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何以安山河> 心,飄零久

心,飄零久

  話題轉換太快, 許康軼當場就蒙了,“你說什麽?!”開什麽玩笑!他握住花折的手臂, 力度是花折不能抗衡的, 直接就想換個位置——


  花折臂上加力,壓在他胸膛上巋然不動, 說話聲音顯得神氣厲害的很:“才第一件事就說話不算數了嗎?嗯?”


  許康軼知道這是被花折給繞進來了,挑著丹鳳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 不過也不能總是說了不算,算了不說:“就這一次。”


  花折樂瘋了,胡亂的一下下親著許康軼的鼻梁眉骨:“我的康軼, 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許康軼覺得自己既羞赧難當,又有些鬱悶:“真是有出息, 一萬次機會全用在這事兒上?”


  花折手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夢了那麽多次, 今晚第一次手下觸覺有了溫度:“康軼,如果現在是真的,那我以後最重要的事情, 就是這事兒。”


  許康軼覺得城池盡失了不算,連家底都被人套走了, 一萬次?!“你哪這麽多廢話, 不上換我!”


  雖然許康軼看不到, 但是花折此時確實笑的非常撩人:“康軼, 別怕, 把你自己交給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折眼睛在黑暗中亮的熠熠生輝,許康軼雖然現在瘦了點,但肌骨精致,他心花怒放,喘息著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又雙臂抱了上來。


  許康軼就不知道人能沒出息貪吃到這種程度,他開始有點後悔今晚把花折留下來過夜了,手肘用力半支起身子:“等…等一下,你這是要折騰死我嗎?”


  花折也不知道自己原來這樣,他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喉結滾動幹咽了一口,望著許康軼的鳳目唇珠,饞的厲害:“最後一次。”


  許康軼哭笑不得,一把卡住了他的肩膀:“剛才你也是這麽說的,都快四更天了,明天還要啟程去太原,你還讓不讓我睡覺?”


  花折冒著壞水的壞笑,想到確實也不應該由著性子胡來,畢竟許康軼大病初愈,欺身上來給了許康軼一個長吻:“你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饒了你。”


  許康軼覺得自己算是上了賊船,他偏頭不好意思看花折,露齒一笑,又想睡覺又覺得實在說不出口,他伸出右手臂掩住了眼睛,張了好幾次嘴才總算是憋出了動靜來:“好哥哥,饒我罷。”


  花折看許康軼天鵝頸項、蝴蝶鎖骨,平時矜傲高貴,而今任他所為,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康軼,你這樣讓我怎麽饒了你啊。”


  *

  察覺到天光已經放亮,許康軼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感過於複雜,臉上紅白交替,也不想睜眼,之後感覺到一直從身後摟著他的花折用手肘支著床,湊到他耳邊笑著吹氣:“康軼,醒了?”


  “嗯。”他嗓子眼哼出一個字,算是回答了。


  花折一隻手依舊在他身上快樂的遊走,聲音中透漏著的那股興奮不太正常:“康軼,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做夢吧?”


  “我也覺得這不像是真的,真有你的。”許康軼聲音悶悶的,他做夢也沒想到,妥妥的直男被掰彎了也就算了,還…還…被壓了。


  花折自身後輕輕啃咬他的耳朵:“嗯,溫暖的,應該是真的。”之後將臉埋在許康軼的肩窩裏一會,發梢蹭的他後背癢癢,大口吸氣,狠狠嗅他身上的氣息。


  接著身後一空,花折翻身起床,來到了窗邊,將離床較遠的窗簾拉開了一截,陽光唰的一下射了進來。


  花折笑吟吟的繞床一圈,又蹭到了許康軼的眼前來,這麽一會功夫已經將裏衣中衣套在身上了,被子一掀鑽了進來,摟住許康軼又開始親他:“康軼,太陽出來了,我應該不是做夢,白日夢不會這麽又真實又有溫度的。”


  許康軼身心感覺極其詭異,覺得好像被拆開之後又重新組裝了一次似的,這個樣子還去什麽太原,去一趟餐桌都有難度。麵對花折這張臉便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株含羞草,抽空子一翻身又後背對著他。


  “別這樣,康軼,”花折沒臉沒皮,雙臂用力又把他翻了回來:“不要一大清早就用後背對著我嘛。”


  花折鼻尖對著鼻尖吻了他唇珠幾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都親到了。”


  說罷眼睛不懷好意的順著被子縫隙往下瞄了瞄。


  許康軼實在不想搭理這一大早就開始肉麻的色鬼,伸手摸索到了衣服就開始往身上套。


  “別自己穿,”花折一伸手就把睡袍拿到了手裏:“康軼,你看不清,我幫你穿。”


  沒戴水晶鏡的許康軼眼神再差,也沒殘廢到連衣服也穿不上,可惜有人就是喜歡膩歪兒他,輕手輕腳的左親一下,右吻一下,用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三件衣服都沒套好。


  許康軼本來像是被踩住了狗尾巴,心裏暴躁著想要報仇雪恨,可現在看花折高興的像是幾歲的孩子捧著蝴蝶似的小心翼翼,又覺得心裏一疼,花折一向穩重典雅,這也是多年求之不得,所以突然得到有些高興的失了常。


  心裏想著,伸手摸上了花折的臉頰輕輕摩挲。


  花折終於扣好了許康軼衣襟上最後兩個扣子,笑起來像個開了屏的孔雀:“康軼,謝謝你。”


  許康軼心有所感,剛想問花折謝他什麽。


  就聽花折好似有點不好意思又幸福滿滿的說道:“謝謝你,那個,昨晚…包容我,以後一直…這麽包容我,行嗎?”


  “…”許康軼用手捂住額頭眼睛,覺得臉皮下的血管被燒開了鍋,臊得他燙的嚇人,手指縫裏表情少見的慘不忍睹,終於開口說了今早的第二句話:“銘卓,咱倆商量一下。”


  花折趁他看不見眼睛滴溜溜亂轉:“商量什麽?”


  許康軼覺得愛人之間也得講究一個平等,他就不太過分要求了:“銘卓,要不,你單日,我雙日?每年裏雙日比單日還少幾天,也算是我吃虧了。”


  花折笑出聲來,他剛才以為許康軼是由著他胡鬧一次,之後要翻身繼續當主子了,可許康軼確實有時候像個二傻子:“康軼,你才開始和我商量,就把底線讓出來了?”


  許康軼伸手摸了摸頭頂,好像是這麽回事。


  花折輕啄他的臉頰,寸土必爭的摟著他嘚瑟:“那也行,不過得等我那一萬次機會用完了之後的,康軼,你…柔韌性真好,今晚,我還要。”


  ——花折也才二十多歲,以前看有些男人挺色,把這個事情當個事做,他還有點不明就裏,心中笑話他們太不自律,有些人壞事沒幹成多少,倒是年紀輕輕就染了花柳病或者傳了一個臭名聲的。而今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巨大滿足灌注在一起,高興得他想掉眼淚,馬上食髓知味,開始惦記上了。


  許康軼有些鬱悶,身子向後躲了躲,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花折何等敏銳,察覺到許康軼臉上嚴肅了起來,當即激靈一下,一下子從那個高興失態了的幾歲孩子,變回了穩成端方的花公子,說話也開始往回拉:“康軼,我開玩笑的,你大病初愈,怎麽可能由著我胡鬧。今天你修養為主,我去廚房照看一眼,讓把調理的藥膳給你端來。”


  許康軼剛才隻是想怎麽奪回點失地,不經意間露出了嚴肅的本性,沒想到花折這麽大的反應,看到花折瞬間就從那個高興發瘋的狀態回歸了常態,他心下愧疚,終究是花折經曆的太多,少了些安全感,謹小慎微的唯恐失去。


  他伸手在床頭櫃子上摸索,把水晶鏡戴在了鼻梁上,和花折四目相對,看花折又仿若一瞬間便柔韌不可摧的神情,胸口有些發酸,他靠近了花折,少有的用肩膀上臂微微碰了幾碰花折肩膀,花折偷偷鬆了口氣,看來不是惱了。


  許康軼挑了挑眼角鐵樹開花的笑了,帶著明顯的調皮和揶揄:“銘卓,以前不是挺心疼我的嗎?怎麽晚上就這麽舍得折騰我啊?”


  花折從未見過許康軼犯賤的樣子,當下心都酥了,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康軼,我…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不摟在懷裏就覺得不是真的,我昨晚又高興又怕是假的,有些控製不住我自己。”


  滿意的看著花折的變化,許康軼伸手緩緩的把花折的攬在了懷裏,靜水般的聲音裏仿若帶了渦旋:“銘卓,別這樣謹小慎微的,君流落異鄉,我亦飄零久,日後,你盡興吧。”


  察覺到許康軼捧著他的臉在用食指輕輕捋他的眉眼,花折也抬眼和他對望,一時間忘了說話,聽許康軼一片深情:“銘卓,以前時間太快,覺得從來沒有把你看清楚過,趁著我還能視物,讓我好好看看你。”


  輕吻似星星柔情墜下,沉醉在許康軼一片小波浪拍岸的溫柔吻中,花折竟然還有些緊張,不自覺的捏緊了許康軼的衣袖,許康軼正想加深——


  “咚,咚咚,”兩個人同時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花折反射性的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衣衫:“康軼,糟糕,忘了今天要去太原的事了,估計是餘情來敲門了。”


  這一天餘情早早起床,等到了太陽當空還沒有看到許康軼和花折,剛想敲門提醒一下,卻正好碰到花折從屋裏出來,看表情一切如常,就是兩眼發光,周身不知道為什麽散發著那麽個嘚瑟發春的氣息:“那個,康軼昨晚身體不適,他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冒險,推遲兩天起身吧。”


  餘情被花折晃了一下眼,心道果然是人間極品的美男,最近如此勞累、侍疾又辛苦,他們全沒睡過幾個整覺,竟然還是如此滿麵春色,神采奕奕,雙瞳流光婉轉,腳步飄逸。


  餘情不自覺的捋了捋頭發:“那我讓他們把早飯備得軟爛些,小哥哥收拾好了一起吃吧。”


  花折有些不好意思,心道還是別再勞累許康軼了:“不用,你先用餐吧,把早飯送進來就行了。”


  在門口隻停留了一瞬,花折轉身就返回了室內,腳步在門口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麽似的,拿出剪藥材的小剪刀,開始細細的剪長命燈的燭心。


  許康軼感覺他剪的虔誠,踱到他身邊來,一手扶著他的肩膀,疑問道:“剪它做什麽?”


  花折看著他,把剪刀放進了桌子下的抽屜裏:“康軼,我們夏吾王室的風俗,無論是王子還是公主婚配,一對長明燈一個月都不要滅,取恩愛長盛、白頭偕老之意。”


  許康軼伸右手兩指梳花折的頭發,精致高貴已成習慣,花折的頭發濕潤柔軟,瀑布也似,就著自己的手指輕輕吻了一下,嗅著發間的清冽香味陶醉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比喻我喜歡。”


  花折看他鳳眼含情,覺得怎麽也看不夠似的,情不自禁的摟在懷裏,在他額頭上輕吻了幾下。


  許康軼想到一直有事情還沒問花折:“銘卓,你日前說吻過我七次,還有一次是哪一次?”


  花折看到某人算賬來了,開始笑:“康軼猜一猜。”


  許康軼坐直了身子,和他額頭頂著額頭:“有些猜不到,你不會是下點藥把我弄昏了,之後偷親的吧?要是真那麽做,可真不是個男人。”


  花折哭笑不得,自己在許康軼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解釋道:“康軼,我怎麽可能為了一己私欲給你下藥,是六年多前你急病在洛陽的時候,昏迷中偷吻了你。”


  皺起了眉頭,許康軼明顯對此答案不滿意:“那麽多年前了?我前一陣子病到常常昏睡,不是那一陣子偷親的?我昏迷不醒,你什麽也沒做?”


  花折眨著眼睛,少見的誠實:“實事求是,真的沒有。”


  許康軼鬱悶的揚首瞪了他一眼,向後靠了靠,和花折拉開點距離,聲音中貌似流露著一絲鄙視:“那你更不是個男人。”


  “…”孔方兄的兩麵看來全不能讓許康軼滿意。


  ※※※※※※※※※※※※※※※※※※※※


  預收一篇接檔文,《薪火大椿》,開文時間未定,文案內容會修改。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