是受了點兒傷,反而並不是多大的事,真正讓他們這些人擔心的卻恰恰是“封印”、“禁製”。
徐易揚被曾瞎子和笑彌勒封印了竅穴,那可是很長一段時間裏麵都沒能衝破的,而一旦遇上懂得禁術的人中了人家的禁製,那可以說更是糟糕至極,這輩子能不能衝破禁止都還得兩說。
司慧琪說什麽沒事,很快就能解除,估摸著也就隻能是暫時安慰一下陳老頭他們罷了——畢竟沒法子去跟他們談論封印、禁術之類較為專業的東西。
幾個人一邊說話,不時又去查看一下陳老太太房間的情況,陳老太太經過徐易揚的一番布置,倒是基本上沒什麽事情了,中途還開口說話說是口渴想喝水之類的,顯然陳老太太已經好了很多。
但陳老太太這邊是好了很多,可是剛剛過了子時,原本就還有隱隱約約的吹山之聲當中,竟突然傳來一陣淒慘的哭喊聲。
正在吃著宵夜的章二伯忍不住側頭細細一聽,瞬間臉上的又變了顏色——聽那哭聲,應該就在離陳老頭家不遠,而徐易揚更是聽得清清楚楚,是那家的老婆婆死了,哭喊著的真是那家人的兒媳。
聽到這哭喊聲,陳老頭也是重重的把碗往桌子上一頓,又是一臉的憤怒:“王八蛋,硬是少一個都不成……”
陳山根支棱著耳朵停了好一陣,這才愣愣的說道:“是常丫她們家的老太太……”
徐易揚放下筷子,看著微微皺眉的章二伯問道:“這麽說,今天這兩個一個都沒能少?”
章二伯沉沉的歎了口氣,沒吃完的半碗麵條也不吃了,一邊掐了旱煙,邊往煙鍋子裏裝邊歎息著說道:“每次都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這些年也沒出現過今晚這樣的事情,哎,隻是害了常老太太……”
司慧琪也是擱下筷子:“它就這麽霸道?”
隻是司慧琪這話,好一陣兒也沒人接茬——就算是“它”霸道,幾個普通村民又能奈何得了它?
章二伯足足抽了兩鍋子煙,把煙灰磕幹淨了這才說道:“今天晚上是沒事兒,陳老弟你幫這兩位安排個地方休息一下,我還得去看看……”
沒想到陳老頭搖頭:“還不是都在這裏將就一下算了,現在都這樣了,也不急趕著去看,要去,還不得明兒一早。”
徐易揚雖然不曉得章二伯是打算回家裏去還是去看看那個常老太太,但章二伯的意思,肯定又是要走夜路——雖然不見得有多遠但章二伯的膽子當真不小。
徐易揚本來也想跟章二伯一起再去趟一遍夜路,但一轉頭卻發現司慧琪似乎已經開始有了些睡意,徐易揚當下也就隻好住口不說。
這兩天在荒山野嶺當中吃不好睡不好不說,成天都在翻山越嶺鑽山溝,徐易揚還不太覺得,但司慧琪畢竟是個女孩子。
自己若是一定要跟著章二伯再去走一遭的話,司慧琪肯定得跟著,如此一來,司慧琪必定又會遭罪半個晚上,關鍵還有一點——她怕“鬼”。
這可是與生俱來的事情,沒法子。
還好,陳老頭是真不讓章二伯馬上就離開,說好說歹都要章二伯留下來,還說是留在這裏可以防止陳老太太再有什麽意外發生。
章二伯無奈,也隻得留在了陳家。
之後幾個人又勉強聊了幾句陳山根大伯死了的事情,見司慧琪實在是睡意朦朧,陳老頭這才讓陳山根安排了地方讓司慧琪和徐易揚各自休息。
這一夜,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給累壞了,徐易揚的腦袋一挨枕頭,便馬上沉睡了過去,甚至都沒機會去想象寧老板和楊虎他們到底怎麽回事,這鬼吹山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易揚睡的很沉,但卻很短暫,應該是給村兒裏的雞叫給吵醒的,醒來一看天色也就才魚肚白。
但讓徐易揚想不到的是,章二伯卻已經早就離開了陳家,一問根本沒睡陳老頭這才曉得,雞叫頭遍的時候,章二伯就已經離開,但估計是回家去了。
陳老頭說,雞叫之後,天光大開,陰人回府,不敢再繼續滯留,所以章二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