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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斯真是一位勇敢的女孩兒。”瑪利亞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抹大拉則是附和的把瑪利亞摟在懷裏,不少情侶此刻都在相互親吻,人群陸陸續續離開劇院,瑪利亞和抹大拉和好友們告別之後,也坐上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家。
在回家的路途上,瑪利亞靠在抹大拉的懷裏,說道:“親愛的,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森林之王這麽善良的神明嗎?”
“有啊,我們的主不就是嗎,他給予我們自由和力量,教會我們道德和法律,世界上再也沒有如此善良的神明了。”抹大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所有伊思普爾人的心中,主是至高無上的,這無關信仰,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我說的是除了主之外的神,森林之王也不是人族的神,但他最後還是幫助了人類,可以拋開種族,而幫助他人的神明,真的存在嗎?”瑪利亞搖頭說道,相比起抹大拉來說,瑪利亞在這個問題上更加理性一些。
這或許跟她是一位魔法師有關,的書籍越多,對於這個世界也就越發了解,主是他們的保護神,自然會站在他們的身邊,但其他的神明呢,他們又是怎麽看待這萬物眾生的呢?
抹大拉無法回答這一個問題,她知道的神隻有主,在她眼中其他的神都是邪神,都是異端,可以容忍,但在她的心目中,那些存在不被稱為神,而是用其他的詞語去形容,比如“強大生物”“遠古時代留存的智慧生命”“種族保護者”之類的稱呼,是抹大拉對於其他神明的標準稱呼,也是教會所宣揚的一神論所導致的結果。
在整個伊思普爾,抹大拉的思想屬於大多數人的思想,但瑪利亞顯然不這麽認為,不過他也沒有多說,而是暫停了這個話題,談論神明,以她們現在的實力,著實不夠資格,她們甚至連神是什麽都無法看清,再怎麽談也是無稽之談罷了。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時間都不早了,抹大拉和瑪利亞洗一洗便也睡了,躺在床上,抹大拉看著身旁穿著睡衣的瑪利亞,說道:“瑪利亞,你想要一個孩子嗎?”
“孩子?你是打算領養一個?”瑪利亞有些好奇的問道,在解放養殖場的時候,有六千名嬰兒,他們的年齡尚且不到三歲,他們的父母是誰已經沒有人知道了,而伊思普爾成立之後,君克爾便將這些孩子都由孤兒院統一養育。
但為了讓人類擁有更多的情感,也適應家庭這一傳統的生活模式,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則是在財政開支上,六千孩童要照顧他們,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所以君克爾允許結婚的夫妻領養這些孩子,以減輕市政廳的壓力,也讓一部分同性結婚的家庭,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組成一個家庭。
這一項政策可以說是專門針對抹大拉和瑪利亞這樣的同性家庭,畢竟異性家庭完全可以自行生育,不需要領養,抹大拉點頭說道:“我打算領養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你怎麽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了?”瑪利亞疑惑的問道,兩人在一起不過才一年多一點的時間,距離孩子這個話題實在是非常的遙遠,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中,若是多出一個人會怎麽樣?
抹大拉沉默了一陣,還是如實的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道:“作戰部最近傳來了命令,需要一批人作為護衛護送伊思普爾的特使前往南方,我已經入選護衛隊成員之一。”
“什麽?南方?你怎麽早沒有跟我說?”瑪麗亞激動的從床上半撐起來,作為一名魔法師,她當然知道這一趟到底有多麽的危險,因為這個南方,可不是暗夜人王國,而是精靈王國的地盤。
對於那一片土地,人類的認知是完全的陌生,隻知道精靈們生活在森林之中,是天生的獵手,且與血族一樣,擁有悠久的生命,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前往精靈王國的目的,瑪利亞也十分清楚,就是為了聯結精靈一族,共同吹響推翻暗夜人王國的號角。
這一趟將會十分的危險,瑪利亞早已經得到了這一個消息,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愛人竟然會是其中的一名成員,她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抹大拉立刻把自己的愛人抱緊,說道:
“很抱歉,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你知道的,我非去不可。”
瑪利亞當然知道自己愛人的性格,如果指揮官不來找抹大拉,或許抹大拉也不會主動去參加這一次護衛,畢竟她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擾,她想要跟瑪利亞過一輩子。
但指揮官找到她了,並且詢問了她的意見,她沒有理由不去,無論她心中到底想不想去,她都會答應,這是作為一名戰士,應盡的義務,她也相信,無論指揮官找誰,誰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答應,人類正是因為這一份擔當,才能在絕境中成長起來的,瑪利亞沒有理由拒絕。
“這就是你要一個孩子的原因?”瑪利亞淚眼連連的說道,抹大拉點頭,摸著瑪利亞的頭發,說道:“是的,這一次前往南方,我會努力的讓自己活下來,但瑪利亞,你比我理智,應該也比我更加清楚,這一趟到底有多麽的危險。
我沒有辦法保證,還能完整的站在你的麵前,雖然我也想一路順風的去,平安無事的回來,出現在你的麵前,我們一起過原來的樣子,但你知道,我即便這麽說,你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我希望能夠領養一個孩子,他能夠陪著你,如果我能活下來,那麽我將與你共同撫養這個孩子,真正的成為一個家庭,像其他人一樣,如果我回不來了,那麽這個孩子,便是你我感情的見證,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契約,瑪利亞,我知道,這麽做,對你不公平,你今年才十八歲,有大把的男人女人,等著和你在一起,而我用一個孩子套住你,真是陰險。
請原諒我的卑鄙,我隻要一想到你會離我而去,我就無法入睡,瑪利亞,我熱愛你的一切,有你之後,我的生活便是彩色的,我希望在我迎接死亡,回歸天國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彩色。“
抹大拉說道最後也不由動情,瑪利亞搖著頭說道:“我怎麽會忘記你,你是我的愛人,唯一的愛人,我們在主的麵前宣誓,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病痛,無論死亡還是活著,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抹大拉,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摯愛。”
“瑪利亞,親愛的。”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啜泣聲讓門外的小狗焦躁的走來走去,思索著房間內的主人到底因何而悲傷,而此刻在整個伊思普爾,許多人家裏,到處都有這樣訣別的氣氛。
不僅僅是前往南方的人在送別,整個伊思普爾又何嚐不是如此,若是與精靈族取得互信,那麽堪培拉,便是精靈族的同盟軍,是背叛血族的第一人,血族必然會傾盡全力去消滅他們,到時候,整個伊思普爾所麵臨的巨大壓力,將是無法預估的,到底有多少人會因為戰爭死去,又有多少孩子將會失去父母和家庭。
現實總是能讓人們從對幸福生活的向往中砸醒,但人們又會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從而去努力的改變現實,人正是這樣一種動物,他們不像一般的動物那樣,隻會屈服於獸性,想著活一日是一日,人們總是會為自己的子孫萬代而著想,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願意犧牲現在的自己,從而讓下一代活在幸福的生活之中。
君克爾這一代人,他們必須去研究戰爭和政治,隻有如此,他們的孩子才能去學習數學和哲學,而他們的孩子則能去學習繪畫,詩歌,音樂等一切美好的東西,他們這一代人很幸運的生在人類變革的大時代,也很不幸的需要去為自己的子孫開拓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無論現實多麽殘酷,放棄這兩個字始終不存在於人類的字典之中,而就在此刻,伊思普爾城的上空,一顆明亮的彗星乍現,隨即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根本沒有人來得及注意到這一刻發出晦澀光亮的明星,他就那麽直直的向著伊思普爾城飛來,化作一顆種子,進入了抹大拉家。
瑪利亞和抹大拉兩人躺在床上暢聊了很久,在不知不覺的疲憊中緩緩睡去,突然窗戶外閃過一道白光,緊接著光芒消失,一個白色的光球突兀的出現在兩人的房間之中,緊接著白色的光球緩緩移動,最終在抹大拉與瑪利亞之間,選中了瑪利亞。
光球連著閃爍兩下,緩慢向著瑪利亞的肚子靠近,最終融入進瑪利亞的身體之中,最終光茫在房間之中消失,一切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下,而此時屋外原本已經熟睡的兩隻小狗,則都匍匐在地上,向著抹大拉兩人的房間跪拜,而此時方圓百裏的動物,無論是飛禽還是走獸,全部都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一般,齊齊向著伊思普爾城跪拜。
他們跪拜的核心,便是瑪利亞,而這震撼的一幕,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此時的人們早已經進入了夢鄉,即便是在巡夜的士兵,也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幕,隻覺得今夜有些過分的安靜了,頭頂沒有飛過的鳥,底下沒有胡亂爬竄的老鼠,好像所有的動物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
而此時的瑪利亞,在睡夢之中,突然看到一顆大樹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瑪利亞心中一驚,她平日裏幾乎從不做夢,突然夢見了一顆足以撐破天際的大樹,心裏自然有些驚訝,隨即她發現這個夢並不一般,這不是一般的夢,而是具有強悍精神力的夢境。
魔法師,以精神力為專長,憑借她的精神力,破開夢境恢複清醒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甚至他們完全可以操控人們的夢境,隻要掌握有一定的技巧,這根本不是什麽問題,但當她試圖掙脫眼前的夢境時,卻突然發現一個浩大至遠的東西將一切都包容在其中,自己的精神力進入其中,就像是泥鰍鑽入大地一樣,根本無法泛起一個小小的漣漪,那泥沙根本就沒有底線,精神力探入其中,是黑暗,黑暗之後的,則還是黑暗,無法探測,無法預知。
這讓她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夢境,難道是有人趁著自己睡著在襲擊我?瑪利亞心中立刻向著糟糕的方向猜測,但到底什麽人會來襲擊自己呢?這樣龐大的精神力,遠遠不是自己所能抵抗的,但她同時也注意到這股力量包裹著自己,卻沒有傳達出惡意,甚至自己身處於這股精神力中,感受到的是溫暖。
難道自己中了催眠術?轉念一想應該不可能,伊思普爾會催眠術的人是有的,但在她的記憶中,還沒有人的手段能夠高超到隱瞞自己的地步,她能明顯感覺到,這種溫暖不是憑空臆測的,而是真實存在。
至於外敵入侵,那也應該去襲擊阿爾瓦,君克爾議長才對,他們才是魔法師中堅力量,襲擊一個不到兩年的魔法師,這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就當瑪利亞的心中閃過種種想法的時候,突然她的視角開始急速上升,瑪利亞就像是一個火箭一樣,從大樹的根部一路向上,枝幹,分支,樹杈,最終穿破雲層,抵達了這顆大樹的最頂端。
此時的瑪利亞已經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絕對不是夢境,而是有人刻意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誰?讓我看到了這一切。”瑪利亞的心中呐喊著,但這空曠的世界,除了他之外,便隻有那突破雲端的大樹而已,並沒有人能夠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