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沒有好法子
“發作的滋味兒現在還時常出現在我夢中。”
“發作起來，十分恐怖，祖父祖母還有爹爹都知道了。祖父的至交醫術極好，給我看過之後，斷言我是服用阿芙蓉成癮。母親跟祖母不知道阿芙蓉是什麽，可祖父跟爹爹是知道的。祖父的至交沒有瞞著祖父父親，說服用阿芙蓉成癮沒有什麽藥可以治，想要熬過去，隻能憑借自身的意誌抵抗。抵抗的過程很痛苦，痛苦到你找不到任何理由想活著。母親跟祖母心疼，隻說陸家能供得起我服用阿芙蓉，就一直吃著吧。祖父跟父親也不忍看我那般痛苦，心中鬆動，想著祖母跟母親說的有道理。是祖父的至交阻止了，他說我身體本就不好，原本壽命就有限，繼續服用阿芙蓉，隻會讓我的身體破敗的更加快，到時候就真得回天乏力了。”
“我不想那般形狀可怖的死去，所以我咬牙堅持。足足半年，我從鬼門關回來了。”
陸昀語氣十分平靜，就仿佛經曆那些的是旁人一樣。
“我能撐過來，是因為我服用的時間短。若是服用的時間長了，意誌力會被摧毀。除了死，別無他法。”
薑婉寧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陸昀的這段經曆，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段經曆在陸家是禁忌。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親口說出這段經曆。現在說了，我心裏仿佛輕鬆了許多。我還有一事要請教你，我跟婉宜能有孩子嗎？”陸昀小心翼翼的問。
“你是多大的時候服用過阿芙蓉？”薑婉寧問。
“十一歲。”陸昀回答。
“戒除之後，再沒有服用過吧？”薑婉寧又問。
“沒有。”
“隻要你從今往後不碰，你的身體調理好之後，是可以的。但是，你常年服用藥物，對身的損害是不可逆的，我建議，就算調理好了也要給身體一個恢複的時間。你還年輕，女子生育，過了二十歲更加安全。”薑婉寧道。
陸昀鬆了口氣，“好，我聽你的。你突然問我阿芙蓉的事兒，可是發生了什麽？”
薑婉寧沒有瞞著陸昀，簡單的說了下李書嫻的事兒，陸昀十分吃驚，“怎麽會……”
“誰知道呢？如今我幫著李書嫻戒除阿芙蓉的癮，可她底子那麽差，我真是沒把握。”薑婉寧歎氣。
“那種痛苦，一個女人家怕是真的堅持不住。”陸昀一臉嚴肅。
“所以我想尋找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幫助她。”薑婉寧道，“可惜，醫署那邊兒沒記載什麽有用的消息。”
“莫神醫說不定有法子。”陸昀提醒道。
“對啊，我怎麽把師父忘了？正好回來之後我還沒見著師父，你們把他安置在哪裏？”去北地之前，薑婉寧拜托了陸昀跟薑婉宜找個莊子安置莫思。
“就在府上，我帶你去見他。”陸昀站起身，“這個時間，莫神醫應該在跟祖父下棋。”
“這……”
“祖父跟莫神醫十分投緣，是祖父要求莫神醫在這兒住下的。莫神醫沒有反對，所以就住下了。”陸昀解釋，“而且，莫神醫還幫著祖父調理身體，他的舊疾好了不少呢。”
調理身體？薑婉寧莫名的有點兒心虛，分明是毒醫，調理身體真的行嗎？
很快，薑婉寧見到了莫思，果然是在跟陸家老太爺下棋，看了一會兒，薑婉寧發現，這是兩個棋逢對手的臭棋簍子，你毀一步，我毀兩步，就這樣，兩人還能玩兒的不亦樂乎，分出個勝負來，果然，十分投緣。
“你小子回來了？”見到薑婉寧，莫思挺高興的，“你祖父跟舅舅都安頓好了吧？人都還好吧？”
薑婉寧給莫思行禮，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莫思站起身，“陸老頭，我徒弟回來了，我就不打攪了了，等我安頓下來，再來找你下棋，或者你找我也成。這一回我也不去城外的莊子了，我就在京城住下。”
“莫神醫，我這身體還沒調理好呢，你這就不管了？阿遲這才回來，有很多事兒要處理，不如您暫時還住在這兒，等阿遲把手上的事兒處理處理？”陸昀麵帶笑容的開口。
莫思看薑婉寧，薑婉寧有些不好意思，“阿昀說的是真的，所以……”
“哦，沒事兒，在這兒住的挺好的，我跟陸老頭還能天天下棋。”莫思笑了笑，“你小子跟我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處境不太好？”
“是還沒穩下來，您放心，穩下來之後，立馬來接您。對了，師父，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薑婉寧語氣很恭敬。
陸昀使了個眼色，薑婉寧看明白了，這是叫她別在陸老太爺麵前提阿芙蓉的事兒。
“咱們去陸昀書房說吧，問題有點多，我記了好幾頁紙，放在陸昀書房呢。”薑婉寧道。
“陸老頭，那我先去給我徒弟解惑去，回頭咱們再大戰三百回合。”莫思中氣十足的說。
“去吧去吧。阿遲出去這麽久，想必你們師徒有很多話要說，你就先別惦記著下棋了，咱們改天。”陸家老太爺笑聲爽朗。
出了陸家老太爺的院子，薑婉寧這這才問起莫思關於阿芙蓉的事兒。
莫思一臉嚴肅，“這東西可不能碰。”
“您有沒有什麽法子能治碰了這東西的人？”薑婉寧問。
莫思點頭，“有，我可以配置毒性特別厲害的毒藥，見血封喉。很快的，感受不到什麽痛苦。”
這麽說，就是沒有好法子了。
“徒弟啊，我跟你說啊，這東西說什麽也不能碰。我是在一本野史上見過記載，那會兒不叫阿芙蓉，而是極樂膏，顧名思義，就是吃了這東西，能像神仙一樣，身處極樂。所以，一度非常受達官貴人的歡迎。聽說，那個時候，但凡有錢的人都會去買極樂膏吃，所有人都在極樂膏的侵蝕下，迷失自我。最後，連掌權者都沒能逃過極樂膏。最後，王朝覆滅。這東西，用了之後離不開，不用的話，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一直用的話，身體很快就衰敗了。”莫思十分嚴肅的說。
果然，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後世，癮這種東西，都是要靠意誌力跟強製手段。
莫思問是誰碰了阿芙蓉，薑婉寧含糊過去，塞給莫思幾張銀票，“師父，我這邊兒不太穩，有銀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花用，這些你自己收著。知道你戒不掉酒癮，那就喝點兒好的。記住了，小飲怡情，大飲傷身。你可千萬別抱僥幸心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