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適可而止
薑婉寧來接人的時候，沈遲與陸老夫人相談甚歡。陸老夫人甚至拉著薑婉寧的手庫讚，“你這小子有福氣，娶了這麽個好媳婦兒。還是你娘有眼光，早早給你定下這麽好的親事。”
被人當麵誇獎，薑婉寧笑的很真誠，“老夫人說的對，阿寧是很好。”
沈遲低著頭撇撇嘴，薑婉寧臉皮是越來越厚了，逮著能誇獎自己的機會就不放過。
“叫什麽老夫人，多生分？你就跟以前一樣，跟著阿昀喊我祖母。對了，你這小媳婦可比你乖巧多了，已經喊了。”陸老夫人喜滋滋的道。
隻是一個稱謂而已，老人家高興，她怎麽著都成。更何況正主已經同意了，所以她也跟著喊了一聲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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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不喜歡薑婉宜。但是陸老夫人對薑婉宜很憐惜，那樣子，是願意讓她進門的。”沈遲跟薑婉寧講了陸夫人跟陸老夫人的態度，“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陸老夫人現在雖然不管事兒，可她要是管，肯定是她說了算的。而且，我還幫忙陸老夫人出了主意，把你跟我說的薑婉宜的八字寫給了陸老夫人。陸家是要拿著生辰八字給圓空大師的，我怕薑家動手腳，所以就先給了陸老夫人。這樣，出不了岔子。”
沈遲很得意，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如果你給的婉宜的八字跟陸昀不合呢？”薑婉寧問。
“隻要陸昀堅持，也沒什麽問題。至於算八字，隻是為了讓陸夫人以後能對薑婉宜好點兒，不然的話，婆媳關係實在……你以為都跟你這麽好運氣啊？遇上娘那樣心疼兒媳婦的？陸夫人信圓空大師，若是圓空大師說陸昀跟薑婉宜是天作之合，陸夫人的態度肯定會改變的。這樣，薑婉宜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用八字衡量兩個人的幸福，總覺得有些荒唐呢。”薑婉寧低聲道，她突然想起，當時原身跟沈遲也是合過八字的，天作之合。可現在原身不在了，她的生辰八字跟原身並不一樣，所以，她和沈遲兩個……
沈遲聽了薑婉寧的話也陷入了沉思，夢裏頭他記得他跟薑婉寧也算過八字的，他娘也是找了據說很厲害的大師批的八字，還專門添了香油錢把他們兩個的八字在寺廟供奉了幾天，說兩人成親，必定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結果呢？
夢裏頭，薑婉寧毫不猶豫的跟林之清走了。
沈遲覺得那個夢很真實，就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所以，這個夢是會成真嗎？
沈遲看了一眼薑婉寧，心裏否認了這個想法，隻是個夢而已。而且，夢裏頭，他是他，薑婉寧是薑婉寧。而現在，他成了薑婉寧，薑婉寧成了他。這一點兒就跟夢裏不一樣，所以，那個夢應該隻是個意外。
所以，合八字應該是靈驗的。
“也不能說荒唐，大多數人都去相信的事兒，肯定有存在的道理。當然，這不是絕對的。日子是兩個人攜手過的，隻要兩個人感情好，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的。”沈遲想了想道。
薑婉寧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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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嫂子，你怎麽來了？”原本趴在櫃台上蔫蔫兒的錢元寶一下來了精神，熱情洋溢的招呼沈遲。
“跟夫君出來逛逛，夫君就說帶我來你的鋪子看看。”沈遲一邊兒說一邊兒給薑婉寧使了個眼色。
薑婉寧隻得按著約定好的開口，“天兒越來越熱了，想給你嫂子置辦幾身涼快的衣裳。前幾天你在你嫂子跟前說過什麽，你還記得不？”
錢元寶眨眨眼睛，前幾天？他說過什麽？有嗎？他怎麽不記得了？
沈遲一看錢元寶流露出這表情就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麽主意了，又想說了不算算了不說。
“夫君，我覺得我的衣裳夠多了，不用置辦了。咱們就別在這兒打擾元寶兄弟招攬生意了，趕緊回府，你也好陪著我搖骰子。我覺得，還是那玩意兒有趣味兒。”沈遲捏著嗓子嬌滴滴地說。
錢元寶胖乎乎的耳朵顫了顫，搖骰子？上次在狀元樓，他跟小嫂子玩兒的不盡興，現在到了他的地盤上，當然要好好玩玩兒了。
“嫂子，女人哪兒有嫌自個兒漂亮衣裳多的？置辦，必須得置辦。俗話說的好，女為悅己者容，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阿遲瞧著更歡喜，對吧？這可是有助於增進兩人之間的感情的。放心，嫂子今兒看重的衣裳，全都算我的。”錢元寶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
沈遲心裏冷哼，小樣兒，小爺還能捏不住你？
“元寶誠心誠意，你挑幾身？”薑婉寧憋住笑。
“誒，這麽費心思累眼睛的事兒哪兒能叫小嫂子做？左右小嫂子穿了也是給你看的，不如阿遲你給小嫂子選？走走走，到內室坐一坐，我叫人拿了圖冊來，阿遲你隻管慢慢挑選。”錢元寶勾住薑婉寧的脖子，嬉皮笑臉的說。
沈遲很快跟錢元寶搖起了骰子，骰盅搖的眼花繚亂，刷拉拉作響。
兩人玩兒的倒是簡單，一個人搖，一個人猜。
薑婉寧隨意挑了幾身看著順眼的之後，合上圖冊，也專心看兩人搖骰子。她有些好奇，搖起來的時候動作十分快，裏頭的骰子肯定七零八落，那大小到底是怎麽判斷的？
沈遲搖，錢元寶猜，有對有錯。
錢元寶搖，沈遲猜，全對。
“小嫂子，你行啊，阿遲的手段你學了個十足十。不，你搖骰子的時候姿態可比阿遲優雅多了。所以，你這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錢元寶一副敬佩的模樣。
沈遲回想自己以前搖骰子的模樣：袍子一撂，右腿抬起，腳踩在凳子上，右手舉過頭頂，搖的時候還咋咋呼呼的喊著什麽買定離手。
確實挺不雅觀的。
再看如今這雙小手，白嫩纖細，嫩蔥白似的，握著黑褐色的骰盅，對比鮮明，至於動作，女人家不能太粗魯，所以他一直刻意保持優雅。如此這般，自然是比他以前要更賞心悅目一些。
“僥幸而已。”沈遲謙虛，“也就是搖骰子，別的我不行的。”
錢元寶眼睛一亮，“要不咱們再換種玩兒法？”
沈遲躍躍欲試，薑婉寧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沈遲，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