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能屈能伸

  跟姚佳敏分別之後，沈遲送薑婉宜回薑府。


  門房的小廝傳話，說薑老夫人預備了大姑奶奶最愛吃的點心，在院子裏等著呢。


  沈遲本來不打算再進去的，現在不進去都不行，薑老夫人是長輩，長輩有命，不能不從。


  薑婉宜撇撇嘴，“這幾天薑婉容去老夫人那兒去的很勤快，金氏雖然沒有解除禁足，可日子明顯過得比之前要舒坦了。也不知道薑婉容怎麽哄得人！”


  怎麽哄的？薑婉容被景郡王看上了，到了景郡王府，這就是跟皇室扯上關係了。這在薑老夫人眼裏可為薑家長臉的好事兒，哪兒用薑婉容哄著薑老夫人？分明就是薑老夫人把薑婉容捧在手心裏。


  薑老夫人這也是兩手準備，金氏被禁足，沈遲當時扯得是公主的名號。所以薑老夫人不敢直接解除她的禁足，但是除了禁足以外的處罰跟平日裏的吃穿用度， 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金氏當家多年，府裏都是她的人，自然是除了不能出院子，別的都不受影響。


  “今兒個我也沒怎麽跟林姨說話，她管家還順利？”沈遲問薑婉宜。


  “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府裏人的吃喝用度，都有舊例，以前娘在母親跟前也是管事兒的，加上有姐夫送的那倆丫鬟幫襯，倒沒什麽難處。父親去她院裏幾次，沒有留宿，”薑婉宜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大約是給我做麵子，祖母對我娘還算和藹。”


  也是，就算薑婉容攀了高枝兒，陸家也不能怠慢了。


  “走吧，你回府也應該跟祖母回稟一聲。”


  薑婉容跟薑老夫人一塊兒坐在窗前的榻上，兩人中間隔著矮桌，桌上擺了幾樣點心跟散發著涼氣的瓜果，許是薑婉容說了什麽笑話，薑老夫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樂不可支。


  沈遲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上的景象。


  “給祖母請安。”沈遲按著規矩給薑老夫人行了個禮，然後朝薑婉容微微頷首，“二妹妹也在啊。”


  薑婉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站起身，幾步走到沈遲跟前，親熱的去挽沈遲的胳膊。


  察覺到她的意圖之後，沈遲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二妹妹，咱們之間就不用上演什麽姐妹情深了吧？祖母，您特意叫孫女來，是有什麽要交待的嗎？”


  薑婉容一副受傷的模樣，“大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兒，做了許多傷害咱們姐妹感情的事兒，如今，我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過錯了，真心實意想要跟大姐姐重修於好，以後咱們姐妹相互扶持，光耀薑家的門楣，讓咱們薑家的地位更進一步。您說是吧，祖母？”


  薑老夫人笑著應道，“容兒說的是，雖說你們是姑娘家，早晚是別人家的人，可薑家是你們的 娘家，是你們的後盾，薑家好了，你們在婆家才更能站住腳。所以啊，你們不能覺的嫁人了就跟家裏沒關係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沈遲笑笑，“祖母的意思是，孫女在婆家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兒，可以回家求助？不巧，還真有事兒困擾著孫女。世子爺的外家如今出了點兒事，聽世子爺說，要打點一番，銀錢不湊手，不知祖母能否？”


  “談家的事兒，祖母有所耳聞。可這事兒是陛下親自下旨的，如果薑家牽扯其中，陛下知道了，怕是要怪罪薑家。如此，太得不償失了。”薑老夫人鎮定的說，“祖母也不是那等心狠的人，阿寧放心，若是沈家被談家牽扯到了，祖母可逆的功能第一時間把你接回來，不叫你在沈家受苦。”


  沈遲真不知道是應該感謝薑老夫人的大度，還是應該罵娘。


  薑老夫人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談家的事兒跟薑家有什麽關係？薑家是忠臣，當然不能跟陛下的意思背道而馳了。


  “大姐姐，你別覺得祖母這麽做不近人情。以咱們薑家先在的地位，本本分分的最要緊。家族榮譽最重要，這事兒若是發生在別的府上，基本上的處理法子就是舍棄出嫁的姑娘，任由自生自滅。”薑婉容幫襯著薑老夫人說話。


  “祖母還有別的話要交待嗎？”沈遲一臉平靜的問。


  “除了跟你說談家這事兒之外，另外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你二妹妹相看了一門親事，兩家已經交換了信物，就等選個好日子定親了。”薑老夫人高興的說，“你們是血脈相連的姐妹，有這樣的好消息，自然不能瞞著你了。”


  血脈相連？我媳婦是正經的薑家夫人肚子裏出來的，是嶽父的血脈。薑婉容？嗬嗬。


  “那恭喜二妹妹覓得佳婿。”沈遲隨口道。


  “大姐姐就不好奇妹妹跟哪家的公子定了親事？”薑婉容直直的看著沈遲。


  “哦，那二妹妹說的是哪家？”沈遲配合的問。


  “景王的兒子，景郡王。”薑婉容的聲音拔高了些許，語氣裏是滿滿的得意。


  沈遲皺眉，一副思索模樣，“景郡王？他不是早就娶親了嗎？我記得景郡王妃是出自隴西李氏的姑娘啊！”


  薑婉容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好看，薑老夫人接過話頭，“景郡王妃身子不好，聽說已經病入膏肓，怕是過不去這個年了。”


  “所以，二妹妹這是等著景郡王妃咽氣？這怕是不好吧？若是傳到隴西李氏耳朵裏，怕是不好周旋。 ”沈遲很是擔憂的說道。


  “你二妹妹這麽善良的人，怎麽會有那樣的心思？是以側妃的身份進府，也好侍奉在王妃左右。隴西李氏那邊兒知道了，對咱們薑家的態度自然是感激的。”薑老夫人如是說。


  “所以，二妹妹這是要做妾？”沈遲訝異，“也是，以二妹妹的身份，正室不能肖想，也隻有朝著妾室使勁兒了。”


  “大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承認我母親的身份，也不承認我跟四妹妹還有大弟，可我們都是父親的孩子，母親作為繼室，按著咱們大周律法，也算是正室。敢問大姐姐，我的身份怎麽了？”薑婉容麵容戚戚的問道。


  沈遲的眼神意味深長，“二妹妹的身份麽……沒什麽，就是覺得二妹妹心比天高，沒想到二妹妹能放下身段做妾，二妹妹果然能屈能伸，我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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