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抱著，別說話
柳誠略微有些擔心姐姐的命運，以至於他陪著陳婉若看燈會都有點走神。
“你想什麽呢？”陳婉若看著柳誠有些出神，好奇的問道。
陳婉若今天出門依舊是以劉宏為幌子，劉宏出了門就鑽網吧裏了，當電燈泡，的確不如打遊戲。
“想你呀。”柳誠信口胡謅。
“討厭。”
不到趵突泉觀燈，不算過年，這也算是JN的一個過年的習俗，門票五元一張，整個趵突泉景區，都陷入了五顏六色燈火的海洋之中。
今年的燈會分成了五個展區，五十五組大型花燈，五光十色，四處都是喜氣洋洋，主要以福娃造型和嫦娥奔月的造型，陳婉若說的那個四層樓高的花燈，名叫瓷塔，二十七萬件瓷器造型的燈組成，甚是華麗。
“好漂亮呀！”陳婉若站在巨大的瓷塔之前，舉著雙手，似乎是要將瓷塔擁入懷中。
“拍立得，十塊一張，來兩張？”一個景區工作人員，拿著相機四處走動，看到情侶就上去推銷拍照服務。
柳誠從口袋裏掏出過年時他爹給他的三百塊錢，抽出一張說道：“來十張。”
“行嘞。”
“男生你稍微親密一些，靠過去一些，對，肩膀不要那麽僵硬，深情一點，誒對就這樣，笑一個，完美。”
“摟著腰，男生下巴再低一些，看鏡頭，女生踮起腳尖，環抱著男生的脖子，不要看鏡頭，看著他，好，很好！”
“再來一張，男生稍微主動一些，你看人家姑娘多大方，來笑，不錯！”
……
整個拍照的過程，柳誠總感覺這個工作人員以前是幹婚紗攝影的，自己擱這拍結婚照呢？
“你能再幫我拍幾張嗎？就是抓拍，不要這種故意擺拍的樣子。我給你錢。”陳婉若拿過了十張照片，每一張都很滿意，拿出了小錢包，又遞出了一百塊錢。
“行。”
兩個人逛了完了燈會，不僅吃飽了，喝足了，腿也麻了。
“壓中五十塊！隻要猜中就給五十塊！玩一次十塊！”一個高音喇叭，聲音很大，惹得過往的行人總是頻頻側目。
柳誠看著那個臨時支起來的攤位，就是搖頭，典型的江湖騙局。
“那是個騙子，十元玩一次，哪怕是隻有一半的概率，猜中一次就是五十塊，很多人會上當的啊。”柳誠看著眼前這一幕，對陳婉若科普著這世間的險惡。
一個黑布上有兩個金屬圈，每個黑圈上都有陶瓷蓋兒，猜硬幣在哪個圈裏，猜中一次就是五十塊。
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魔術罷了。
柳誠一時間有些手癢，笑著說道：“我去會會他。”
他當然不好賭，對於那玩意兒，他是能離多遠離多遠，他隻是會幾手魔術。
這個人壞了規矩，練魔術不可以擺攤騙錢，同行看見都可以砸場子。
他不是專業的魔術師，但是為了把妹，沒少學，也算半個魔術人。
他去了沒多久，就帶回了四百塊錢，那個小販落荒而逃。
柳誠拿著一張照片，兩個人站在瓷塔下，頭抵著頭，滿臉的笑容，陳婉若個頭比較矮，拍這張的時候還墊著磚。
“走吧！我請你吃糖葫蘆，你一個，我一個。”陳婉若顯然很高興，樂的如同一個小鳥一般，飛了過來，拿著兩串糖葫蘆。
陳婉若吐著哈氣，撥開了糖葫蘆的塑料袋眼睛笑成了一個月牙說道：“我們以後每年都來看花燈會好不好呀。”
柳誠點頭：“好呀。”
“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我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那不就成了鬼打牆了嗎？”
“破壞氣氛！”
……
“我回來了。”柳誠換好了鞋，隻看到了三人都十分嚴肅的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柳誠一臉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柳宏輝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說一下今天家庭會議的主要內容，我們正式決定了，等到春節後，就去買房子。反對的舉手。”
“沒人反對嗎？那全票通過了。就是得委屈你姐姐，每個月少五百塊錢的生活費了。”柳宏輝歎了口氣，日子一天天過的緊巴巴的。
柳依諾滿不在乎，爹媽不給，他已經從弟弟這找補回來了，她點頭說道：“嗯。”
“第二件事，關於兒子的戀愛，我今天跟你陳伯伯打了電話了，你們戀愛暫時談著，但是別做什麽出格的事，他們家那邊比較過分。”柳宏輝談起了第二件事。
怎麽過分？無外乎，就是稍微透露了出招過門女婿的意思。
柳宏輝這麽要麵子的人，怎麽可能接受贅婿這種設定，尤其是孩子還要跟著姓陳。
柳誠和陳婉若的愛情，道阻且長，哪裏是那麽簡單和容易，喜歡就可以天長地久？
要真的容易，上輩子就有結果了。
柳誠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滿不在乎的點頭說道：“行。”
他早就猜到了，為此他也已經準備了很久。
“你沒什麽意見嗎？你以前可是個意見簍子，什麽都反對呀。”王懷蘭大感驚訝，本來以為這件事溝通起來比較困難。可是卻是答應的如此輕巧。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柳誠站了起來，坐到了電腦前，他看了一眼在廚房忙活的姐姐，重重的歎了口氣。
柳宏輝、王懷蘭、柳依諾似乎都覺得這次的家庭會議，圓滿結束。
但是柳誠卻是心事重重，姐姐的婚姻可以當做家庭的跳板和籌碼，而自己的婚姻不可以。
如此不公平，他姐姐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公平。
大約是習慣了吧。
“來，檸檬水。”柳依諾大大方方的坐在電腦前，看著文檔上一個字沒有，十分奇怪的說道：“幹活了！隻要累不死，就往死裏幹！我還指望著你給我買神仙水呢！”
“姐姐，你不覺得委屈嗎？”柳誠十分嚴肅的說道。
柳依諾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隨即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來，今天目標五千字，完不成，不許睡覺！”
“你跟咱爸媽說了嗎？不想相親的事。”柳誠的手在鍵盤上飛舞著。
柳依諾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他們還是有點不高興，不過答應以後不給我介紹對象了。”
“那就好。”
次日的清晨明媚，柳誠站在火車站前，看著紅色大字濟南站，略有些破敗的火車站，再過幾年完成動車改建，就會變得再次高端大氣上檔次。
柳依諾長發翩翩，即便是不施粉黛，依舊是豔壓群芳的柳依諾，和後世那個滿臉苦楚的孩子媽，實在是天壤之別。
“到了那邊，對自己好一些，不要不舍得花錢，攥著獎學金，小富婆一個，卻天天羨慕別人。”
“知道了。”
柳依諾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忽然張開了兩個手說道：“我走了。”
“安安穩穩的，等你弟弟去找你！為你保駕護航！”柳誠深吸了一口氣，抱了抱姐姐，低聲說道：“傍個大款，你弟弟我也跟著沾沾光，最好是那種一天送我一輛法拉利，兩天送我一獨棟別墅不眨眼的主兒，有錢沒地方撒的那種。”
“閉嘴，抱著，別說話，好好的人，可惜長了張嘴。”
柳誠重生前有很多的遺憾，不是自己不完美的人生，沒有誰的人生可以完美，隻要經曆就會有遺憾。
比如和陳婉若不明不白的分手、一本很有前途的小說中途放棄、姐姐艱難的人生、高考後浪費的複讀時光、未曾出版的書等等，他沒有打算這些遺憾完美的彌補，隻是希望自己可以盡力而已。
“走了！”柳依諾大大方方的拉著行李箱，進了檢票口，留下了一個風華絕代的背影，很颯。
“你姐姐呀。”一個婉轉的聲音，在柳誠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