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屍變
徐易揚掀倒笑彌勒之後,將水壺裏的尿液淋到笑彌勒頭上,笑彌勒隻掙紮了片刻,便軟癱了下去,至此,徐易揚也終於可以騰出手來。
??但這時的二娃幾乎瘋狂起來,紅著眼睛,盯上了鍾豔兒,好在鍾豔兒跟徐易揚都曉得二娃是中了媚邪之毒,失去心智,鍾豔兒跟徐易揚自然也不去計較,徐易揚一邊避讓,手裏頭的繩子,卻是像一條靈活的蛇一般,不住的往二娃身上繞去。
??好一會兒,徐易揚手裏的繩子,才完全繞到二娃身上,這時的二娃,雖然被捆得像個大粽子,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但是兩隻眼睛卻盯著徐易揚跟鍾豔兒兩人,眼裏充滿了怨毒之意,徐易揚哪裏去理會得了那麽多,隻拿了裝著尿液的水壺,衝著二娃當頭淋下。
??笑彌勒、陳忠、二娃三個人,被尿液淋了,掙紮了一陣,先後軟癱在地,昏睡過去。
??徐易揚見笑彌勒等人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直接昏睡過去,這才喘著粗氣,回過頭來,對鍾豔兒苦澀的一笑:“謝謝……”
??鍾豔兒扔了手裏的空水壺,很是平淡的回答了一句:“你用不著謝我什麽,放任他們,我們一樣不會好過……”
??“這個麽,嘿嘿,同舟共濟吧……”徐易揚訕訕的笑道:“同舟共濟,同舟共濟!”
??“算了……”鍾豔兒淡淡的笑一下,接著說道:“這些客套話,還是算了不說了,還是先想辦法看看笑彌勒跟陳忠兩個人吧。”
??水壺裏麵的水用完了,徐易揚跟鍾豔兒兩人又不得不用自己的尿液救人,但救下了笑彌勒陳忠,二娃三個人之後,連尿液也都用光了,但笑彌勒跟陳忠兩個人卻依舊還躺在地上。
??出奇的是,陳忠也同樣中了媚邪毒,但他卻在昏倒之後,就再也沒起來,更沒像笑彌勒他們三個人那樣發瘋發狂。
??這種現象,實在讓人有些詫異。
??隻是後來,徐易揚跟鍾豔兒兩人才曉得,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陳忠平日裏麵也都喜歡擺弄一些藥物,而媚邪之毒浸入身體,便更快更猛烈的發作出來,又因為體質差異,昏倒在地便再也起不來了。
??隻是徐易揚跟鍾豔兒兩人手上再也沒水,兩個人都是忍不住一陣躊躇,該到哪裏去找水來替幾個人解毒?
??徐易揚尋思了一陣,猛然間想到,笑彌勒這家夥,原本是準備有水的,但自從進了亂墳崗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笑彌勒把他自己的水拿出來過,就連洗臉,也用的徐易揚的礦泉水。
??也就是說,笑彌勒這家夥身上,應該還有水而且根本就沒動過,估摸著是這家夥留著到最關鍵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的。
??一想到這個,徐易揚又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又拿這老家夥沒辦法。
??當下,徐易揚再到笑彌勒身上去找水,果然,笑彌勒這家夥,竟然將一瓶礦泉水和他雜七雜八的法寶一起藏在衣襟裏麵,根本就沒拿出來過。
??徐易揚拿了笑彌勒水,轉頭到陳忠身邊用水去澆他的腦袋。
??原本昏睡著的陳忠被冰涼的水刺激,不多時,便哼了一聲,看樣子應該很快恢複過來。
??之後,徐易揚又找了幾塊毛巾破布一一用水蘸濕,做成簡易的防毒毛巾,然後讓鍾豔兒和葉青青幫忙在笑彌勒等人的口鼻上一一覆蓋,以防幾個人繼續受到媚邪毒害。
??估摸著笑彌勒、陳忠、陳忠、二娃等人,再無大礙,徐易揚跟鍾豔兒、葉青青三個人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隻是稍微鬆懈下來,徐易揚跟鍾豔兒、葉青青三個人俱都手足酸軟,滿腔後怕,俱都不說話,隻是沉默起來。
??許久,徐易揚的目光落到石棺上,隻是一看到這具石棺,徐易揚幾乎要咬牙切齒,這媚邪當真歹毒,自己這一群人差點就全部撂在這兒了,不過估計那家夥怎麽也沒想到,媚邪,是專門對付進入墓室的男人的,而且,已經獲得了一次極大的成功。
??墓室裏麵原來的十幾具屍體骨骸,肯定就是因為中了媚邪,才自相殘殺,死亡一盡。
??不過,這次卻碰上了一個女的跟著進來了,就因為有了葉青青先前的一聲大喝,這才震醒了徐易揚,一場災難這才消彌於無形。
??隻是先前一陣折騰,讓徐易揚等人沒辦法、也沒機會細看這石棺裏到底有什麽,這時,鍾豔兒在地上找了常四牛用的手電,走到石棺旁邊將光亮直直照射在石棺裏麵。
??石棺裏麵,又是一層棺槨,木頭金漆,棺槨蓋上塗金描繪一團雲紋飛鶴,金光燦燦,甚是耀眼,隻是先前笑彌勒跟陳忠、二娃三個人失去心智,一陣打鬥,少不得翻身上來,在木棺槨上麵踩了不少腳印。
??看起來,既有些滑稽可笑又很是陰森恐怖,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媚邪,多半便是混合在金粉裏,塗在這棺槨之上,隻要略略打開棺蓋,便能將毒氣揮發出來,達到殺人不見血的效果。
??幸好,這歹毒的手段,竟然讓葉青青給識破了。
??先前陳忠、二娃兩人,推開石棺棺蓋之際,發現棺槨是有人打開過,但之前打開棺槨的人多半也隻是跟陳忠和二娃一樣,才僅僅隻是推開了上層的石棺蓋子,頃刻之間就中了媚邪之毒,失去了心智,直接導致一場慘烈的搏殺,所以,裏麵的木槨應該還沒真正打開過。
??鍾豔兒取了手套,戴在手上,這是葉青青吩咐的——大凡能把毒物用到這麽高明的地方,不得不多上一個心眼,就算要開棺查看也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突遭不測。
??隻是鍾豔兒,徐易揚等人本來並不是為了這個而來,所以根本就沒準備手套,現在也隻能找來兩塊布片隔在手上,不讓皮膚直接與棺槨接觸。
??徐易揚跟鍾豔兒、葉青青三人也不去管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笑彌勒等人,直接抬起薄薄的棺槨蓋子,放到一邊,徐易揚有些迫不及待的回過頭來,去看那棺槨裏麵。
??沒想到這棺槨裏麵,竟然還有一層槨,石棺、第一層木槨,第二層木槨之間,又是嚴絲合縫,沒有留下半點縫隙,自然也就看不到有什麽可以顯示館主來曆的陪葬品放置其中。
??而第二層槨蓋,深深嵌在第一層木槨裏麵,沒辦法直接抬起來挪開,不過這個難不到徐易揚,陳忠二娃他們,本來就是為倒鬥而來,開棺之類的工具齊全得很,何況,萬一那些工具都用不上的話,還有葉青青的斷龍刃。
??徐易揚轉身在地上找來兩把撬棍,給了鍾豔兒一把,自己拿了一把——葉青青拿著斷龍刃,隻等棺材裏麵有什麽動靜,就立刻動手。
??撬棍插進木槨一側,輕輕往下一壓,“咯吱……”一聲,第二層木槨蓋子,慢慢升起,裏麵沒有想象中的毒煙噴出來,但是,手電的光線從縫隙中照射進去,卻反射出來一片耀眼的黃光。
??徐易揚、鍾豔兒稍等了片刻,見裏麵沒有什麽動靜,這才慢慢的抬起槨蓋挪開。
??挪開蓋子回頭看時,隻見裏麵一片金光燦爛,裏麵躺著的竟然是苗疆服飾,十七八歲的女孩子。
??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一位女孩子,不僅僅隻是苗疆男女的服飾有著很大區別,而且還因為這女孩子,保存之完好,居然如同剛剛熟睡過去一般,麵容甜美無暇,臉上還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
??——跟徐易揚等人在地下湖旁邊看見的那些女孩子一樣,絲毫也看不見應有的死氣和屍氣,徐易揚一見這女孩子,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隨即一臉茫然,呆呆的看著那女孩子。
??鍾豔兒卻沒去瞧那女孩子,一雙眼睛,卻隻是咕嚕咕嚕的掃視棺槨裏麵的陪葬品,似在尋找什麽物件。
??其實,陳允齡跟二娃、陳忠叔侄幾個,來到這亂墳崗,原本要找的是可以值得起大價錢,足夠讓他們可以離開鬼吹山並生活下去的財物,這是陳允齡跟陳忠、二娃都親口承認過的。
??不過,陳允齡叔侄三個,之前卻並沒拿到一點兒值錢的東西,甚至連值錢的東西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再說了,自從陳允齡死了之後,二娃跟陳忠兩人,似乎把這事情給忘了。
??徐易揚了會兒呆,見鍾豔兒小心翼翼的在棺槨裏麵驗看陪葬品,徐易揚忍不住微微搖頭,因為徐易揚發現,鍾豔兒當真隻是看——棺槨裏裏麵的陪葬品倒也有幾樣,但大多極是簡陋,鍾豔兒自隻拿在手裏,仔仔細細的看上一陣,便又放了回來去。
??倘若鍾豔兒是貪圖財物,自然居不會再放回去了。
??隻是鍾豔兒越是如此,徐易揚的心裏頭卻越是輕鬆了起來,先前,所有的人都在挑選精美之前的珠寶,鍾豔兒都沒伸過手,沒看過一件金銀財寶,現在又僅僅隻是拿在手裏看一下便放回去,至少,鍾豔兒還不是貪婪之輩。
??再說了,徐易揚也突然想到,陳允齡他們要找的東西,會不會就是在這棺槨裏麵?
??如此一來,徐易揚自是釋然,隻不過偏偏這個時候,昏睡過去的笑彌勒“嗷”的叫喚了一嗓子,看樣子是媚邪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已經在開始蘇醒過來。
??當下,徐易揚彎下腰來,去查看笑彌勒的情況下。
??隻沒想到的是,槨裏的那個苗疆女子,棺蓋被打開之後,不但接觸到了空氣,還接觸到生人氣息,隻不過沒人注意,就在這短短的一瞬之間,那苗疆女子身上的皮膚,慢慢的起了些變化。
??一開始,是那苗疆女子的皮膚,漸漸幹枯,肌膚顏色也慢慢變得發暗,身上的一些部位,還緩緩的長出一層白白的絨毛。
??甚至鍾豔兒都沒察覺的是,這苗疆女子的肚腹之內,竟然漸漸地,極為輕微的顫動起來,仿佛這女孩子在慢慢的恢複身體機能,就要醒過來一般,而且苗疆女子的肚腹裏麵顫動越厲害,她的皮膚肌肉,就越幹枯得厲害,那層白白的絨毛,也就長得越長、越密。
??但這些,幾乎都是肉眼無法察覺出來的速度在變化,鍾豔兒自然是一點兒也沒察覺出來,隻是繼續查看這苗疆女子身邊的陪葬之物。
??偏偏徐易揚這時節也因為笑彌勒逐漸解毒,慢慢醒來,徐易揚隻顧著低頭照顧笑彌勒,根本就沒法子去注意苗疆女子的變化。
??就在這一刻,那苗疆女子突然間就站了起來,直直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事出突然,鍾豔兒忍不住“啊……”了一聲,驚得一下子坐到地上,旁邊的葉青青卻是臉色煞白,直指著那女屍,說不出話來。
??那苗疆女子睜開眼睛茫然四處看了一遍,放佛沒發現什麽是東西,驚擾了她的清夢,又一仰身子,閉上眼睛,還想要睡個回籠覺似的,直挺挺的倒回棺槨裏麵。
??聽到鍾豔兒的驚叫,正在查看笑彌勒的徐易揚回頭,見鍾豔兒坐在地上,一臉驚懼,忍不住問了一句:“鍾小姐,你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一驚一乍的,真是嚇人……”
??說罷,徐易揚仍舊低頭去看笑彌勒。
??就在這一刻,鍾豔兒卻滿臉通紅,指著徐易揚盯著他使勁的眨巴了幾下眼睛。
??徐易揚不明其意,看了眼鍾豔兒,忍不住說道:“幹什麽啊,神神叨叨的……看樣子,他們馬上就能夠醒過來了,你可別說有什麽問題。”
??鍾豔兒保持著指著徐易揚的姿勢沒變,張嘴說了一句無聲的話,當然,不是鍾豔兒說不出話來,是她不想說出聲來
??因為剛剛才躺進棺槨裏的那個女屍,聽到徐易揚說話,又站了起來,並且,一縱身子,從棺槨裏跳了出來,無聲無息的就落在毫不知情的徐易揚背後。
??幸虧徐易揚蹲在地上,又是背對著她,而且,說完那句“你可別說有什麽問題……”
??之後,便打住了話頭不再說下去。
??葉青青手裏攥著斷龍刃但卻不敢貿然出手——鍾豔兒和徐易揚等人就在麵前,若是全力一擊都不能徹底將那變異的女屍製住,勢必就會危及徐易揚等人。
??所以葉青青拿著斷龍刃,既不敢開口做聲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易揚見鍾豔兒嘴唇疾動,似在告訴自己,還真的是出了問題,徐易揚腦袋裏一絲靈光閃過,曉得是又出事了,當下對鍾豔兒眨動眼睛,詢問又是什麽地方出了紕漏。
??徐易揚背後那苗疆女子,嚴格的說來,已經不是一個女子了,先前在棺槨裏看見的那個女孩,身著華麗,笑容甜美,實在讓鍾豔兒也有幾分嫉妒之心,但是現在那女孩子明明就成了殭屍,雖然還是穿了那件華美的衣服,但是那張臉,以及暴露在外原本應該是芊芊玉指的手,都變得不成樣子了,臉上的紅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磣人的慘白,偏偏那已經睜開的一雙眼睛裏黑少白多,已經深陷進眼眶之中,看起來很是恐怖,十根手指黝黑枯瘦烏骨的雞爪子一般,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鍾豔兒又是擠眉又是眨眼,偏偏一時之間又說不清楚,畢竟剛剛這苗疆女子,突然之間就站了起來,鍾豔兒明白,這絕對不是幻覺,而是屍變——真正的屍變。
??其實鍾豔兒也是沒怎麽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更沒與葉青青、徐易揚、常悅三個人一樣直接跟女屍窩在一起過,所以少了許多臨機應變。
??正惶急之間,最先讓徐易揚解毒的陳忠、二娃兩人緩緩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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