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柳誠砸了咂嘴,講出了自己縱橫三十餘年總結出的經驗:“愛、感情,就是對一個人付出的總和。”
柳依諾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弟弟,她真的是第一次認識到這樣的弟弟,把感情分析的這麽透徹。
那戀愛還有意思嗎?
“當陳婉若停止她的付出之後,她才可以慢慢的解除沉沒成本的束縛,慢慢的走出舒適區,適應認知失調,最後停止付出的時候,逐漸形成新的路徑依賴,她自然就走出來了。”
柳依諾一臉驚駭的說道:“這理論知識也太豐富了,你這都擱哪裏學的?!”
“不是,你等會兒,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愛會消失,對嗎?”
柳誠點頭說道:“是的,愛是會消失的。”
柳依諾忽然坐直了身子,將自己手中的鱷魚抱枕猛地砸在了柳誠身上,笑著說道:“差點被你忽悠過去了,什麽愛、感情,是對一個人付出的總和。”
“老娘對你付出了十八年了,哈!”
“小時候爹媽把我雞蛋給你,稍微大點,我的玩具都是你的了,上學了,你有自行車,我天天地奔,上中學給你買四驅車,我上大學還給你帶高達。”
“時間、精力、金錢,老娘哪一樣付出的少?”
“哦,這就是什麽富蘭克林效應、路徑依賴、認知失調、沉沒成本了?”
“糊弄誰呢!”
柳誠接住了抱枕,莫名其妙的看著柳依諾,拍著桌子說道:“你這個想法是不對的,你是我親姐姐!我們之間是親情,和這個完全是兩碼事!”
柳依諾一臉不屑的看著柳誠:“別給我來這套!老娘在學校是通濟辯論隊的冠軍選手,你這是完全的詭辯!出爾反爾!明目張膽的悔棋啊。”
“你剛才還說,愛、感情,是對一個人付出的總和,現在就跟我說兩碼事?”
“再說了,我和你又沒啥血緣關係,我可是有登記證的人,別亂攀親戚。”
柳誠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她的嘴皮子這麽厲害,感情還是辯論賽的冠軍選手:“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再您跟前兒班門弄斧了,您贏了,成不成?”
這有什麽好辯論的?
他講的是陳婉若,柳依諾這是扶弟魔的心理疾病,套到他這套理論裏,十分適用。
柳依諾得理不饒人,不依不饒的說道:“按照你的說法,感情是對一個人付出的總和。”
“我粗略的算了算,這個世界上,論對你柳誠付出的總和,老娘說天下第二,沒人敢說天下第一吧。”
“從你兩歲起,爸媽工作忙,從小到大什麽作業不是我輔導你的?這是不是精力成本?”
“從小到大你玩的玩具,是不是都是我的?是不是金錢成本?”
“時間成本就不用說了,打我記事起,我不是在帶弟弟,就是在帶弟弟的路上!”
“來,讓姐姐抱抱!媽耶,這張俊俏的小臉,早就想掐掐看,是不是嫩出水了!”
柳依諾直接伸爪子,一隻手要抓住了柳誠的耳朵,另外一隻手,就要挎住了他的脖子,看樣子真的打算動手掐。
柳誠一蹦三尺遠,圍著茶幾,躲著柳依諾的魔爪:“滾啊!你這個色胚!男的女的,你都不放過是吧!”
“你過來!”
“我傻呀!”
“你過來不過來!”
“打死不過去!”
……
柳依諾終於玩累了,靠在沙發上,還別說,柳誠這套關於感情的歪理,其實還是適用範圍還是蠻廣的。
“這就是你渣了陳婉若,也渣了李曼的原因?我滴個乖乖,玩弄人心的高手啊。”柳依諾掰著指頭認真的盤算了下,這家夥,是個高手。
柳誠十分確信的搖了搖頭說道:“擺脫認知失調的痛苦是恒定的,但是,時間越短,她單位時間內,感覺到的痛苦就越劇烈,但是將時間線拉長,她單位時間內感受的痛苦就越少。”
“我是為了幫她更加輕鬆的走出這一段的陰影。”
“讓她走出來的方法,就是愛情休克療法。”柳誠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好。
至少不會被李曼發現。
柳依諾拍著桌子狂笑不已,指著柳誠,渣就渣吧,還玩出了這麽多的花樣,說的還頭頭是道:“渣男!理由找的蠻多的。”
……
“媽,都說了,不用帶了,被子搬來搬去的多麻煩,我到京城再買就行了,那個大個京城,還沒我購置生活用品的地方?”柳誠看著就要往袋子裏塞被子和褥子的王懷蘭,趕忙勸道。
王懷蘭搖頭說道:“外麵賣的被子多不暖和啊!你這是出門在外,那些褥子薄薄的一層,能躺的舒服了?從家裏帶去,省的買了,雖說你現在能賺錢了,但是還是要省著點花,知道了嗎?”
“老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有錢……”
“知道了,知道了。”柳誠趕緊打斷了老媽的施法,笑著說道:“不用擔心了,我都這麽大個人了,放心了,不用收拾了,我要帶的都裝到行李箱了,安心吧。”
王懷蘭又從衣櫃裏翻出了一件羽絨服說道:“那這件羽絨服給你裝進去了啊,我跟你說,京城不比濟南,冬天可冷了!”
柳依諾咬著個蘋果,樂嗬嗬的看著這一幕,她去大學報道的時候,王懷蘭可沒這麽上心,她自己打包了幾件衣物,直接就奔火車站去了。
走的時候,柳誠這個沒良心的,和陳婉若去惠景山騎行,她自己一個人走的。
柳誠用眼神求助著柳依諾,要是再這麽裝下去,他五個行李箱都不夠,照他的想法,帶上電腦幾件換洗衣服,輕裝上陣就行了,何必這麽麻煩。
前世出了那麽多趟差,早就對出門沒什麽恐懼感了。
柳依諾對付王懷蘭還是有一手的,稍微勸了兩句,就讓兒子自己收拾了。
“我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沒?”柳誠收拾好了兩三件衣服,問起了昨日沒商量好的事。
他到京城是上學的,公司他忙不過來。
柳依諾有些猶豫的說道:“有幾家還不錯的公司,我大概率校招可以入職,待遇還是不錯的。”
“行,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柳誠點了點頭,姐姐也做了一輩子的扶弟魔了,她應該享受下自己的人生才對。
誰為誰活著,對於雙方都是一種極其沉重的負擔。
當然,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他是在校大學生,肯定有些事來不及處理,柳依諾肯幫忙當然順趟些,不幫忙,他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自然會打理好一切,左右不過是辛苦一二罷了。
“你很失望呀。”柳依諾滿是好奇的說道。
柳誠拉住了行李箱的拉鏈,打著哈哈說道:“倒是沒有,隻是一天看不到姐姐的風華正茂,就覺得遺憾呢。”
“嘴還挺甜,求人辦事的時候,不是那張噎死人的嘴了?”柳依諾一聽,笑出了聲:“我先回學校,你軍訓完了,就去京城找你。”
“真的?”
柳依諾瀟灑的轉了個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嗯。”
兩個人拖著行李箱,再次來到了機場,隻不過一個往北,一個往南。
柳依諾笑眯眯的說道:“上次你送我是去火車站,這次是飛機場啊,嘖嘖。”
“來了京城給你配個車。”柳誠十分闊氣的說道。
“我就喜歡爺們你這個闊起勁兒!”柳依諾伸開了雙手說道:“到了京城,別拿出你校園的混子脾氣,聽到了沒?少惹事。”
“知道了,姐。”柳誠抱住了柳依諾,笑著說道:“姐,趕緊找個男朋友吧,不行女朋友也行。”
“啊!”柳誠爆發出了一陣慘叫,柳依諾擰著他的腰肉,疼的他齜牙咧嘴。
柳依諾抬著頭笑了下,揮了揮手:“走了。”
柳誠拉著行李箱上了飛機。
京城,小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