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小人
因為沈遲這一句話，金氏的處罰又加重了——抄寫五百卷經書送到白雲寺供奉，給薑家祈福，保佑薑家昌盛。
五百卷啊！
沈遲覺的最狠的還是薑老夫人。
一卷經書，手快一點兒，大概三天能抄寫好了。
五百卷，要一千五百天，四年多。
薑老夫人說，抄不完，不準出院子。
被關上四年，那滋味兒……
當然，這期間要是薑婉容還有薑婉蜜有出息了，那就另當別論了。所謂的出息，不過是尋一門好親事。管家的女兒，想攀高枝可能嗎？沈遲勾了勾嘴角，沒辦法，誰叫這金氏總暗戳戳的相對付薑婉寧？他這個人最是護短。
“孫女一定會轉告明珠公主的。”沈遲笑眯眯的說。
薑老夫人鬆了口氣，金氏怎麽能比的上公主的青睞？她還有兩個沒說人家的孫女，到時候跟公主攀上了關係，兩個孫女的親事也能跟著沾光。當時候就可以迎來薑家的輝煌時刻，四個孫女都嫁的不錯，隨隨便便幫襯著孫子薑家就能昌盛。到時候，憑借著四個姐姐的名聲，也能娶個高門的閨秀回家。
薑老夫人越想越開心，薑家昌盛，指日可待。到時候，別人見了她，都要尊一聲老封君的。到時候她過壽，肯定不比陸家老婦人的排麵小。
沈遲遞了個眼神給薑婉寧，薑婉寧會意，“祖母，我這邊兒還有點兒事兒，下回再帶阿寧來陪您說話。”
“好好好。你們有事兒就忙。婉宜，你去送送你大姐跟姐夫。”薑老夫人吩咐薑婉宜。
出了薑老夫人院子，薑婉宜明顯自在多了，她熟稔的挽上沈遲的胳膊，“大姐，你剛才那兩句話是故意的吧？”
多次接觸，沈遲對薑婉宜的親密已經習慣了。沒辦法，她跟薑婉寧感情深厚，這會兒他用的是薑婉寧的身體，薑婉寧也強調過，不許他對薑婉宜太冷漠了。
“剛才我都是實話實說，沒有一點兒搬弄是非。明珠公主確實不喜歡金氏，當然，她也沒要插手降薑家的事兒，一切都是祖母睿智，是她覺的金氏不好，非常公正的給了責罰。”沈遲一本正經的說。
不管是因為誰，薑婉宜都很開心，她漂亮的杏眼眯成一條線，“反正，我很高興，金氏還從來沒有這麽吃癟過呢。以前她懂不懂的罰咱們倆，現在也叫她體會體會個中滋味兒。”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沈遲意味深長的說。
回府的馬車上，薑婉寧問沈遲，“你是在給我出氣？”
“隻是幫你討點兒利息，薑婉寧，你現在是我的人，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欺負的。原本呢，我也沒打算追究，畢竟金氏待你不好是你嫁進康寧侯府之前的事兒。可她不應該在你已經是世子夫人的時候還琢磨著害你。這分明是沒把我放在眼裏，小爺是隨便能惹的人嗎？”
薑婉寧眼裏帶了笑意，“沈遲，謝謝你啊。”
這麽被護著，我很開心。
至於金氏，自作自受，她從來不是同情心不分人不分場合泛濫的人。金氏要是規規矩矩，她也沒想這翻舊帳。可金氏的做法很惡心人，一旦事成，會要人命。這般歹毒，自然不能輕饒了。
回府之後，薑婉寧獨自去了談氏院裏。有些話，她覺得還是問清楚的好。
談氏吃驚過後很欣慰，眼裏隱隱有淚花，“兒啊，我就說你是我生的，腦子不會差到哪兒去。”以前她總擔心兒子腦子太簡單，以後容易被人忽悠了。現在兒子連她的手段都能看出來，可見，腦子很好使。老母親總算不用擔心傻兒子了。
薑婉寧有些懵，怎麽感覺她跟談氏不在一個頻道上呢？
談氏感慨了一番，跟薑婉寧說了自己跟林之清的約定。
薑婉寧又被感動了，這要換成別人當婆婆，哪兒能知道這一係列事兒之後還能堅定的相信她是清白的？談氏不光相信，還護著她，還想法子給她出氣，真好。
“林之清這個人吧，以後你可以接觸下。雖然不夠君子，可他是真小人。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隻要能保證他的利益，還是很可靠的。金氏承諾幫他走動謀官，我給的承諾則是介紹他拜大儒為師。表麵上看，金氏給的條件更為吸引人。可林之清知道誰的承諾能幫助他走更遠，他一點兒都沒有猶豫的就跟我合作了。”談氏話鋒一轉，說起了林之清這個人。
林之清？對於原身來說，就是溫柔可靠的表哥。在原身受了委屈之後，會溫言軟語的安慰人，會給原身小驚喜。對於原身來說，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隻能說，原身看到的隻是林之清表現出來的自己。談氏說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林之清。
真小人，總好過偽君子。
“娘說的我記住了。”薑婉寧點頭。
回了世安院，沈遲問薑婉寧神神秘秘的去他娘院子裏做什麽。
薑婉寧沒瞞著沈遲，把談氏出手的事兒跟沈遲說了。
沈遲眼睛睜得很大，“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林之清出現在陸府是娘的手筆？娘給他開出了打動他的條件，所以他反水了？是這樣吧？”
薑婉寧點頭，她覺得沈遲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沈遲的表情有些氣憤，薑婉寧有些納悶兒，這是覺的婆婆做的不對？依著她對沈遲的了解，不應該啊！
“真真是狡猾。”沈遲跺腳。
薑婉寧一臉懵逼，這算不上狡猾吧？婆婆跟林之清兩人之間是明碼標價的交易，跟狡猾不沾邊。
“他沒告訴我，娘找他了。”沈遲咬著後槽牙說。
薑婉寧眨眼，疑惑，‘他’指的是林之清嗎？
“我叫人找過他，他收了我五百兩銀子。”沈遲氣得鼓起了腮幫子，“一件事兒，收取兩份報酬，他可真能算計。”
這下薑婉寧明白了，沈遲跟婆婆想到一塊去了。
雖然不知道誰先誰後，可兩人都給了報酬。
做一件事兒，得兩份酬勞，這買賣夠劃算。所以，真小人這個形容對林之清來說，再貼切不過了。
薑婉寧費了勁兒才安撫好沈遲，還沒鬆口氣，沈遲又一臉警惕，“你話裏話外都替林之清說話，你是不是心裏還裝著他？”
薑婉寧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天地良心，她說起林之清的時候，心緒平和，波瀾不驚，怎麽就成了心裏還裝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