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被雷劈
漫天的烏雲散去,天色又恢複到一行人出發的時候——
天空湛藍,萬裏無雲。
就仿佛剛才黑沉沉壓頂的烏雲跟沒有存在過一樣。
薑婉寧跟沈遲乘坐的馬車這會兒已經七零八落,兩人則是躺在馬車的廢墟之上。
沈大從七八丈遠的地方爬起來,飛奔到薑婉寧跟沈遲身邊。顫抖著手探了兩人的鼻息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還有氣兒。
謝芸芸指揮著謝家的家丁跟沈大一起把人搬上謝家的馬車,掉轉頭往白雲寺去。路才走了三分之一,回白雲寺比回京城要近許多。而且寺裏有僧醫,醫術素來了得。
山腳下有寺裏的武僧候著,甚至還抬著滑竿,就仿佛知道他們還得回來一般。
人被抬進寺裏安頓好,有僧醫過來把脈,說無礙。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沈大不放心,尋了圓空大師借了鴿子往回送信。
之後,他找到圓空大師,“大師早早就安排了人在山下候著,可見,是知道我家公子與夫人有這一劫,也算準了我們會回來。既如此,大師為何不事先提點我家公子跟夫人?”
圓空大師是得道高僧,沈大聽說這樣的人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他們走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怎麽他們走了沒多遠就變天了?
刺眼的閃電過後,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沈大現在回想起剛才那一幕都覺的心驚膽戰。那種驚雷在身邊炸開的感覺,就仿佛要把人給劈了一般。
而驚雷炸開之後,壓頂的黑雲如潮水一般退走,快的就仿佛黑雲從未出現在天空一樣。
這種怪異的現象,沈大從未見過。
“貧僧有提醒過。”圓空大師淡定的說,“當然,天機不可泄露,貧僧不能說的太清楚了。這位施主,二位施主並無大礙,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
被雷劈了還無大礙?公子跟夫人都發絲兒都有點兒焦黑了,臉上也黑蒙蒙的。這還不用太過擔心?
沈大很想說,大師,你去叫雷劈劈試試。
“二位施主當有這一劫數。”圓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如今他們要靠著白雲寺,沈大不敢太過了,眼下,就等著沈二趕緊把人帶來。在沈大眼裏,僧醫自然是比不過自家夫人的師父。
沈大回去之後,謝芸芸已經帶著她身邊的丫頭給公子收拾出來了,至於夫人,則是無人問津。
公子身上的衣裳換了,臉也擦得幹幹淨淨,除了頭發有點兒焦之外,其他地方一切都如常。
沈大鬆了口氣,找僧人借了一套幹淨的衣裳,心一橫,牙一咬,給自家公子清理了一下。
跟夫人的身體一樣,公子的身體看著也一切如常。
脈搏正常,呼吸均勻綿長。沈大有點兒信圓空大師說的,兩人無礙。
隻是,人一刻沒有醒過來,他就一刻不放心。
圓空閉著眼睛盤坐在蒲團上,左手轉動著佛珠,右手敲著木魚,嘴裏念念有詞。
不知過了多久,圓空一下睜開了眼睛,念珠纏繞在手腕上,放下木槌,起身往薑婉寧還有沈遲屋裏走。
圓空進到屋裏的時候,正是薑婉寧睜開眼睛的時候。
謝芸芸一直守著人,見她睜開眼睛,歡喜的撲了過去,“婉寧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嗚嗚,嚇死人了。”
婉寧姐姐?
薑婉寧下意識的伸出手,是一雙纖細嫩白的手。
再扭頭,沈遲在她身側躺著,頭發有些亂,身上的衣裳穿的也歪歪扭扭。
“薑施主。”圓空眼裏帶著笑意,“恭喜薑施主。”
沈大似乎也明白了什麽,試探性的開口,“夫人?”
薑婉寧對上沈大的目光,微微頷首,“是我,沈大。”
沈大激動的看著還未醒的自家主子,夫人是夫人了,所以,公子也是公子了?就,就這麽換回來了?
薑婉寧給沈遲把脈,脈象沒有異常,她又給沈遲仔細的檢查了下身體,沒有明顯的傷。
她都醒過來了,沈遲應該也很快就會醒過來。
果然,又過了兩刻鍾的樣子,沈遲睜開了眼睛。
這會兒薑婉寧正做在床榻邊上看著他。
沈遲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後,他眼前的人是薑婉寧,所以,他是在自己的身體裏了?他們還回來了?發生了什麽,他們怎麽換回來的?
“夫君醒了?”薑婉寧給沈遲倒了一盞茶,“夫君潤潤嗓子。”
“薑,薑婉寧?”沈遲遲疑的開口。
薑婉寧抿著嘴笑,“是我。”
“我們,我們?”沈遲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如你所想,如你所願。”薑婉寧語氣溫和。
沈遲一抬眼看到了圓空,再一看這房中擺設,怎麽又回來白雲寺了?
“發生什麽了?”沈遲問道。
“回京的路上,我們被雷劈了。”薑婉寧十分淡定。
都說做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老天爺會降雷劈人,他們做什麽了?
沈遲黑著臉,上回馬車出事兒,他們互換了身體。換回來的時候就不能還是同樣的法子?被雷劈,這也太兒戲了。萬一老天爺沒掌控好力道,他跟薑婉寧豈不是成了焦炭?
“我有點兒累。”沈遲黑著臉開口。
這是攆人的意思。
“沈施主好好休息。”圓空轉身離開。
謝家祖孫也沒有賴在這兒。
人都走之後,沈大激動的單膝跪下,“公子,夫人。”
“你出去激動去。”沈遲瞪了沈大一眼。
沈大摸摸鼻子,訕訕的退了出去。
“我們這就換回來了?”沈遲還有點兒不敢相信。
“怎麽,夫君是用慣了妾身的身體,換會來之後不習慣了?”薑婉寧含笑打趣沈遲。
沈遲摸摸鼻子,“是有點兒不習慣,總覺得是在做夢。薑婉寧,你掐我一下,我看疼不疼。”
薑婉寧依言掐了沈遲一把。
“輕點兒,輕點兒,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沈遲呲牙咧嘴。
“這不是為了叫夫君深刻感受下這不是在做夢嗎?”薑婉寧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我們被雷劈中,然後,換回來了。跟圓空大師辭行的時候,他說讓我保重。我當時還覺得怪怪的,卻原來他預料到了我們的遭遇。可不是要保重嗎?”