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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要不要拔了我的瓶塞?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叫他來的。”陳婉若氣鼓鼓的站在柳誠的麵前,情緒十分的激動。


  柳誠拉了拉陳婉若示意她坐下,不要把母子關係鬧得太過僵硬。


  “還不走嗎?等著我攆人嗎?”韓景芝半抬著頭,冷冰冰的看著柳誠,態度十分的明顯。


  “媽!”


  柳誠猛的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平複了自己躁動的心情,又是環視一周,點頭說道:“正打算回。”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柳誠今天為了陳婉若生受了。


  “對不起。”陳婉若牽著柳誠的衣角不停的拽著,一直不斷的重複著道歉。


  柳誠看著滿臉歉意的陳婉若,笑著說道:“不是你的錯,回吧,一會兒你媽又該生氣了。”


  陳婉若一臉凶巴巴的說道:“我不想回去!她那個臉拉著給誰看!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那還不是我爸掙來的?她拽什麽拽啊。”


  陳媽媽總是這樣,這就是成年人的思維困境,自己生大養大的孩子,為什麽不聽自己話呢?

  但是叛逆期的孩子,越是逼迫他們,越是適得其反。


  本來柳誠以為陳媽媽韓景芝是個高手,結果他錯了,這樣不厭其煩的不停嘮叨和棒打鴛鴦,隻會讓陳婉若心中的那個火苗越燒越旺。


  “好了,你媽也是為你好啊,十八歲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肯定會讓人誤會。沒有父母祝福的愛情,是不完整的。”柳誠勸著陳婉若。


  “我不回去,她今天太過分了,這還沒幹什麽呢,就這樣。”陳婉若依舊很倔強。


  柳誠閉眼稍微思忖,拿出了殺手鐧,調整了下表情,變得滿是心疼,語氣帶有幾分寵溺的說道:“乖,聽話,好不好?我不想你為難。”


  陳婉若用力的抱緊了柳誠,良久才送開手,低聲說道:“你真好。”


  “那我回去了。”陳婉若又開始絞手指,她一緊張或者有愧疚,就會如此,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越了解,越接觸,就越貪戀。


  我說喜歡,你說一起,就是一生。


  柳誠是一具被掏幹了的行屍走肉,而陳婉若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投我以木桃,我卻不能報之以瓊瑤。


  柳誠迷惑的站在街上,騎著自行車,漫無目的遊蕩在街頭,如同一個幽靈一樣,慢慢的回到家中,又開始了社畜的生活,忙於自己搞錢大業,絲毫不敢停歇。


  李曼:你在女朋友家中被她媽抓到了,而且隻有你們兩個人?她媽沒砍你?


  柳誠撇了撇嘴:“砍了呀。”


  李曼:死了沒?


  這熟悉的味道。


  柳誠想了想回複到:“我是鬼。”


  京城清澤逸夫館裏,李曼穿著寬鬆的衣物,看到這裏,掩著嘴角,將柳誠的備注改為了討債的鬼。


  “或許你們走得更遠,我以為你們會曲終人散,必然的結局是分手。”李曼深吸了口氣,為這對小情侶獻上了自己的祝福,她自己都沒發現,打這句話的時候,她在咬牙切齒。


  討債的鬼:你怎麽知道我們的結局?你又怎麽知道我們就是愛情呢?你怎麽又知道,這不是一場精心的騙局呢?

  “是這樣嗎?”李曼略微有些感慨,她總覺得柳誠在攻略自己,但是她又在自我攻略,這個人明明是個撒謊精,卻讓她有些情不自禁。


  討債的鬼:那什麽是愛情?


  李曼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木紋,呆呆的思考了良久才劈裏啪啦的開始回複:“每個人都是一個瓶子,裏麵裝滿了感情的水。”


  “我救了一條奄奄一息的金魚,但我忘了,金魚的記憶隻有七秒,直到放走他那一天,他也沒有帶走關於我的一絲回憶。”


  “後來,我遇到了一塊海綿,烈日下的他被烤的奄奄一息,我把最好的給了他,但是愛情,不是一味的貪得無厭的索取。”


  “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我遇到了仙人球先生,我義無反顧的和他來到了他的家鄉,但是在沙漠裏,我視若生命的東西,他並不需要。”


  “不需要,也慢慢的變得不重要。”


  “我一直在想,如果命運能夠早點安排,讓我遇到冰糖先生,該多好。”


  “和他說的每句話,都是甜言蜜語。”


  討債的鬼:沒想到你還挺渣的啊,這才十八歲,就有了四段愛情故事。


  李曼目瞪口呆的看著討債鬼說的話,用力的拍了拍額頭,將鍵盤敲得砰砰響,讓逸夫圖書館的學子們,頻頻側目。


  “老娘還沒談過戀愛呢!這是散文!散文你懂不懂!?誰都跟你們一樣嗎?一遍談戀愛一邊學習?我的愛人是知識!”


  挺好一人,怎麽就長了張嘴呢?!

  討債的鬼:人生最大的遺憾,不是錯過了最合適的人,而是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可是感情的瓶子裏,已經空空如也。


  李曼愣愣的看著柳誠的回複,良久良久,都未曾回複。


  她閉目良久,鼓足了勇氣問道:“你要不要拔了我的瓶塞?”


  下線了?

  李曼眨了眨眼,確定了,討債的鬼下線了。


  他怎麽能下線呢?自己這,正在表白啊,他怎麽可以就這樣下線了呢?


  柳誠關閉了QQ,坐在電腦前,李曼這段感情的散文,他看到過不止一次,當時李曼還在筆記本上,畫成了畫。


  他現在就是那個空蕩蕩的瓶子,所以麵對陳婉若的時候,才會如此難以招架。


  陳婉若的感情,是需要感情去回應,而不是種種渣男的手段。


  他應付的非常吃力。


  但是,他真的被榨幹了,一滴不剩。


  愉快的假期總是短暫的,柳誠再次雄心勃勃的回到了校園之內,一頭紮進了知識的海洋裏遨遊。


  陳婉若總是套著寬大的校服,在走廊背單詞,那是托福詞匯,一個高馬尾將她的長發束起,在太陽餘暉下,顯得那麽清純唯美。


  一個笑容就可以讓人融化。


  午休的時候,她在桌子上熟睡,總是用書蓋著臉,因為陽光變得越發明媚。


  也許是木製的課桌太冷,也許是課桌太矮趴著不舒服,也或者正義太大了,硌得慌,她偶爾會突然直愣愣的坐起來。


  帶著一臉半夢不醒的蠢相,愣愣的盯著柳誠看幾秒,然後突然將她男朋友的左手拉過來,將桌上的書山推到合適的位置,腦袋枕在胳膊上,昏昏入睡。


  午後陽光正好,直直的照進了課堂裏,遷徙的候鳥們正在歸巢,有些吵鬧。


  開著窗吹來的風,帶著三分暖意和七分春寒,讓班裏的同學猛地一激靈,從夢鄉中醒來。


  走廊上,傳來稀疏的笑聲,發下來的小測卷子,引起了陣陣的哀嚎。


  柳誠晃動著有些發麻的胳膊,趁著別人午休,他剛做了一套英語模擬卷,交給了睡眼惺忪的陳婉若,笑著問道:“你的沐浴露是玫瑰花瓣做的嗎?這麽香。”


  “討厭。”


  陳婉若伸著懶腰,將柳誠的英語模擬卷照著答案批改,然後耐心的點出了幾個錯誤,為什麽錯。


  “這些不是已經複習過了嗎?我發現你這些題,老是出錯啊。”陳婉若皺著眉頭說道。按照柳誠的頭腦,這些題目,都是經過了數次的講解,這些知識點,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柳誠點頭:“我掌握不牢固吧,你再說說。”


  隨著高考的愈加臨近,學生們的壓力也開始越來越大,校園裏也變得格外的安靜,二模考試昨天還在一個月前,再抬頭,考試的準考證已經發到了手裏。


  “呼。”柳誠認真的做完了理綜卷,開始從頭到尾的審查,從頭到尾檢查了好幾遍,才放下了筆。


  考場上寂靜無聲,柳誠是第一個抬起頭的人,他發現監考老師一直在緊緊的盯著自己,大概也是聽聞了這個突然從五百多名,竄到了年級前三,全市前十名的家夥,到底是個什麽角色。


  柳誠利索的將自己的所有考試用具裝進了筆袋裏,將試卷拿起,站了起來。


  “老師,我交卷。”


  監考老師猛地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這樣的好學生,居然也要提前交卷,他推了推眼鏡,十分平靜的說道:“不檢查了嗎?”


  柳誠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用再檢查了,難道把自己故意錯的那幾道題也檢查一遍嗎?


  監考老師下了講台,來到了柳誠桌前說道:“把卷子放在桌上,不要隨意走動,離開考場後,不得去其他考場走動。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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