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能袖手旁觀
林若蘭被安排在林氏當初住的院子。
說起來，這個院子是薑府後宅除了老夫人的鬆鶴堂之外最寬敞的院子。林氏還活著的時候，金氏對這個院子心心念念。好在薑守成沒有糊塗到讓正室給妾室騰地方的地步，金氏這才沒撈著。
後來林氏死了，金氏覺得晦氣，反倒不執著要住這個院子了。
晦氣嗎？不，林若蘭覺得她是心虛，怕住到夫人的院子裏，午夜夢回，夫人入夢找她算賬。
林若蘭打量著空空蕩蕩的屋子，不禁紅了眼角。夫人還在的時候，這屋子是精心布置過的，現在，哪兒還有一點兒痕跡？薑家這些人真有夠無恥的，把夫人留下的痕跡都抹掉了。她現在回來了，一定會慢慢還原的。他們欠了夫人的，她會一點點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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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薑家之後，薑婉寧的眉頭一直蹙著。
沈遲與她說話她都心不在焉的。
“你在想林若蘭的話？”
薑婉寧點點頭，她一直以為林氏是因為生產損壞了身子，最後才沒熬過風寒。結果，根本不是那樣，而是金氏狠毒，害了林氏。薑婉寧覺得，金氏想要上位沒什麽錯，可她害人性命就不對了。她可以哄著薑父達到這個目的，而非除掉林氏。
“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我不能袖手旁觀。”
“這件事兒過去的時間太長了，薑府的下人們如今都換了幾波了，想要查當年的事兒沒那麽容易。”
意思就是，證據不好找。
沒有證據，難以撼動金氏。
薑婉寧笑了，“證據這種東西是為了讓別人去相信的。我不需要別人去相信，證據自然就沒什麽用處。我隻需要讓金氏失去這些年她得到的東西，拿走她在乎的東西，讓她痛苦就行了。至於她的性命……”
薑婉寧收起笑容，“她做了對不起父親的事兒，端看父親對她的喜愛能不能抵過她的過錯了。”
沈遲覺得，應該不會有哪個男人大度到能容忍金氏犯的過錯。
三個孩子有一個不是嶽父大人的孩子，還能辯解一下。可若是三個孩子都不是……沈遲很同情他這個嶽父大人，估計全京城都找不出比他更慘的男人了。
“需要我幫你做什麽？”沈遲問。
“暫時什麽都不用做，等婉宜出嫁之後再慢慢算賬。”薑婉寧淡淡道。
如今要籌備婉宜的親事，鬧出金氏跟薑成的事兒來會讓薑府蒙羞。薑婉寧希望薑婉宜順順利利的出嫁，而不是攪合到這些肮髒的事情裏。
“對了，那兩個丫鬟靠譜嗎？”薑婉寧問。
“沈大帶出來的，你說呢？”沈遲斜斜的往車廂上靠去，那可是沈大專門調教的等他成親之後到世安院伺候世子夫人的人，結果因為他不待見薑婉寧，人一直沒派上用場。現在被薑婉寧做主送到林若蘭身邊兒了，也算是為她所用了？
沈遲仔細回想他做過的那個關於薑婉寧的夢，夢裏頭，那兩個丫鬟他給了薑婉寧，薑婉寧待她們極好，薑婉寧能順利離開他，這兩個丫頭也出過力。所以，她們兩個以後就跟著林若蘭吧。
三天後。
金氏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長舒了口氣，林氏的嫁妝總算是核對完了。
“交出去了，以後可就沒機會再拿回來了。”金氏心疼的與薑成說。
“老夫人盯著這事兒呢，不交出去，她那裏無法交差。好在，這些年借著林氏的嫁妝咱們也賺了不少。”薑成安慰金氏。
想著薑成與她說的如今在她名下的那些鋪子的進項，金氏總算覺得沒那麽難受了。她的男人是個有手段的，這些年給她和孩子們賺了不少。雖比不過林氏的嫁妝，可也十分豐厚，再加上薑府的產業，兩個女兒出嫁能置辦體麵的嫁妝，兒子也能分得可觀的家產。
核對的單子送到了薑老夫人麵前，薑老夫人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貓膩之後，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出來，“這次做的不錯。”
金氏扯了個笑容出來，“總算沒有辜負娘的囑托，不然的話，兒媳婦就沒臉見您老人家了。隻盼著，婉寧跟婉宜兩個能滿意，這樣的話，兒媳婦勞碌的才有意義。”
薑老夫人看了金氏一眼，哪兒會相信她說的話？
老夫人呷了口茶，不緊不慢的開口，“我知道你心裏不服氣，可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我同意交出林氏的嫁妝，那也是為了你們娘幾個好。薑婉寧如今是世子夫人，將來沈遲繼承爵位之後，她就是侯夫人。與她親近一些，對婉容婉蜜還有阿彥都有好處。將來阿彥的前程還得靠著他兩位姐夫呢！”
金氏對這說辭不置可否，薑婉寧又不是個傻子，她是林氏所出，怎麽可能跟不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弟弟親近？更何況，之前她待她不好。金氏有自知之明，隻盼著薑婉寧別打壓弟妹們就成了。
至於薑婉宜，更是想都別想了。打小就跟頭野狼似的，有沒有感恩的心她不知道。可她肯定的是，薑婉宜有一顆記仇的心。
老虔婆說的阿彥的前程要靠著沈家跟陸家，金氏更不認同了。她的兒子十分聰慧，將來前途肯定一片光明。再說，就算靠也是靠婉容跟婉蜜未來的夫君。金氏眯了眯眼，陸家這邊兒不到最後關頭，她不會放棄。就算不成，她也會盡力給婉容說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
所以，老夫人自以為現在補償她們就能把過去的事兒揭過去，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再一個，這算哪門子的補償？林氏的嫁妝原本就是薑婉寧的，雖然她不舍，可也知道，這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再說了，老夫人要是個好的，這兩個丫頭許會看在老夫人的麵上對薑府照拂一二。
可老夫人怎麽做的來？她不喜林氏，所以不喜林氏所出的薑婉寧。一直以來，都是放任她磋磨薑婉寧。否則，有她護著薑婉寧，借給金氏幾個膽子，金氏也不敢磋磨。所以，金氏可以肯定，老夫人現在的妥協跟關心，薑婉寧根本不當回事。
不當回事，又何來的照拂薑府？
金氏可沒有傻到跟薑老夫人去剖析這些，老虔婆愛做夢，就讓她去做，等夢醒的時候，看她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