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沈遲的疑惑
“那小堂你以後若是遇到什麽困難，可以到康寧侯府找我。”薑婉寧叮囑道，“我若是不在，便找你嫂子。”
趙小堂笑著應下，“好的，沈大哥。”
“趙公子，您該回去了。”
突然出現的人叫薑婉寧冒了一身冷汗，趙小堂身邊居然有高手隨行，還好剛才她沒說什麽過激的話，不然，怕是要惹了麻煩上身。姬蘅那個人心眼小，聽說得罪了他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沈遲突然開口說那一番話，想必是感受到了高手的存在。
“沈大哥，嫂子，我該回去了，等我身體再好一些再去侯府找你們。”趙小堂站起身來與薑婉寧還有沈遲告辭。
走出去兩步，又折了回來，“王大叔，給我來六個燒餅跟兩斤鹵肉。”
說完，拿了銀子給王鐵，然後笑著跟薑婉寧還有沈遲解釋，“帶回去給大人嚐嚐，表示下謝意。”
王鐵很快就給包好了東西，趙小堂手伸到一半又縮回去，東西已經被跟著他的那人拿在手裏了。
趙小堂跟那人很快走遠了，薑婉寧收回視線，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平複下來。
沈遲站起身，“我們也該回去了，有什麽事兒回去了再說。”
“這就要走了？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呢。”王鐵急忙喊住人，“你那些東西我給你打好了，原想著抽時間給你送過去呢。既然來了，也省的我跑一趟。你要的急，我把手裏別的活計都先放了放，工費你可得給的多點兒。”
說完，王鐵捧了個木盒子過來。
是手搖打蛋器的零件，薑婉寧有些驚喜，沒想到王鐵這麽快就打出來了。
薑婉寧當即組裝起來，搖了兩下，對王鐵的手藝佩服的不得了。
“王叔辛苦點兒，再打一套。”
有銀子拿，王鐵痛快的應下，“行，我盡快。”
馬車上，沈遲擺弄著手搖打蛋器，“這頭跟你用竹子做的那個有點兒像，也是用來弄蛋清的嗎？”
“這可比用那個省事兒多了，搖著這個手柄，你看，轉的是不是特別快？省力又省時。”這真是個驚喜，這之前，她並沒有十分的把握王鐵能打出來，現在來看，王鐵的手藝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薑婉寧喜滋滋的，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遲眼底閃過的一絲疑慮。
這東西別說他沒見過了，就是聽都沒聽過。薑婉寧一個閨閣女子，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醫術這件事兒，薑婉寧說她是天賦異稟，是看了大量的醫術自學成才的，他勉強相信。廚藝好，這個也可以用天賦說過去。可這個打蛋器，每個部件都很奇怪，按著她說的，這是她在古籍裏見過的，可她拿到那些部件之後，十分熟練的就組裝了起來，就仿佛她之前組裝過一般！
沈遲找不出理由來替薑婉寧解釋，依著她之前在薑家的處境，搗鼓過這東西的可能性為零。
“沈遲？”薑婉寧有些莫名，這都發呆了一路了，連馬車停下都沒反應，這是想什麽想的這般入神？
沈遲回過神，“怎麽了？”
“到家了，該下馬車了。”薑婉寧跳下馬車，伸出手去扶沈遲，“你心不在焉的，小心點兒。”
沈遲扯了個笑容出來，把手遞給薑婉寧，“剛才想事情有點兒入神。”
“是在想趙小堂的事兒嗎？你說那些話，是不是因為發現了趙小堂身邊跟著人？”
沈遲搖頭，“我並不知道趙小堂身邊跟了人，我壓根就沒有想到姬蘅會這麽看重趙小堂。姬蘅遇險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想要姬蘅命的人多了去了，遇險的時候拿命救姬蘅的人也多了去了，可沒聽說姬蘅去重視哪一個。小堂剛才說的是，這些天都是姬蘅在照顧他。”
錦衣衛指揮使可不是個閑散官職，相反，很忙。這樣的情況，姬蘅居然能做到親自照顧趙小堂，這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那你說的那些話？”薑婉寧很納悶兒，“你是真得覺的姬蘅不是那麽十惡不赦的人？”
薑婉寧知道傳言可信度不高，可她知道錦衣衛的性質，作為直接服務於皇帝的特務單位，錦衣衛就是皇帝為了鏟除異己而誕生的。掌管刑獄，偵查，逮捕，審問。這個過程，三歲小孩都能想象出來有多血腥。所以姬蘅肯定不是善茬。
“十惡不赦這個詞兒並沒有辦法貼切的形容他。”沈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這麽說吧，朝廷的官員十有八九都想弄死姬蘅。可見，他這個人有多麽可惡了。在這之前，我好幾次聽過舅舅私底下斥罵他，言語惡毒。”
這下薑婉寧就更懵了。
畢竟，若不是談時景安排，趙小堂也不會去救姬蘅。
談時景憎惡姬蘅卻又叫人救他性命，這說不過去啊。
因愛生恨？
薑婉寧趕緊搖頭，把這個腐女的想法甩出了腦子。這怎麽可能啊！
可除了這個，薑婉寧覺得自己想不出什麽更合理的解釋了。
“舅舅做事兒，肯定有他的道理。”沈遲表示他也不知道緣由。
所以，到底為何，隻有談時景自己知道了。
“我並不希望小堂跟他之間的關係過於親厚，沈遲，你知道的，姬蘅這樣的人，別看著現在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風光無限，可他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同樣，跟他關係親厚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薑婉寧說了自己的擔心，“小堂隻是一個一心想著靠自己的努力給妹妹安穩生活的少年，他的未來平淡一點兒不要緊，可至少有未來。”
跟了姬蘅，短暫的前程似錦有，長遠的呢？趙小堂要是出事兒之後，趙小綿怎麽辦？
沈遲神色也有些糾結，這一點他也知道，可如今趙小堂已經在姬蘅身邊了，那樣的人，掌控欲極強，趙小堂被他歸為自己羽翼之下，那就沒脫離的可能了，至死方休。
“這件事兒，我們無能為力。”沈遲艱難的說，“我可以問問舅舅他的打算，或許知道了他的打算之後，我們可以作出一些應對。”
“能不能查一查姬蘅的事兒？”薑婉寧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解的夠多，知道姬蘅的真實麵目，交鋒的時候才能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