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站隊

  癩頭漢子一跑，那些看熱鬧的人們知道了真相，該進門的就繼續進門看病，可那些此前被嚇跑的人，卻因為沒有看到最後，而將仁和藥鋪想成了草菅人命的地方。


  王蘭花臉色不太好，有些頹然的靠在門口。


  這些日子這樣的事頻繁發生，起初王蘭花派人調查過，可最終結果卻全都指向了蕭靈珠。


  蕭靈珠因王蘭花與沈薇走的近，便遷怒到了仁和藥鋪，被沈夏攛掇著，居然想出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來，隔三差五的派人來仁和藥鋪騷擾。


  雖然說這些手段非常低劣，但是對於眾多不明真相的病人來說，有很多人就相信了，一傳十，十傳百，仁和藥鋪多少年積累下來的聲譽就這麽一點點被小人敗壞著。


  不過王蘭花隻頹廢了一下下，很快就打起精神，又去大廳裏忙忙碌碌。


  馬車上，謝長亭將方才的一幕全部看在眼裏，對馬車外的小廝道：“跟著那癩頭漢子，將那人的行蹤報我。”


  謝長亭說完，也不急著下車，反而是將匣子裏的一疊信件拿出來反複翻看。


  這些信件都是謝家在金陵的長輩們寫來的，裏頭有個名冊，上頭是為謝長亭挑選的各家女子，包括畫像、姓名、家世、背景、特長等等，統一叫人送來，供謝長亭挑選。


  謝長亭翻看著這些畫冊，看的很是耐心，他一頁一頁的翻，似乎是在認真的看，又似乎隻是在打發時間。


  過了一會，那小廝回報，道：“三公子，小的跟蹤方才那癩頭漢子，跟蹤到一處小巷子內，見一個女子給了那癩頭漢子一塊銀子。那女子臉上蒙著麵紗，看不清楚容貌。”


  “知道了。”謝長亭點頭，將那些世家女子的名冊合上，若有所思：這蒙著麵紗的女子，應該就是長公主蕭靈珠身邊最近風頭最省的女侍官，名叫胭脂什麽的。


  這麽說，這搗亂的人，是長公主派來的？

  謝長亭揉了揉額頭，心說自己隻想到王蘭花與沈薇是金蘭姐妹，可卻忽視了長公主這邊。


  謝長亭對朝政了解的非常清楚，攝政王蕭慕言雖然曾經權傾朝野，但是卻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暗中與之作對。現在蕭慕言雖然回了金陵，但是卻舉步維艱，哪怕得到了諸葛世家的支持，也不是那麽容易能鏟除那股暗中勢力。


  換句話說，沈薇能不能成為真正的攝政王妃，還真有點懸。


  既然沈薇這個王妃的位子不知能不能坐的上去，那麽王蘭花這個沈薇的好姐妹，自然背景就沒有那麽穩固了。


  更何況，現在長公主居然在和王家作對。


  王家雖然富有，但是隻是個商家，被皇家的人盯上了，怕是沒有什麽好下場。


  謝長亭思量一番，抬頭看了看馬車外的仁和藥鋪大堂，王蘭花那嬌小卻幹練的身影依舊在忙忙碌碌著。


  謝長亭有些惋惜，最終搖了搖頭：王家前途未卜，凶吉難料，他身後是謝家喏大的家族，並不敢把賭注壓在王家身上。


  王蘭花雖然出色，但畢竟……


  謝長亭低頭，重新打開那些世家貴女的名冊。為了求穩妥，還是在長輩們給的女子裏挑一個吧。


  管家看自家的公子等了那麽久，居然又開始看名冊，似乎一點進去仁和藥鋪的打算都沒有，於是疑惑道：“公子，咱們在門口等了這麽久，到底……到底還進不進去啊？”


  謝長亭頓了頓，搖頭道：“先不去了，此時這灘水渾濁，我們謝家不去趟這渾水了吧。”


  管家愣了一下，疑惑道：“公子是說，咱們不與王家、世子妃結交了？”


  謝長亭低頭，端起杯茶，氣定神閑的喝著，悠然道：“若是攝政王殿下在金陵那場暗戰中勝出，沈薇成為真正的攝政王妃，那麽與王家結交則是十分有好處的；可此時情勢並不明朗，皇室明顯看沈薇不順眼，連帶著王家也受了牽連，我們此時若是貿然表態戰隊，若是將來蕭慕言鬥敗了，那麽勢必會牽連謝家。我們還是觀望觀望的好，莫要牽涉其中。”


  管家拱拱手，道：“公子說的極是，現在各方勢力勝負未分，咱們就等著，誰家快要贏了咱們就向誰家示好。可、可前幾日，沈老板派人來咱們謝家的苗圃詢問，想繼續從咱們家的苗圃裏買花苗，說是有好幾座山要種花，公子，那咱們到底還要不要和沈老板合作了？”


  “她又要買花苗？”謝長亭很是驚訝，“我本以為她買兩座山種花，是為了討她娘的歡心，可她這種幾座山的花是要作甚？”


  管家道：“這小的也不知。隻是因為那沈老板之前和咱們家的苗圃合作過，苗圃那邊一看是公子打過招呼的老熟客，就接了人家的單子，已經去南邊好幾個苗圃調貨了！”


  “不可！”謝長亭立刻道：“火速通知苗圃，終止合約！”


  管家做出為難的樣子：“可咱們都答應人家了，沈老板把定金都付了。”


  “定金退給她，再給她賠償點銀子，一定注意不要得罪人，隻推說是苗圃的管事搞錯了，咱們謝家的苗圃沒有那麽多花苗，讓沈老板另尋別家。記得，千萬要派個圓滑的人去處理此事，不能得罪了沈老板，萬一她將來成了王妃，咱們還可以繼續合作。”謝長亭道：“你看看，王蘭花隻是因為和沈薇交情好，沈薇替王蘭花出頭把王家的宅子保了下來，長公主就背地裏給仁和藥鋪使絆子。若是叫長公主知道了咱們謝家和沈薇合作，那麽一定會責難謝家！長公主好歹現在看著攝政王的麵子，沒敢明麵上動仁和藥鋪，可謝家不同，謝家沒有蕭慕言那樣的權臣撐腰，長公主要動謝家的生意，咱們承受不起。”


  “是，公子，小的明白了。”管事應道。


  謝長亭的馬車在停在仁和藥鋪外幾個時辰後，終於在謝長亭始終沒有下車的情況下，又原路返回了，管事一回家就把苗圃的事交代了，立刻就有跑腿的小廝去了甜水井村沈薇家，陪著笑臉道：“沈老板，不好意思，我們苗圃的管事弄錯了，我們現在拿不出這麽多花苗來。這是您的定金，還有我們的兩倍賠償款，您要不然去別家吧。”


  “什麽，拿不出這麽多花苗？”沈薇皺眉，道：“可當初簽訂合約的時候不是說好了麽？再說我們這裏等著要花苗，趕在入冬前種下，這樣春節就可以開花了。可你們現在說沒有花苗，我們上哪裏再找別家去！一旦入冬，花苗種下去就被凍死了，這樣隻能開春了再種，就要耽誤至少半年時間！”


  半年時間啊，少了一波花瓣，那可少了好幾萬白花花的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