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身的過往

  “我陪你回娘家。”沈遲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四處觀望的薑婉寧愣了一下，她嫁過來之後，回門那天因為沈遲的避而不見，所以隻她一人回去了，雖說談氏給準備了豐厚的回門禮，可到底在娘家矮了一頭。繼母跟兩個妹妹幸災樂禍，父親惱怒她沒用，連男人都籠絡不住。唯有小她一歲一塊兒長大的庶妹薑婉宜替她擔憂，沒有夫君疼愛，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薑婉宜不是繼母所出，而是原身母親身邊陪嫁的大丫鬟所出。母親與丫鬟情同姐妹，當時已經給丫鬟挑了不錯的人，隻等著母親生產之後做主辦親事的。結果，薑父吃醉酒，強了母親的丫鬟。


  那丫鬟大哭一場，跪在原身母親身前，請母親退了之前定下的親事，也不願意給薑父做妾室，否則寧願一死。


  原身母親心疼丫鬟，惱怒薑父，動了胎氣，早產生下了薑婉寧，且傷了身子骨，以後都不能再生育。


  薑父聽郎中如此說，當時就甩了臉子，原身母親還沒出月子，薑府老夫人就操持著給薑父納了一房貴妾。


  這貴妾進門七個月就產下一女嬰，說是早產，可長得極好，比滿月而生的孩子都不差。


  這其中的門道，明眼人自是能看清楚。


  同一天，被薑父強占了身子的丫鬟發動，原身母親才知道自家丫鬟也懷了身子。不是她粗心，是丫鬟身形瘦弱，平日裏又總是穿著寬大衣裳。加之原身母親生產之後身子一直不好，精力不足，愣是到生產才知道。


  丫鬟破了羊水之後，跪在原身母親跟前，還是之前的話，不做姑爺的妾。


  至於孩子，養在身邊，將來做個丫鬟，伺候薑婉寧。


  這件事兒，就算原身母親應了，薑父也不能應，不管怎麽樣，都是他的種，怎麽能去做下賤的丫鬟？


  後來原身母親想了個法子，把薑婉宜抱養在身邊，當作嫡女養著。


  後進門的貴妾自是各種鬧騰，沒來由她一個貴妾生的孩子是庶出，一個沒名分的丫鬟生的孩子反倒成了嫡出。她又不舍把自己的孩子給原身母親養著，隻能鬧騰著薑父不許把薑婉宜記成嫡出。


  薑父把那貴妾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兒有不依的道理？

  所以薑婉宜雖說養在原身母親身邊，可依舊是庶出。


  若是原身母親一直活著，不管是薑婉寧還是薑婉宜，日子都不會差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原身五歲，薑婉宜四歲的時候，原身母親沒了。


  說是生產完之後虧損的厲害，一直沒有補回來，而後一場風寒，直接要了命。


  原身母親沒了之後，照顧原身還有薑婉宜的人就成了那丫鬟，那丫鬟也是盡職盡責，對原身遠比對自己所出的薑婉宜要好。有什麽好東西都緊著原身，不肯讓原身受一點兒委屈。後來，扶正的貴妾尋了丫鬟一個錯處，要發賣了丫鬟。原身領著薑婉宜在薑家老夫人麵前跪了半天，老夫人發話，把那丫鬟送到了薑家的家廟修行。


  自此，原身跟薑婉宜再沒人護著，兩個小人兒在薑府後院相依為命。薑婉宜時刻記著她生母臨走之前叮囑的，要好好護著大姐，不能讓大姐受一點兒委屈。此後的薑婉宜也確實把她生母說的話記在心裏，明明比原身小，卻處處表現的跟長姐一般，跟她生母一樣，好吃好穿的都先緊著原身。


  所以姐倆的感情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